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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日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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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年12月15日
街上喧嚣热闹,人来人往。
我坐在车里,静止不动,却觉得面前的景物都在无限向前拉伸。
唯独我在缩小,迅速后退,快到我分不清是自己在缩小,还是一切都离我越来越远。
零君消失了。
零君抛弃我了吗。
像潮水褪去的瞬间才发现自己是礁石。
我又昏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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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年12月20日
滴嗒、滴、滴哒
耳边传来不知来源的水声,那水汽似乎渗透进了我的灵魂。
睁开眼睛,四周是让人感到不真实的纯白、苍茫、无比虚妄,什么都没有。
原来水汽不止渗透我的灵魂,还淋入了我的血管。
一股虚弱感萦绕不散,蜷缩在这纯白的病床上,思考着、等待着、好像在期许着什么的到来。
可我在等待什么。
闭上双眼后,头脑格外轻,我控制意识轻飘飘的上扬,脱离肉身。
我要去远方吗。
刹那间,我才发现纯白的房间有一道绮丽梦幻的门。
我回头看一眼病床上打着吊瓶的我。
我不要等待,不要死亡,也不要发疯。
那扇门会通向哪里,我不知道,但我一定是要离开的。
我要去见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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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7年晚秋
暖黄的灯光下,金发的男人守候在路灯下,微风轻拂他的发丝,地上的影子也随之摇晃。
哒、哒哒
轻悄的脚步在安静的夜晚格外明显。
熟悉的气味传来,他不由自主地笑着转身,身上有点淡淡的油画气息的少女奔入男人的怀中,揽着他的腰,将高大的男人环到胸前来,男人轻笑,随即回应似地抱住对方,让二人的距离更加靠近。
“零君,是不是等久了”川上江抬头,漂亮的眉头微微蹙起,拉着他宽大的手掌摇晃起来,感受着他手心的温暖。
此时是一名东京大学的大学生的降谷零,看着对方的小脸,已经被晚秋的风吹得有些苍白,轻轻戳了下,有点点冰冷的触感。
他脱下外套,神色自然地说“没等多久,而且本来就是我没有提前跟你说来接你”
是景光今天和他聊天时说起,最近东京出现了很多起女性深夜遇害案,他听到时,怔愣住,想到了自己的小女朋友,那单薄的身影,垂睫浅笑的面容,在周末时,川上江都会去画室兼职画手,临近晚上九点才离开。
他郁结,对景光留下一句“我出去一趟”,随即拿起外套离开。
思绪回此,他握紧少女的手说“走吧,送你回家”
暗黄的灯光下,他将少女送到了目的地。
在即将分离的时刻,男人低下头,紫色的眼眸在夜晚中显得深邃,神情认真且坚定说,“我明天还来接你”
川上江微微歪了下脑袋,有些奇异,又想到了最近的新闻,大概猜到了降谷零这过分担心她的举动的原因。
抬眼,她眼眸犹如清浅的湖水,那种澄澈和宁静仿佛可以净化人的心灵,她眼中泛起笑意,就像是水中泛起涟漪。
少女栽进他怀抱,语气愉悦又带有苦恼地说
“怎么办?我现在就开始期待明天了”
【没有零君的我,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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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年12月20日
一片空白的梦境,无边无垠的白色,我在这虚幻世界的边际,在零君看不到的地方,终于终于见到了他。
于是我站不稳,摇晃,仿佛飘进冬日的池塘,好冷好冷。
我手指僵直、发麻,他举起一杯颜色漂亮的酒,唇边贴着剔透的冰块。
我耳边没有声音,绝对的安静又带来幻觉,我仿佛还能听到零君体贴又不自然的声音。
零君对面是一个美艳绝伦的女人,让我惊讶的不是她动人的脸庞,而是我面前响起的一声机械音。
“叮——名侦探柯南世界线开始运转,监察者:川上江,请就位”
“监察者,请尽快找到合适的寄生物,供监察系统寄生”
我脑海中浮现千万个片段,终于想起了这个世界的一切,也终于想起来我的任务。
寄生物有什么要求吗,我问。
“寄生物必须为死物,监察者必须随身携带寄生物”
我又陷入了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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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年12月20日
我又清醒了,我回到了病房,手边依旧吊着碍眼的的盐水瓶。
监察系统在我耳边催促尽快找到寄生物,以便监察任务进行。
我好烦,病床旁的花很美,是我最喜欢的见春花。
碰——花瓶碎了
护士要进来了,我得快点。
我拿起花瓶碎片往左眼一戳,血滴涟涟,汇入我的手掌心,我看不到了。
不对,我还有一只眼睛,我没事。
尖叫声响起,护士们闯了进来。
有两个穿黑衣服的人夺走我手里的碎片。
他们抱住了我。
他们说混蛋,还提到了零君。
不对,零君不是混蛋。
零君是霓虹的英雄。
以后我不能去找零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