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洞合集》肖木安

6、不灭之握

　　二零一六年，初冬，东北已是天寒地冻。
　　徐子皓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然后抬头望了一眼面前正闪着微弱光亮的牌子，“九月网吧”。
　　九月网吧开了得有个五六年了，这里有着徐子皓关于联盟的最初的回忆。
　　拢了拢背上的巨大包裹，徐子皓走进了网吧。
　　里面的陈设没怎么改变，不过看样子应该是换了一批新的电脑。
　　徐子皓走的很慢，一边走一边环视。
　　网吧里大多数是十五六岁的少年，玩着各式各样的游戏，彼此的交谈声和谩骂声充斥着这个不算多大的网吧。
　　袁航注意徐子皓很久了，这个身穿黑色棉衣，戴着帽子和口罩，还背着一个巨大包裹的奇怪的人，从进门开始就到处张望着，不知道到底在看些什么。
　　不过，袁航总觉得这人的背影有些熟悉。
　　“唉，你干嘛呢？”
　　听着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徐子皓的身子一震，随后伸手摸摸虽然被口罩遮住，但是仍然有些发酸的鼻头。
　　徐子皓转过身来，走到前台，将口罩往下一拉。
　　“袁航，是我。”
　　袁航嘴里叼着的烟差点掉下来，真是活见鬼了。
　　“我草，耗子，你怎么回来了？”
　　徐子皓眼眶发红，良久，沉声回了一句：“我不打了。”
　　袁航还没压下见到老朋友的欣喜之情，听见徐子皓这句话后瞬间打了个激灵。
　　不打了？
　　“耗子，你啥意思？”
　　徐子皓放下背上的包裹，哑着嗓子说道：“我说，我不打职业了。”
　　徐子皓设想过很多个见到袁航并和他摊牌自己不想打职业之后的场景，大多是安慰，温馨的。
　　可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是自己想多了。
　　“嘭！”
　　随着被扔出去的包裹，连同一起被扔出去的还有徐子皓这个人。
　　袁航裹了裹身上的外套，缩着脖子“恶狠狠”地说道：“从哪来滚哪去，别想赖在我这小店儿。”
　　被袁航一路拖出来推倒在地上的徐子皓喝骂道：“袁航，我操你大爷……”
　　袁航可是没在怕的，东北人，能动手的绝对不啰嗦。
　　可怜徐子皓还没站稳，腿就一阵吃痛，然后直接“单膝跪地”。
　　袁航的眼中晦暗不明，“别给脸不要脸啊，滚吧”，说完便要转身离开。
　　徐子皓喊道：“航子。”
　　“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不想打了。”
　　袁航捏紧了拳头，过了七八秒，突然转身扑向身后的□□拳到肉，徐子皓作为挨打的那一方，甚至都没有伸手去挡。
　　袁航打累了，徐子皓也被打的脑袋昏沉。
　　两个人躺在网吧门口，抬头看着夜空中的几颗零散的星星，袁航脑子里闪过一句话。
　　真他妈的见了鬼了！
　　*
　　袁航把徐子皓带到了网吧的二楼，也就是袁航的家。
　　徐子皓靠在沙发上喘着粗气，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袁航叹了口气，从冰箱里拿出来一大块冰块，然后包在毛巾里递给他。
　　“给。”
　　徐子皓伸手接过，说了句“谢了”。
　　袁航没理他，转身走进了厨房，把白天的剩菜热了热。
　　上海到沈阳，火车得二十多个小时，估计这个大傻子也是没怎么吃东西的。
　　“凑合凑合吧，大半夜的，街上的店子都关门了，家里也只有这个了。”
　　徐子皓咧了咧嘴，“嘿嘿”一笑，“挺好的”。
　　袁航看着他那因为扯到伤口而变得异常难看的笑容，翻了一个白眼给他。
　　徐子皓边吃，袁航边问。
　　“耗子，你说实话，你是不是遇到啥事儿了？”
　　“没有，我挺好的。”
　　“那为啥突然不打了？”
　　“就是……就是，不想打了呗。”
　　袁航差点把他面前的餐桌给掀了。
　　“好家伙，当初死活非要去上海的是你，现在突然回来说不想打了的也是你，你他妈的还真是潇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