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攻略谁》惊莹

32、晚餐

　　两人沿着被白雪遮挡了原本模样的柏油路走向家，一路无言。

　　白岁年却突然停滞住了脚步，苏今朝迟疑了会，也停下了，寂静的可怕，郊区没多少人。

　　“你的脸上，有泥点。”白岁年认真地说到，还指了指苏今朝的脸颊。

　　苏今朝先是有些窘迫，但转而又语调轻松：“那可以麻烦你帮帮我吗？”说着也不等白岁年拒绝，直接接过她手中的菜。

　　白岁年两手空空，浑身透着不知所措，忍不住有些温恼，但还是抬起手来，微微踮脚，用袖子轻轻擦拭干净，才郑重其事地说到：“不用谢。”

　　接着就自顾自地想从苏今朝的手中夺回菜，但没想到身前的人却快她一步，快步走到了她的前面，一本正经地说到：“为了感谢岁年早上的照顾，帮你提一下菜不过分的。”

　　白岁年默默地跟在身后没有说到，寒风一阵，脖子忍不住缩了缩。

　　也好，免费的苦力不要白不要。

　　“对了，陈阿姨呢？”苏今朝冷不丁地提出了问题。

　　“有事回国了。”白岁年有问就答，没有说其他的话。

　　穿过公路，绕过了一片小树林，眼前就出现了几栋小别墅，朝着最外面的公路的，涂抹着浅蓝色油漆的小屋，就是白岁年的小窝了。

　　苏今朝送到了家门口，两人站在门口大眼瞪小眼。

　　“可以给我了，你还不走吗？”白岁年有些不耐烦了，她真的很饿诶！

　　苏今朝确实笑吟吟的：“我把菜放下就走，不然哪有手拿钥匙呢？”

　　挺理直气壮且有理有据，让白岁年都觉得有些对。

　　将小手伸进口袋，摸索了一遍后，开始透着些不可置信，但还是倔强地将所有口袋都找了一遍。

　　苏今朝则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少女的一举一动。

　　却在心中不断祈祷：“希望没带钥匙，这样就可以带老婆回家吃我做的饭了！”

　　白岁年一脸幽怨的，终于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有些难堪。

　　难堪？

　　苏今朝怎么会让自己老婆难堪！

　　于是立马开口，郑重其事地说到：“别找了，要不先到我家去吧，最近我学了几道菜，而且我，怕黑。”说出最后两个字的时候，苏今朝都忍不住吐槽自己，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没出息了。

　　白岁年愣神了下，紧抿地双唇微张，勉强挤出了一抹微笑：“麻烦你了，我忘记带钥匙了，只能明天喊人上门了。”

　　苏今朝：“？”如我所愿？

　　但很快正色，一脸真诚，睁大饱含笑意的双眼：“我家就是你家，随时欢迎。”

　　就这样两人转身走到了隔壁的房子，院子里长着的杂草被压在雪堆中，铺满了鹅卵石的小路通向门口的台阶。

　　苏今朝一进到屋子里就点起了火炉，打开了暖气，房子内迅速升温。

　　白岁年打量着房子内的布置，装修一如既往附和苏今朝的风格，简约。然而这一寸地方却透着莫名的温馨，火焰在壁炉中挥舞着，很温暖。

　　墙壁上还挂着中世纪风格的油画。

　　苏今朝将白岁年买的菜放到了桌子上，然后询问道：“吃意大利面和炸土豆饼可以吗？有没什么忌口。”

　　“先把这些菜用了吧，不然明天得坏了。”白岁年指了指桌上的两大袋子的菜。

　　毕竟蹭饭本来就不太好，再蹭菜就更过意不去了。

　　神经大条的苏今朝却没有想到，只是打趣道：“也是。”

　　然后越过几张摆放的有些凌乱的椅子，走到桌前，打开了环保袋，里面有速冻饺子，速冻汉堡，半成品烤鸡.....

　　苏今朝紧拧着眉头：“你平时就吃这些？”

　　“不然呢？”白岁年无所谓道，饿不死就好了，而且做饭是真的学不会。

　　曾经有次鼓起勇气，和陈清吟学习做饭，就是很简单的一道西红柿炒鸡蛋，她都做的特别糟糕。

　　看到锅里一直蹦跶的油，就心生胆怯，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苏今朝一阵无奈，有些失笑：“今天就带你吃点健康的，菜我没收了，陈阿姨没回来之前，你都来陪我吃饭吧。你陪我，我做饭给你吃，是个很公平的交易，对吧？”

　　白岁年佯装认真思考了下道：“不是。”

　　然而苏今朝哪会给白岁年拒绝的机会，装作忙碌的模样，拿起了菜就转身走进厨房。

　　白岁年：“.....”这问了和没问有区别吗？

　　踱步走上前，慵懒地靠着门框，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

　　窗棂一尘不染，手织纱窗上还绣着活灵活现的小鸟。灶台上铺着厚厚的抹布。

　　苏今朝将头发随意地扎了起来，系上了阿姨留下的围裙，俨然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

　　贤妻良母....

　　白岁年在想，那到底是贤妻还是良母。

　　但此刻不断叫嚣的肚子没留有其他给她思考的机会。

　　苏今朝余光自然是注意到了门口站着的白岁年，笑而不语做着手上的动作。

　　很熟练，好像练习过了很多次。

　　但其实都是因为上一世的苏今朝，很独立，从小就是自己做饭了，陪伴她的除了厚重的试卷，就只剩下可以琢磨的厨房了。

　　那是她在家里唯一可以踏足的地方，因为被灌输的理念就是：“女孩子就必须会做饭”。

　　现在回想起来，却觉得应该嗤之以鼻，男孩子就不是人，不用吃饭了？

　　白岁年看着这温情的一幕，觉得有些恍惚，这个场景她曾经想象过，在她看见邻居那对恩爱的老夫妻时想过，但是她没有任何把握，两个皆为同性者是否会有结果。

　　可现在，答案就浮现在眼前，她却犹豫了，总觉得有什么被她淡忘，她失了原来的她。

　　但很快，油滋滋声打破了白岁年的胡思乱想，厨房充满了烟火气，香气四溢。

　　“帮我拿一下盘子可以吗？”苏今朝对着发愣的人说到，手中拿着锅铲。

　　白岁年点了点头，走向一目了然的木柜前，打开里面摆放着擦拭好的餐具。

　　随便选了个盘子，放到了灶旁，锅不断地发出“咕噜噜——”的声音，让白岁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听力极好的苏今朝自然是听到了，轻笑了声，在心中不断地呐喊：“老婆好可爱！！像只小馋猫。”

　　然后白岁年却没发觉，镇定地问到：“还有什么需要帮忙吗？”

　　苏今朝指了指刚出锅的菜，说到：“把菜端出去吧。”

　　白岁年乖巧地将菜端到了桌子上，小心翼翼地放了下来。

　　是意大利面，面条上撒着可口的番茄酱和细碎的奶酪碎，不断飘出的淡香引诱着人品尝。

　　白岁年在心中感叹，还有这个女人不会的东西吗？

　　时钟缓慢爬行。

　　油烟机停止了叫唤，苏今朝解开了围裙，最后端出来了两杯带着薄荷叶装饰的热茶，温声道：“吃吧。”

　　两个人面对得坐着，早已饥肠辘辘的白岁年已经饥不择食了，更何况苏今朝做的饭菜秀色可餐。

　　很快桌子上只剩下席卷过后的些许残羹，两人都有些意味未绝。

　　苏今朝最后还是拗不过白岁年，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随便切换了个频道，但余光却一直在关注着厨房里埋头洗碗的人。

　　夜幕早就降临，藏匿在云朵下的星星也出来晒月光了。

　　客厅中只有电视的声音回荡着。

　　苏今朝在回忆着攻略手册的种种话，思索片刻才佯装漫不尽心问到：“最近忙吗？我的意思是说有空想我吗？”

　　白岁年：“....”她就知道苏今朝很闷骚，但还是礼貌地说到：“没空，我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没空也没关系，我有空想你就好了事，我不仅有空想你还来见你了！”苏今朝觉得面子什么的此刻也不是很重要了，哪有人生幸福重要。

　　白岁年沉默了半晌，终于是下定决心，将心底的疑惑问了出口：“我们真正认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