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之都2：妄火燎原》清崖兮鹤书

42、废土迷城（十五）

　　“前面还动不动了啊！真是急死人了！”本就拥堵的街道，挤满了一动不动的车辆，到处都是焦躁不安的咒骂和尖锐的鸣笛声。
　　放弃开车出城的人们，则拖着巨大的行李箱，艰难地穿过车辆和人群的缝隙，往出城的方向挤去。有的父母手里还抱着年幼的孩子，孩子被混乱的场面吓得嗷嗷直哭，搞得本就烦躁的父母愈发的手足无措。
　　“别哭了！别哭了！”一位中年母亲，怀着抱着一个幼童，手上还牵了一个稍大的孩子，两个孩子此起彼伏地哭闹着，母亲哄也哄不过来，被闹得焦头烂额。
　　孩子的父亲在后面背着大包小包，拖着半人高的沉重行李箱，累得满头是汗，西装和领带也在狼狈的路途中扯得七扭八歪，早没了白领精英的气度风范，活脱脱一个奔逃的难民。
　　萧南风沿路拦住了一个赶路的穿着校服的年轻学生，问道：“同学，发生什么事了，大家都在跑什么？”
　　那女学生诧异地看着他们，说道：“你们不是星罗城的人吗？难道不知道城里发生了什么？”
　　楚江随口编了个理由，说道：“我们是来星罗城探亲的，可是刚进城，却看到大家都在拼命往外跑。”
　　女学生好心劝道：“别进城了，趁现在还来得及，赶紧离开这里吧！星罗城最大的一家科研机构，有一群实验动物跑出来了，在夜里到处咬人！它们身上不知道携带了什么病毒，被咬的人都感染上了这种病毒，开始变得神志不清，跟野兽一样到处攻击人！”
　　楚江和萧南风对视一眼，随即接着问女学生道：“感染者有什么特征吗，他们是不是也只在夜间行动？”
　　女学生点头道：“没错没错！有一次我补课比较晚，太黑了才走回家，路上就亲眼看到过一个感染者。太可怕了！真的，它那眼睛都是红的，整个人行走就像野兽一样，很诡异，很畸形！它还见人就咬！把路边的流浪大叔脖子上的皮肉都咬下来了！幸好我当时离得比较远，及时跑走了，要不然，我就再也见不到我爸妈了！”
　　说罢，女学生朝楚江他们摆了摆手，说道：“好了来不及了，我爸妈还在前面等我一起出城，你们也别再走进去了，赶紧走吧！听说城郊的关卡，到傍晚就要关了，夜里会有集中的清扫行动，可能会殃及城内的居民啊！所以大家才着急跑出城避风头的！”
　　见女学生急得和家人汇合，楚江和萧南风也就不再耽误她的时间，朝她说了声“注意安全”，就转身逆着人潮往城内走去。
　　“唉，你们！”女学生劝了半天，没想到这俩大帅哥脑子真不好，还要往城里去冒险。看着楚江和萧南风的背影，女学生叹了口气，无暇再去管他们，连忙往城外的方向跑去，去找在前面等候她的父母。
　　楚江对萧南风说道：“那女孩所说的，恐怕就是狂尸病毒。”
　　萧南风点头应道：“嗯，听她描述的症状，确实非常相像。而且如果真如她所说，星罗城的狂尸病毒，是从实验动物身上传播出来的，那我们所在的那个时空，狂尸病毒感染的源头，会不会也来自这里？”
　　楚江回应道：“这就要去那个科研机构看看了。”
　　两人谈论着，正巧路边的广告显示屏正在播放热点新闻，新闻主持人表情严肃地播报着有关病毒的情况：
　　“近日来，引起全城轰动的实验动物逃逸，不明病毒泄露事件的主人公，T.C科研公司的负责人，对其受到的所有指控矢口否认，表示那些逃逸的实验动物并不属于其机构内所有的实验室。
　　对此说明，有关部门也没有明确的正面回应，表示事件正在调查中，尚不能确认事件的责任主体。并表示，有关部门正在积极解决此类紧急安全事件，请广大市民切勿惊慌……”
　　楚江正在认真看着屏幕上的新闻报道，一回头，却见萧南风不知从哪捡来一个摔得屏幕有些碎裂的终端，打开了地图软件，搜索到了T.C科研公司总部的位置。
　　萧南风将终端屏幕上的地图递给楚江看，说道：“T.C科研公司和我们隔着两个街区，眼下星罗城乱成了一团，也不会有什么公共交通工具了，我们只能靠两条腿走过去了。”
　　楚江耸了耸肩说道：“行，那就走吧。”
　　赶着出城的车辆和人群挤满了大街小巷，即使是步行，也要穿过重重障碍物，一路走得并不顺畅。等他们摸索到T.C科研公司总部的大楼时，也已经临近傍晚了。
　　城郊的关卡即将关闭，还没来得及跑出城的市民，担心入夜遇到那些发狂的感染者，随即放弃了出城计划，急忙往家里跑，赶着天黑前把家门锁死，门窗堵上，防止那些怪物侵袭。
　　楚江和萧南风本就没有栖身之所，索性毅然跨过警戒线，往T.C科研公司的内部走去。
　　T.C科研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就算公司负责人不承认一切责任，公司也没办法继续正常运营下去。偌大的公司大楼，空空荡荡全无一人，楼里的实验动物也被全部清理掉了，公司的重要资料想必也已经藏起来，或是销毁了。
　　但是事出突然，就算T.C科研公司的工作人员清理得再仔细，也不至于把总部大楼的所有东西都搬得干干净净，有遗存，便有线索可寻。
　　萧南风看着T.C科研公司一楼大堂的楼栋标识，足足十六层楼，竟全是T.C科研公司的产业。看前台展示板上的公司简介，除了这栋总部大楼以外，公司在郊区还有两家大型的生产线工厂，用以制造药物和疫苗之类的产品。可以说，这家公司垄断了星罗城大部分的科研和医疗产业。
　　“生物实验区在七层。”楚江看了眼楼栋标志，对萧南风说道：“走吧，南风，我们去看看。”
　　萧南风点头说道：“这大楼里空无一人，连看守的人都没有，电梯肯定也没有及时维护。安全起见，我们走楼梯上去。”
　　“好。”楚江应了一声，沿着紧急通道的标记找到了消防楼梯，一路往七楼走去。
　　毕竟是疑似实验动物逃逸的源头，七楼生物实验区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实验箱和玻璃柜里，连动物的毛发和排泄物都没有留下，里里外外都被彻底清扫过。
　　楚江到各个文件柜里查找是否还有遗留下来的资料，萧南风则没有去管那些已经被清理过的实验箱，而是挪开了附近的工作台，在一些隐蔽的角落里搜寻着什么。
　　不多时，萧南风在角落里发现了一些线索，他屈膝蹲下身，朝楚江唤道：“楚江！你看这里！”
　　楚江闻言，走到萧南风身边，弯腰凑近看去，却见在工作台后隐秘的角落里，有一排沾着干涸的蓝色液体的小脚印，看上去，应该是实验白鼠一类的脚印。
　　楚江看向那些脚印，意味深长地说道：“看来，T.C科研公司也不像他们所说的那样无辜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