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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荒原流浪者(七) ...

  •   “冬子,六子,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楚江通过对讲器和到另一个方向勘察情况的队员取得了联系。
      对讲器另一头很快就传来了回应,六子回复道:“不太好,老大。我们在树林里发现了狂尸的断肢,断裂处有被撕咬的痕迹。”
      楚江面色微沉,接着问道:“是被什么撕咬的?”
      冬子回复道:“看不太出,伤口的痕迹很凌乱,好像混合着牙印和爪印。”
      楚江眉头皱起,对冬子六子二人说道:“你们两个先回营地,把那条狂尸的断肢带给乔检查一下,我和南风继续勘察周边的情况。”
      “是!老大!”冬子六子接过指令,用危险物品隔离袋,将那条狂尸的断肢包裹了起来,调转方向往临时营地走去。
      安排好冬子和六子的任务,楚江随即对着对讲器说道:“沈望,收到回复。”
      沈望那边即刻传来了回复:“收到!队长!”
      楚江正色道:“冬子六子那边的情况你听到了吧?”
      作为队里的资深联络员,沈望时刻都在关注着各条线路的情况,沈望认真回复道:“听到了,队长,我已经把狂尸断肢的信息同步给乔了,等冬子六子回营地,会给他们安排一个远离装甲车的地方查验断肢。”
      “好。”沈望的办事能力,楚江一直都很放心,他额外叮嘱了几句:“现在手头上没有紧要任务的弟兄,让他们先回车里休息。这片区域的情况很复杂,晚上需要弟兄们轮流守卫。”
      沈望忙回应道:“好的队长,我马上安排!”
      把营地的事情交给了沈望去统筹,楚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地继续和萧南风查探树林中的情况。
      但在那片染血草丛之后,树林中就再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线索。
      天色渐沉,瘴气四起,雾色越来越浓重,能见度也变得很低。荒郊野岭,瘴雨蛮烟。枯枝与荆棘在浓雾中影影绰绰,风吹摇曳,恍若林中野怪,伺伏的恶兽。
      楚江抬头看了看天色,沉声说道:“天黑了,树林里太危险。南风,我们先回营地。”
      萧南风应声道:“好,我们走吧。”
      等他们顺利回到临时营地,天色已经黑透了。楚溪见楚江回来,小跑着给他们递来净水和压缩饼干。
      “哥!你们终于回来了!先吃点东西吧。”说着,楚溪好奇问道:“树林里到底什么情况啊,冬哥六哥怎么带回来一截血糊糊的断臂?是谁的?人类,还是狂尸?”
      楚溪个子虽小,性格却比同龄女孩坚韧很多,楚江也不瞒她,应声说道:“是狂尸,这附近不太安全,晚上要万分小心,绝不能掉以轻心。”
      楚溪拍了拍腰间时刻别着的薄刃翼刀,嘴角微扬道:“放心吧,哥,我会小心。”
      楚江自然是见过楚溪握着翼刀手刃敌人,那般杀伐果断的模样,但在他的眼里,楚溪永远是他需要照顾怜爱的妹妹。楚江一如往常地伸手揉了揉楚溪的头发,说道:“好,食物先放着,哥一会儿再来吃,我先去看看弟兄们那边的情况。”
      等楚江来到乔他们所在的地方时,却见三人还在对着那截断臂愁眉苦脸。
      见他们这模样,楚江心下微沉,走到乔的身边,出声道:“怎么,乔,连你也看不出来伤口是什么东西造成的?”
      “就是看出来了才发愁啊。”乔一脸不敢置信地说道:“这应该是人类的牙齿和手指甲啃咬撕扯造成的。”
      这话听得连萧南风都觉得离谱:“人类?生啃狂尸?而且,在这生存环境极度恶劣的荒原,还有幸存的人类?”
      乔耸肩道:“别说是你们,我自己都觉得荒谬,我也希望我是头昏眼花看错了。”
      楚江无奈道:“行了,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把断臂密封掩埋,先回营地休整吧。”说着,楚江抬头望了眼天际阴霾笼罩下的泛着暗红血色的圆月,沉声说道:“这夜,还长的很……”
      临时搭建的装甲车营地内,楚江和萧南风匆匆吃了些食物,坐在视野开阔的装甲车顶上,背靠着背闭目养神。
      说是让弟兄们轮流休息,但没有了地下基地的庇护,在这未知的,危机四伏的荒原,很少有人能真正地安然入眠。
      当然,除了心大无比,正在呼呼打鼾的老酒……
      乔还在借着探照灯的灯光,一刻不休地在给楚江修复新的外骨骼。虽说术业有专攻,但荒原毕竟不比天穹城,这里更加原始,危险,甚至可以说是野蛮。
      在这武力制胜,弱肉强食的荒野之地,全队战力最低,连楚溪都比不上的自己,时时刻刻都在拖队伍的后腿。不久前,他还险些害得楚江为了救自己而丧命,这实在让他心生挫败。
      乔不自觉地叹了口气,捏紧手里的多功能小尖刀,更加认真地给这具外骨骼的修复进行收尾工作。
      曾经那个为了忤逆家人,而选择上法医学院,当解剖师,甚至拿生死而儿戏,把尸体当玩具的浪荡公子,突然背上了队友和家族的重任,被迫变得成熟稳重,别说是老酒他们,连乔自己都觉得非常不习惯。
      轮到休息,但被老酒的鼾声吵得睡不着的冬子,见乔独自在那边唉声叹气,不免打趣道:“怎么着,我们乔大公子还有一个人悄悄叹气的时候?以前在特战队里,你一看到尸体,不就立刻兴奋起来了吗,那时候觉得你怪吓人的,现在见不到了,反倒挺怀念的。”
      乔一边给外骨骼进行最后的调试,一边回应道:“那个时候,我选择当一个疯子,是为了反抗世俗,摆脱我家那老爷子无所不在的掌控。我越疯,他越生气,他生气了,我反而高兴得很。”
      “可是,你们跟狂战士对战那一次……”乔说着,声音略有些发哽:“看着弟兄们一个个浑身是血地被送到我这儿来紧急救护,特别是老酒那家伙……说真的,我当时见到他那样,甚至都害怕得手抖。我真的怕他在我面前,就那么,离开了……”
      说到这里,乔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正在无忧无虑打鼾的老酒,哭笑不得地接着道:“偏偏这混球,还说什么要把他的尸体送给我当礼物,小爷真特么想一巴掌扇死这蠢货!”
      “噗嗤。”说起这个,冬子也不免失笑,说道:“你是没见到他那会儿骑着飞梭摩托执意送死那样,还开了闪瞎眼的装饰灯,我头回见送死的人还那么嚣张又骚包,真的是,蠢货……”
      说着,连一向豁达的冬子也叹了口气,双臂盘在脑后,靠着装甲车箱说道:“还是当个无牵无挂的亡命徒舒坦,谁也不要对我好,我也懒得去记挂谁。”
      乔不置可否地瞥了冬子一眼,玩笑道:“嘁,说得好像你当过亡命徒似的。”
      冬子耸了耸肩膀,没有回答,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又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乔和冬子的谈话,坐在装甲车顶部的楚江听得一清二楚。这些留在他身边,抛开生死,孤注一掷的弟兄们,哪一个不是浑身的疤?有的是身上的,有的是心上的,也有的和他一样,苦守着心底隐晦的痛苦,一步一个淌血的脚印。
      那些隐痛,刺进肉里的,他们不愿说,自己也不必去问。能在危险的境地托付后背的兄弟,总有一些能够超越生死的默契。
      “簌,簌簌……”交谈声外,从树林中传来的轻微的响动,瞬间拨动了楚江心中那根紧绷的弦。
      楚江猛地睁开眼睛,却见萧南风也正在神情警惕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萧南风本能一般地从装甲车顶上站起,目光灼灼地盯着那片瘴气弥漫的幽暗树林,语气冷肃地说道:“三点钟方向,它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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