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尧》讨厌高温

6、第六章

　　江尧看了看四周，整个场子的面积远远比她本身想象中的大的多，毕竟入口十分狭小，这里是护卫队的监管盲区，事实上，相比于秉公办案，他们更喜欢把犯罪者和流浪汉都驱逐到这里，让他们自生自灭，大多数人在这里倾家荡产，血本无归，最后忍饥挨饿，饱受折磨，最终不出意外将会永远倒在这里，城主府并不在乎他们的死活，有家人的可能给一笔丧葬费，至于无父无母孑然一身的只能悄无声息的被管理场子的人处理掉，在某个不知名的荒郊野岭，连灵魂也无处安放。
　　就比如现在出现在江尧眼前的，上一秒还在喝酒，下一秒两伙人已经打起来了，嘈杂的喊叫声瞬间吸引了整个场子的人，还有不少人吹口哨起哄。
　　“我告诉你，东方弈，你给老子等着，别以为你后面有人老子就不敢动你，信不信老子废了你一条胳膊？嗯？”
　　说话的人是一个光看长相就知道不好惹的人，眉毛横飞，嘴唇很厚，一身的肌肉更显眼，皮肤黝黑，个子也很高，穿着十分狂野，身上是花虎皮，胸膛都露出来，还有长长的一道疤横亘在胸前。身后站着怎么也有五六十号人，个个剑拔弩张。
　　江尧在离得不远的地方坐在椅子上一边喝茶一边看戏，边看边笑：“好家伙，碰上黑dao 的了这是。”
　　与此同时，对面的人也开口了：“仁兄，试炼开始之前斗殴可是违反规定的，呵呵，小心被取消资格哦。”东方弈一脸无所谓。
　　江尧也听出了这人的名号，风雪大陆流行家族制，基本上能形成一个家族就能形成一个利益集体，所以整个大陆都十分推崇联姻定亲，可以轻易的扩大势力。
　　小家族通常依附于大家族，给人家出苦力，自己只能获得微弱的一部分，不过依然甘之如饴，因为大家族里高手众多，在风雪城一年一度例会竞选中更容易获胜，这也代表家族实力强悍，这样外人才不敢轻易来犯。
　　小家族很容易被兼并，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坏事，他们可以作为外支享受以前从来没有的社会福利，也不用担惊受怕。
　　除了家族之外，剩下的就是自耕农和个体商户，不过不用想也知道，他们自然是不好生存的，这里的法度并不能保障他们的安全，家族外的店很容易遭到抢劫，自耕农的土地也常常被家族低价收购。
　　东方是一个很特殊的姓，东方家是春江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当然不仅在于经济上，也在于政治上。东方弈，这名字江尧没听过，看模样像是个小白脸，不过毕竟他姓东方，这已经证明这人很不一般了。
　　两人还在那唇枪舌战，江尧看戏看得好不热闹，不知不觉手里的茶都喝完了。
　　她准备去柜台打点酒水。
　　走到柜台这里那长相贼眉鼠眼的小厮就连忙给她倒酒，不过让江尧有些意外的是，这小厮是个女的。
　　她身材很是瘦小，江尧跟她比都算多二两肉的，不过江尧长得比她高上一些。她年纪看起来也不大，很小的样子。
　　“客官，你看，够吗？”小厮把酒给她倒满了，江尧低头看了看杯盏：“可以，够了。”
　　不过江尧没走，上半身半趴在柜台上，对小厮勾了勾手示意她过来。
　　小厮看懂了，以为江尧要跟她说秘密话，整个人赶紧低头靠过去，动作小心翼翼，怯生生的。
　　江尧微抬手指了指那边还在拉架的两个人，问：“那边两个，认识吗”
　　小厮略显意外的看了看她，没想到江尧问这个，小声说：“你不认识那两位呀，快过来快过来，我跟你说”小厮头又低了一点。
　　“那左边那个，叫东方弈，那可是东方家的二少爷，右边那个没名字，也没人知道他叫啥，我也来这不就，都不怎么了解他，只是听说他很小的时候就在这了，经常打架，都叫他任言，是馆主后来给他起的名字。”
　　“馆主？”江尧头一回来这，对这也不了解。
　　“是啊，我们馆主是个神秘人，我压根没见过他长什么样，不止我，整个场子也没几个人见过。。”小厮在那撇嘴。
　　江尧点了点头，又好奇得问：“他们呢，怎么吵起来的？”
　　“害，这俩位都报名了赫里曼的招生试炼，那个任言非要赛前和东方少爷比试，东方少爷说他出身寒微，行为举止又粗鲁，就是个会干架的二傻子，然后就你看到的这样喽，这两人早就认识了，基本上一在场子里见面就要吵，大家都习惯了。”小厮见怪不怪。
　　江尧轻轻抿了口茶，原来如此，没在柜台停留太久，江尧很快到了地下二层，当然一层的争吵仍然没有结束。
　　小厮哼着小曲，趴在柜台百无聊赖的，过了一会，才意识到，江尧没给钱。
　　靠。那小厮冲过去找的时候，江尧早已淹没在人群之中了。
　　二层显然比一层开放多了，江尧往里走，摆在她面前的，是du石桌。一群人，又大又小，有老有少团团围在一起。
　　江尧凑了过去，一个头戴方帽子的小厮现在中间左右来回比划。
　　“客官，客官，都听我说，咱们这玩石头的，比的不只有眼力，可还有运势，咱们馆子今天到的这批货是风雪山兽林拉过来的，质量肯定就是没的说，待会啊，咱们两两对峙，从里面挑石，这谁开出的石头估值更高，谁就赢，开出来的都归赢家，大家伙可得小心着喽！”那小厮说完周围遍掌声雷动，围在一起的人们个个跃跃欲试。
　　江尧挤进人堆里，比赛已经开始了，一个大汉和一个小年轻对峙，那大汉倒底看来是个眼力足的，连着比试了五六个，都是赢家，最后一把还开出了紫晶，给一众人看的个个叫绝。
　　“怎么样，还有谁啊”大汉一脸得意，嘴角都撅歪了，看的江尧想给他两拳。
　　大汉虽然开的石头多又质量好，但是江尧看他绝得这人不大对劲，正常人看石头都来回巡视，细敲慢想，他却是速度又快又准，仿佛早就知晓了一样。
　　又有人听了大汉的步想要出来比。
　　江尧很快再抢先一步踏上前去：“我来。”她说的声音平静清缓，好似耳语。
　　“哦？你个小屁孩出来凑个什么热闹你，去去去一边去，给我来个懂行的，别什么人都往上凑。”说话语气已经尽显嘲讽了，不过江尧倒也是不恼怒。
　　“不用找了，我就是那个懂行的，呵呵”，江尧心里想着真有意思，老子在风雪山玩石头的时候，你这勾八东西不知道在哪和稀泥呢。
　　“好啊，小孩我可告诉你，别吓尿裤子了呦。”随后周围也是一阵哄堂大笑。
　　江尧没理他，只道：“来。”
　　两人便双双进入石堆之中。
　　石头的外表不出意外的没有任何差别，很难窥视其中，只能分辨大小。
　　江尧找了一处地方不动，缓缓蹲下，手里随意拿起石头，反复看，看似一直在看石头，其实不经意间目光往那大汉方向瞥，大汉又很快挑好石头拿到小厮处。
　　没错的，她没有看错，那大汉看石头时，手腕上的黑色链条在以很小的幅度震动，距离远时又恢复正常，很明显，这条链子在靠近有可能藏有上品晶石的石头时会有反应，他就靠这个很快出手，轻易就能取胜。
　　果然是个出老千的。
　　江尧不戳穿他，反而继续围着石堆转，反反复复转了好几圈也没选出一块石头来，搞得众人多多少少有些不耐烦了，叫嚷的声音此起彼伏，甚至有不少人让江尧赶紧滚下台，大汉也是满嘴耻笑。
　　在众人的催促中，江尧停了下来。
　　伸出手拿起了一块小的可怜的石头，看起来破败不堪，外表甚至都有些掉渣，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正经玩意儿。
　　然后江尧就拿着这么个不正经玩意走了出来。
　　众人甚至都不愿意看开石，仿佛胜利早已注定。
　　小厮切开了大汉的石头，顿时红光乍现，一颗硕大的红晶出现在众人眼前，“这人真是个牛的，开了这么多，个顶个的都是红晶，块头还不小，这也太神了，啧啧。”
　　紧接着轮到江尧了，小厮看着她挑的那块石头，十分无语的扯自己的嘴角，真不怪他，主要实在是太小了，也就指甲盖那么大点，不知道的还以为从别的石头上抠下来的，小厮都怕他那一刀下去把这小不点直接劈碎了。
　　小心翼翼的小厮举起了手里的器物准备开石，江尧却叫住他，声音淡淡的响起：“东西给我，你技术不行再把我这宝贝给我弄坏了。”
　　靠，还我技术不行，奶奶的就你行，还宝贝呢，小屁孩一个天天就知道捡破烂。小厮心里给江尧骂了个底朝天。但是秉承着本来就不怎么多的职业操守把刀给了江尧。
　　江尧准备开石，不过她的手法确实不同，两个手指夹着刀尖对着石头磨，不一会，石头就出现了清晰可见的裂缝，与此同时还冒出了透亮的光芒。
　　酒柜处的那个小厮正把玩着刚淘来的二手古董，忽然听见二层传来阵阵惊呼。
　　其实司空见惯，但不明所以的小厮还是逮着个人随口一问：“楼下怎么了这是？”
　　那人正跑着，停下来不停地喘气：“楼，，楼下，，赌石桌，有人开出紫晶了”
　　小厮手里的古玩差点扔出去：“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