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之都2：妄火燎原》清崖兮鹤书

19、荒原流浪者（十九）

　　“什么？”小来的话让萧南风顿时提高了警惕，果不其然，被砍断了头部，本该丧失行动能力的巨甲虫，只是行动停滞了片刻，随即又更加狂暴地挣动了起来，猛地翻过身体，试图将背上的萧南风掀翻在地。
　　在小来的提醒下，提前做好了应对准备的萧南风，并没有如那巨甲虫的意，敏捷地闪身，跃到了平地上，迅速和那断颈的巨甲虫拉开了距离。
　　趁此机会，小来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用手铳接连射击，阻挡住其他几只巨甲虫的进攻。
　　“小来！把手给我！”及时赶来救援的老酒，一手维持着飞梭摩托的平衡，一手伸向正在和巨甲虫对敌的小来。
　　见老酒赶到，小来忙握住老酒的手，顺势攀上了飞梭摩托的后座。小来着急说道：“酒哥，还有萧哥呢，萧哥怎么办？”
　　老酒安抚道：“行了别嚎了，你萧哥本事可比你大多了，你在后面老实坐着，别给你萧哥添麻烦就行。”
　　老酒这话说得不那么客气，但小来也知道老酒并没有在刻意挖苦自己，而是陈述事实。凭他的战斗力，没头没脑地冲上去，反而是在给萧南风添堵，回头陷入险境，又得让萧哥来救自己。
　　小来虽然很懊恼自己能力不够，老是拖队友们的后腿，但此刻他再怎么不甘，也只能老老实实坐在摩托后座，伸长脖子关切地看着萧南风那边的情况。
　　那只断颈的人脸巨甲虫，伤口处还在不住地冒着浓稠的黑色液体，糊在那张畸形可怖的人脸上，显得更为诡异。
　　萧南风神情冷肃，眸中闪烁着犀利的寒光，挥起手中的锰钢长刀，直刺那张怪异的人脸。
　　但那巨甲虫防范意识非常强，连忙调转方向，用坚硬的甲壳迎上萧南风手中的长刀。长刀碰上了巨甲虫身上最坚硬的部位，不仅没砍开它身上的厚厚甲壳，还卷了刃，险些断裂。
　　萧南风眉头微皱，但并没有灰心，而是接连发动了迅猛的攻击，在那巨甲虫身上的各个部位进行劈砍，测试它身体各处的坚硬程度。
　　“砰！砰！砰！”或清脆或浑厚的碰撞声频频响起，萧南风见这巨甲虫身上坚硬的甲壳着实难以攻破，转而挥刀斩向它细长的足节处。
　　这巨甲虫的足节为了方便行动，并没有进化出坚硬的外壳，在萧南风迅猛的疾砍中，难以阻挡那强大的力量，横断成了两截。
　　“轰！”失去了足节支撑的巨甲虫倒伏在了地上，但它却刻意将那张人脸挡在了身下，用坚硬的甲壳保护住了它的致命弱点。
　　“可恶！”这下萧南风也一时拿它没办法，只好转移目标，朝其他几只巨甲虫发动攻击。这一次他吸取了教训，并没有费力去斩它们的头部，而是直击巨甲虫头部下方隐藏着的人脸。
　　然而，这些巨甲虫似乎已经意识到了萧南风的攻击力强悍，不是一个合适的猎物，纷纷展开翅膀，飞离了萧南风的身边。
　　趁此机会，装甲车舱内的楚江，探身而出，举着手中的“苍鹰K25”，精准地击中了其中一只巨甲虫胸颈处的人脸。
　　威力巨大的穿甲能量炮将那人脸直接炸出了一个乌黑的孔洞，汹涌的能量在巨甲虫的体内窜动暴裂，柔软的内部躯体承受不了能量的冲击，甚至炸碎了原本坚硬无比的甲壳。巨甲虫的外壳碎片在空中猛地爆开，飘飘扬扬地散落了下来。
　　“有戏！”老酒见状，正想帮忙追击其他几只逃逸的巨甲虫，却被楚江用对讲器阻拦住了：“老酒！不要追了！你带着小来回基地。”
　　小来忙问道：“队长，那损坏的飞梭摩托怎么办？”
　　“不用着急，等天亮了再来回收。”说着，楚江补充道：“不要直接回基地，绕一下路，确保没有被那些人脸巨甲虫盯上，免得暴露基地的位置。”
　　老酒接到了指令，没有莽撞追击，老实回应道：“是！老大！”
　　“阿冉，降落到地面，我们去接南风。”说罢，楚江随即通过对讲器联络沈望道：“沈望，让探测机械虫跟上那些大家伙，看看它们的巢穴在什么地方。”
　　沈望认真回应道：“收到！队长！”
　　“南风！”楚江打开装甲车舱门，伸手把萧南风拉了上来。他帮萧南风擦净了脸上沾染的黑色粘液，开口道：“辛苦了。”
　　萧南风笑着摇了摇头，顺势捏了下楚江的手。他把卷刃的，沾满污血的长刀扔到一边，脱掉了脏污的制服外套，露出了精炼的身材和紧实的肌肉。
　　“那些巨甲虫，太古怪了。”萧南风神情认真地说道：“它们同时拥有人类的大脑和谷婪步甲异化的坚硬身躯，说不清到底是人类寄生在巨甲虫身上，还是巨甲虫融合了人类的脑。”
　　楚江回想着那些异常诡怪的人脸巨甲虫，面色凝重地说道：“或许，它们达成了一种共生的关系。”
　　“共生？”阿冉不敢置信道：“天穹城内的人们，还躲在‘乌托邦’的美好愿景中苟且偷生的时候，围墙外的生物已经进化到这种程度了吗？”
　　楚江回应道：“天穹城内也不是没有出现过进化出特殊形态的人类，但圣庭害怕那些变异的人类，会污染人类族群的基因，所以全都悄悄处理掉了。圣庭甚至还组建了一个特殊的队伍，专门捕猎这些变异人种，进行实验研究，或是直接扑杀。”
　　阿冉讶异道：“天哪队长，这些事情，连我们都不知道啊，圣庭竟然还有这样一个秘密组织？”
　　楚江耸肩道：“我们特战队干的是明面上的活，跟他们又没有任何交集。更何况，这种专门执行特殊任务的组织，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难不成还要放在新闻上大肆报道？”
　　闻言，阿冉叹息道：“可是这样的话，城内的人们对外界一无所知，一旦围墙攻破，两方对敌，天穹城的人民面对城外高度进化的生物，将溃不成军，毫无还手的余地，那不就是……死路一条吗？”
　　楚江毫无笑意地勾了勾嘴角，冷声说道：“圣庭不在乎。”
　　再多的话，说不得，也不必说。在圣庭的眼里，城内居民的生死存亡并没有那么重要，最重要的，是他们执掌一切，视万千百姓如蝼蚁的至尊的荣耀，和无限的权柄。
　　楚江的话，在阿冉心头莫名激荡了起来，他开始陷入了茫然和怀疑：“既然如此，那难道说，进化和变异，才是人类的生存之道。我们苦苦秉持的原本的人性，反而会让我们陷入绝对的劣势，被不断更迭的时代所淘汰？”
　　阿冉的问题，楚江没办法回答，萧南风更加回答不了。他的拟态异能，本身也是一种变异和进化，而楚江也十分清楚，如果不是萧南风在处处保护着大家，他们这支人员和装备都十分有限的队伍，根本无法安然无恙地走这么远。
　　他们的未来会是什么模样？楚江并不知道。人类的未来去向何方？更是无从知晓。但楚江明白，眼下的他们，只能勇敢无畏地往前走，除此之外，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