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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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张亦弛倒是答应得快，反而关今韫试探地举起手：“老师，我现在有三个兼职要做，这个综艺如果时间冲突，我可能不行。”
找两人谈话的刚好是关今韫转专业审核时一锤定音的老师，知道她的情况，安慰道：“放心，节目不是白上的，给的不算多，但应该比你当家教多一些，录制一期给两千，目前是准备拍九期，到时候你提前跟学生们再谈时间，应该能两不耽误。”
谈好之后，秋天的落叶似乎都比来之前明亮几分。张亦弛反而有些忧心，问关今韫：“你上节目都是怎么调节心态的？”
“一切为了金钱服务，他们给得够多，我们不需要原则。”关今韫躺得很平，反而有些好奇地问：“你不是只要参加比赛就能拿第一吗？还怕舞台？”
然而张亦弛满脸都是抗拒，难得扭捏地解释：“比赛不一样，只要我的准备足够齐全，就不会有任何意外情况，但我又很怕不确定情况出现，所以除了不得不参加的比赛，基本拒绝一切露脸的活动。”
这下关今韫有点明白了，问她：“那你之后什么打算？苗喻和佳佳都要考乐团，我以后要创业，你成绩这么好，不在这条路上发展可惜了。”
如果进了乐团，演出很密集，偶尔还会有突发情况，大概是张亦弛最拒绝的那种“意外”。说起未来，张亦弛倒是松弛很多：“这个我早就想过了，之后我准备考研，然后争取留校，这样要表演的情况就能避免很多。”
这下关今韫又不明白了：“所以你是舞台恐惧症，但是不怕面对人群？”
“差不多，我对舞台有阴影。”张亦弛转而说起了自己对舞台有阴影的来源。
许多人说金钱养人，并非空穴来风。张亦弛家是本地的，父母都是全国top大学毕业，爷爷是top大学里的知名教授，大部分人都听过他的名字。
基因这东西不讲究那么多，好在张亦弛的父母都很想得开，在女儿出生前就做好了心理建设——top大学毕业的夫妻俩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生出的孩子并不能比他们更优秀，因此早早给孩子取名叫张亦弛，只希望孩子能永远保持松弛感。
这对夫妻猜中了一半，张亦弛在应试上确实不算很出众，长相却意外地出众。
家里条件还算不错，他们干脆送张亦弛去学喜欢的东西，中西内外轮了一遍，张亦弛爱上了跟姥爷一起拉二胡，送去给老师一看，还挺有天赋，张亦弛未来的道路就这么草率地被定下。
爱好变为日复一日地重复时，偶尔也会让人心生厌倦。张亦弛后来完全不记得儿时跟着姥爷拉二胡时的快乐，只记得日复一日的枯燥，对舞台的感情从向往变成厌倦与恐惧。
家人发现张亦弛状态不对，带她去做了心理咨询，为了不让家人担心，她只能默默把这份恐惧自我消化。
“所以就算这样，也不影响你继续拿第一？”关今韫不可思议地冲着张亦弛竖起大拇指：“你觉不觉得这反而说明了你很强？别人紧张时一定发挥不好，你看见舞台就紧张，却能凭自己这些年的努力丝毫不出错地拿到第一。”
然而问题就出在这里，张亦弛自己也清楚：“老师说我们做音乐的，要有感情，我现在全是技巧，没有感情。”
“你现在还厌烦练琴吗？”关今韫挽上张亦弛的胳膊，脚步一转，带着她往外走。
“谈不上讨厌，但是也不算喜欢。”张亦弛如实地给出答案，问关今韫：“咱们去哪？”
关今韫没应声，带着张亦弛去了一家学校门口的琴行，这家琴行业务广泛，除了卖琴教课，同时也出租教室。
“看看这么多乐器，换一个试试？”关今韫拿了副鼓槌，显然不是第一次来了。张亦弛没当即决定，跟着关今韫进了教室，想看看她要干什么。
教室里装备齐全，关今韫给张亦弛来了一段她放松时常练的摇滚，算是live house必备曲目，前奏一起能瞬间把人拉入扬手开跳的欢乐气氛。
“怎么样？”关今韫晃了晃脑袋，把手机上的配乐关上，问张亦弛：“其实我是照着网上学的，也只会这么一首，心情不好就去学别的乐器，注意力分散了烦恼也能再见了。”
“你能教我学唢呐吗？”张亦弛试探着问。
对关今韫来说，唢呐是最趁手的乐器，就像笔之于考试，橡果之于松鼠。“我的唢呐在寝室，明天咱们跟在家家和苗喻身边，到教学楼她俩一说话咱们就开始，怎么样？”
既然要缺德，那就缺大德，张亦弛拉着关今韫去买了把唢呐，跟她解释起自己为什么会答应这次节目：“我男朋友一直鼓励我，让我试着往前迈一步，说外面的风景说不定会给我更多启发，最近刚好瓶颈期，老师们的评语都一个样儿，确实压力挺大的，感觉我被‘第一名’禁锢了。”
这次关今韫彻底明白了，开玩笑道：“行，就是个恋爱脑的故事。”
“差不多，毕竟他比我多吃几年盐，而且主要咱们认识好几个月了，我觉得你是个很靠谱的人，就算节目上我出了什么差错，你也可以帮我。”张亦弛一手提着唢呐，明显开心许多。
“学艺术的谁没点儿小毛病，不要把这件事看得太重。”关今韫开导张亦弛。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往学校走，嘴边的话题早已飘到天边。走到第一次来学校时庄策青停车的树下，一辆黑车上落满了桂花，轻风拂过，慢悠悠地打着旋儿落到地上。
打破这片寂静的是白色G63，车窗降下来，是庄策青，副驾驶坐着一个未解锁的人物。
“两位美女你们好，有荣幸请你们吃个饭吗？”副驾驶的未知人物一手搭着庄策青的肩，探着身子问好。
好久不见的庄策青似乎比之前清瘦一些，一双眼睛望过来，丝毫不像是已经混过社会的人。他开口解释：“这是我发小，你身边那位的男朋友。”
关今韫直呼好家伙，侧过头看向身边的张亦弛，张亦弛大大方方地点头，丝毫看不出之前的emo状态了，给关今韫介绍：“我青梅竹马的男朋友，池越溪。”
“我们小张多谢你照顾了姐妹。”池越溪摆了摆手，起身下车给两位女士开车门：“今天真是巧了，我有事去找庄策青，求他送我来的，没想到刚好碰上你俩回来。”
这戏可就过了，关今韫疑问的目光落向庄策青，系统没提示，那说明张亦弛和男朋友并不是主剧情中的人物，但庄策青也并不是会送朋友专门来找女朋友的人。
好怪，再看一眼。
庄策青打扮得仍旧很大学生，穿着飞行夹克，一只手扶着方向盘，正偏着头跟池越溪说话。
关今韫探究的视线投向庄策青，偏偏这人无动于衷，连眼风都不给她一个。
张亦弛丝毫没察觉到关今韫和庄策青之间的古怪，只当她见了不熟悉的人有些拘谨，跟男朋友统一战线劝道：“相逢即是缘，珍惜这段缘，反正之后肯定也要他请咱们吃饭的，今天遇上了就先去吃一顿嘛。”
“这……”不是饭的问题，关今韫犹豫着组织拒绝措辞。
“是不想跟我一起吃饭？”庄策青的视线终于移动到关今韫脸上，两人对视，他浅色的瞳仁带了几分笑意。这下张亦弛总算看出猫腻，闭嘴和男朋友进行视线交流。
话都到这儿了，关今韫伸手抚平眉心，应了。
虽说张亦弛跟关今韫坐在后座，也时刻记得不冷落关今韫，但关今韫也从两人热火朝天的打情骂俏上感受到了粉红气泡即将在车厢堆满，马上就堆到鼻孔了。
下午五点多钟，正是吃完饭的时间。
一下车，一对小情侣仿佛身上装了磁铁，自然而然地吸到一起。关今韫不想吃狗粮，只能悄悄落了步子，倒是一时没察觉庄策青也放慢了步子。
“我听说你们学校准备跟省台一起办节目。”庄策青微微低头，发丝自然地落在额前，这次倒是比之前的大裤衩正式点，破洞牛仔裤。
穿着牛仔外套的关今韫分神看了一眼庄策青露出来的白嫩膝盖，只觉得自己产生了老寒腿幻痛，心不在焉地回答他：“对，庄总也知道呀？”
“你为什么不叫宋梨砂宋总？”庄策青驴头不对马嘴地问。
关今韫终于被叫回神魂，抬手看了庄策青一眼，手指蜷了蜷，解释道：“宋姐不是我领导，我肯定不这样喊，您是领导。”
“我看起来很老吗？现在也不是你领导了。”庄策青说话时难得带了几分情绪，关今韫没搞明白他在闹什么情绪。
耐心即将告罄的关今韫问：“那我以后叫你什么？策青哥？好奇怪，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这样叫感觉很冒犯。”
“……那也不是不行，张亦弛就叫我青哥，你也可以跟着这么叫。”庄策青不自在地捏了捏耳垂，选择性只听一半：“你不喜欢的话，可以换个，但不要叫我庄总，也不要您来您去，我才二十六，不是六十二。”
吃饭的地方不在商圈，而是在别墅区，天还没黑，除了路边的车，只有空气中甜腻的桂花香。关今韫没由来地问：“庄总，您不会是喜欢我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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