《熠熠木棉》莞尔小梨窝

30、无能为力

　　咖啡厅里。
　　穆眠焦急地问：“究竟怎么回事？不是只有你才知道真相吗？”
　　明珠也不明所以：“我也不知道，我猜华邦里有另外的势力想让我们两家公司鹬蚌相争，他好坐收渔翁之利。你想想看，对方这个时候选择曝光，两家公司都会陷入舆论的中心，自然都会为保全自己而抹黑对方，这样只会两败俱伤。那个曹波不是曹总的儿子吗，怎么会卷进来？”
　　“我猜他可能没意识到对方真正的目的，光顾着打击裴熠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明珠问。
　　“能怎么办？话都说出去了，如果不能证明自己不是卧底，那我跟裴熠都要离开华邦。”
　　“你舍得吗？你一毕业就来了，这几年华邦做得越来越好，你也得到了业内的认可，就这么离开岂不是白白付出了。”
　　“我也不想啊，但裴熠确实跟钱利远脱不了干系，否认不了。”
　　明珠看着穆眠，若有所思。
　　晚上，明珠约裴熠见面，她不想穆眠就这么离开，所以来劝说裴熠，能不能先自己抗下这一切，让穆眠继续完成她的职业理想。
　　裴熠再次犹豫了，想起白天钱利远对自己的承诺，如果他不把这件事情闹大，愿意把一切责任揽下来，凭着曹总对穆眠的欣赏以及业内的认可，她一定可以继续留在华邦。
　　“我说的，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是你们两个人都走，还是牺牲一个留一个。哦对了，我劝你不要跟穆眠说，因为她肯定是选择跟你一起的，这一点我很确定。”说完之后明珠就离开了。
　　规定的解释期限很快就到了，裴熠已经做好了决定。这天一大早，他一人来到曹总办公室，跟他坦白了事情的真相，并以自己离职作为交换条件，让穆眠继续留在公司。曹波听说裴熠走了，自己私底下让那些对穆眠也有意见的家伙安静了下来，这场风波目前看来是暂时平息了。
　　整件事穆眠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她不理解裴熠为什么要这样做，关键是连提前商量都没有，她很气愤，也很失望，跑到F分公司来找裴熠，却看到他刚好在收拾东西。她抑制住心里的怒火，慢慢走到裴熠面前，裴熠抬起头，他还没想好怎么跟她说，只好回避她那充满疑问的眼神。
　　“为什么？”
　　“小眠，我……”
　　“你还不知道吧？”正当裴熠开口的时候，曹波再次进门来抢话，“他拿了钱利远的钱，马上就要出国了。”
　　穆眠瞪大眼睛，“什么？出国？这是真的吗？”
　　“你给我出去！”裴熠也发火了，怒斥曹波。曹波本就是来火上浇油的，见目的已经达到，便得意忘形地走了。
　　“你告诉我，曹波说的是不是真的？”穆眠再次逼问。
　　“我……”
　　“裴熠，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钱利远威胁你？”
　　“他没有。”
　　“那你为什么突然自己扛下一切，大家都知道了我们的关系，你觉得我还能在华邦待下去吗？”
　　“小眠，这是能保全你最好的办法，至于我，我会好好考虑接下来的路。”
　　“保全？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裴熠，你怎么会跟钱利远那种人做交易呢？”
　　穆眠见裴熠没有一个令人满意的回答，也不想再追问下去了，“你想好怎么解释再来找我吧。”说着便夺门而出。
　　曹波早已开车在门口等候：“我爸找我们去公司开会，一起回去吧。”
　　穆眠往裴熠的办公室看了一眼，赌气上了曹波的车，裴熠透过窗户看到这个情景，心如刀割。
　　车上，曹波跟穆眠道歉：“我想跟你说声对不起，上次我不该碰你。”他知道，穆眠跟裴熠现在开始有隔阂了，自己不要太过于强硬，只需耐心加细心，用真诚来感化穆眠。
　　其实刚开始一起培训的时候穆眠还是蛮欣赏他的，一看就是很有想法的人，没想到后面对自己、对裴熠的手段太过于卑劣，并不是一句道歉可以抹去的。
　　曹波见穆眠没有反应，继续说：“我知道，大成那件事我利用了你，起初我觉得，职场上需要点手段才能成事，但是你用行动向我证明，真诚是最好的必杀技。我以前建立起来的人生观被推翻，所以，我还想跟你学习、探讨更多技能，希望你不要嫌弃。”
　　穆眠还在气头上：“那裴熠呢，你为什么要当众曝光那些东西？他根本不知道！”
　　“穆眠，作为华邦的员工，我有权利质疑一个兴盛老总私生子来华邦工作的目的，作为华邦老总的独生子，我有义务帮我爸除掉那些对他有威胁的人，作为你的追求者，我更要为我自己扫清障碍。”
　　穆眠觉得这人简直不可理喻。
　　到公司后，曹总对穆眠说：“裴熠主动承担了这一切，所以跟你没有关系，你就不要再掺和进来了。公司这边还是希望你能继续留下来。”
　　穆眠答应了。她还是想先弄清楚裴熠跟钱利远究竟是怎么回事，在那之前，先让一切如常吧。
　　之后每天她都按时上下班，就等着裴熠来跟她解释，可一个星期过去了，裴熠依旧没有任何动静。这天，穆眠在工位上失魂落魄地盯着手机，突然收到裴熠的信息：小眠，请你相信我，我对你的爱从来不曾改变，只是我有其它苦衷，等时机成熟，我再告诉你吧。曹波走过来有点得意又有点失落地说：“别等了，你的裴熠马上就要出国了。”
　　穆眠振作起来，不可思议地看着曹波：“你说什么？”
　　“他，今天下午4点的飞机，去美国，他亲口告诉我的。”
　　下午3点，穆眠来到机场，她没有到处寻找，而是直接去服务台谎称跟同伴走散，而自己手机没电，想紧急寻人。
　　“裴熠先生，您的同伴正在找您，请听到广播后立即到服务台。裴熠先生，您的同伴正在找您，请听到广播后立即到服务台……”
　　裴熠听到后有点诧异，会是谁呢？穆眠？可是我没有告诉她，曹波应该也不会跟她说。带着疑惑，他还是来到了服务台。
　　远远地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裴熠怔在原地，穆眠回过身来，眼里噙着泪水，缓缓走到裴熠身边，此时此刻，她多么希望他不要出现，这样她就不会认为他要不告而别，他依然还是跟她在同一个城市，说不定他想通了就会来找她。
　　“为什么你宁愿躲着我，都不肯说出真相。”穆眠开始质问。
　　“小眠，我……”裴熠欲言又止。
　　穆眠很无奈：“裴熠你到底是怎么了，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什么也不说，那你准备让我等你多久？三年？五年？还是一辈子？”
　　裴熠不知该如何开口，只是保持沉默。
　　穆眠逐渐失望，眼泪终于夺眶而出，慢慢后退几步：“如果你不让我跟你共同面对，那以后也别找我了。”
　　“穆眠。”这时曹波也赶过来了，他对裴熠说：“你放心去吧，穆眠我会帮你照顾的。”
　　“谁要你照顾！”穆眠对着曹波吼道，怒气冲冲地瞪着眼前这两个男人。
　　“好啊，”穆眠冷笑道，“你们一个个都不肯说实话，那就这样吧，裴熠，我们结束了。”说完扭头就走。
　　裴熠此时也万分痛苦，但他答应了钱利远，不能说出这一切。
　　“曹波，我警告你不要伤害穆眠，不然就算我在美国，也一定飞回来教训你！”
　　曹波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宛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走到裴熠耳边小声地说：“你放心走吧，等下次回来，说不定就是喝我跟穆眠的喜酒。”
　　裴熠怒火中烧，抓起曹波的领口，抡起拳头向他挥去，顾不得周围人的目光，他要把最近受的屈辱全部发泄出来，但更多的是对自己无能的愤怒，他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学成归来，改变这一切，不再受任何人摆布。
　　穆眠回到家里，把裴熠送的那些东西全部整理出来放在一个盒子里。肖丫头知道穆眠心情不好，便带了两瓶红酒过来，“穆姐姐，今晚我就赖在你家啦。”她仿佛天生就有一种让人心情变好的魔力，任何人跟她在一起，都会将烦恼抛之脑后。当她知道穆眠要将裴熠送的东西全部扔掉之后，她主动接过来，说可以帮忙处理。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穆眠开始讲认识肖丫头之前的事情，讲了裴熠、讲了宋其姝、讲了赵淼淼，肖丫头听着入了迷，她很喜欢这种有趣又有生活气息的故事，也更加确定眼前的穆姐姐是个非常真诚、善良又聪明的女性，对她的好感度又上升了一层。肖丫头各方面的条件跟穆眠差不多，所以她们很合得来。她轻轻握住穆眠的手，说：“穆姐姐，你是最好的，他不行，咱就换一个，世上男人千千万，干嘛非在这棵树上吊死。”
　　穆眠摇摇头，过了一会，她缓缓地说道：“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我穆眠不是这种拿得起放不下的人。肖丫头，你想不想跟我去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