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他们对我穷追不舍》云苗

32、第 32 章

　　“强迫强迫强迫，你强迫我。”
　　程屿这话对宋慕声像天书似的。他难以置信地呆滞一秒，立刻回击。

　　“敢做不敢当？嘴长我身上，难不成您还能把我嘴堵上？”

　　程屿替宋慕声披好外套，闻言唇角微微勾起。

　　他就势揽住宋慕声腰，轻笑一声，垂下眼，头慢慢地靠近宋慕声的。
　　眼神轻佻又散漫，活脱脱一个游戏人间的浪荡子。
　　露骨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宋慕声的唇。

　　这一切发生在片刻之间，宋慕声压根没反应过来。

　　也许是他身上的气息太熟悉，宋慕声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脸一点点贴近，而自己竟都没想起，还可以推开他。

　　两人睫毛即将碰到一起时，程屿眼里细碎的光逐渐消失，笑意比彻骨的寒风还凉，松手放开了他。

　　程屿低低地笑：“这才叫‘强迫’。”

　　宋慕声反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一回生二回熟，他这次完全没有任何愧疚的感觉。

　　宋慕声到了气头上，这一巴掌属实不轻。

　　“我真的有病。”程屿用手蹭掉唇角的血，还在笑。

　　宋慕声被堵了一下：“你还病得不轻。你是不是人格分裂。”

　　大庭广众下耍流氓，这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何况程屿身份特殊，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

　　“你别以为我说告你性/骚/扰，只是口头说说。”
　　宋慕声忍无可忍，“塌房的明星多得很，我可不介意助你一臂之力，让你卷在风口浪尖上。”

　　“行。”
　　程屿说，“我都无所谓。你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想现在就让你离开我的生活。”

　　“除了这条。”

　　宋慕声手臂青筋暴起，这几天沉积的怒气彻底爆发了，里面掺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懊恼。

　　“你以为你是谁，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宋慕声彻底忘了素质这种东西的存在：“你凭什么随意闯进别人的生活，随意撩拨一个根本不认识你的陌生人。”
　　“就他妈因为他起了个跟你那该死朋友一样的名字？”

　　今夜一直懒懒听宋慕声发飙的程屿，脸色一下变了。宋慕声浑然不觉。

　　“还是因为你长得帅，你有钱，好多人疯了一样喜欢你，你就可以随意玩弄别人感情。”

　　“他不该死。”
　　程屿眼底蒙上一层薄薄的雾，似乎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全世界最该好好活着的就是他。”

　　宋慕声愣了一下，挤出一个嘲讽的笑：“听您的意思，他现在正半死不活呢。
　　那得恭喜他，终于逃脱了你的魔爪。你知不知道，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他妈地认识了你！”

　　程屿怔怔看向他，目光空寂如死灰。

　　“为什么？”
　　良久，程屿沉沉地吐出这个问句。好像这三个字有千斤重，而他用尽了全力。

　　宋慕声大脑充斥着一种报复的快意。
　　亢奋的情绪，多日来的不满，燃烧了他的理智。

　　他不管不顾地说出最伤人的话。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自己一刀两断的决心似的。

　　“你还不明白吗，他恨你。他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你。”

　　宋慕声说完，便决绝地偏开脸，他不想再看程屿哪怕一眼。

　　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表演的意味很浓。
　　眼神、行为、言语都在围绕特定的主题进行。

　　半晌，宋慕声瞧对方没了动静，便飞速地瞄了动也不动的程屿一眼。
　　他还没骂够。

　　这一瞬，他看见，一滴泪，从程屿眼眸悄然滑落。
　　速度很快，像坐了滑梯。倏地一下，便到了最底端。

　　宋慕声单手插兜，抓了抓头发。

　　“他还活着，他才没死。”
　　程屿别开脸，抽了抽鼻子。

　　宋慕声心道装什么。
　　可他很快意识到，程屿再会演，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抬头。

　　“谁关心他死没死。我只关心你死不死。”宋慕声语气软了点。

　　刚一出口，宋慕声就后悔了。
　　无论如何，这话说得属实重了点。没有咒人死的道理。

　　程屿淡淡地笑：“至少你还关心我。我不会让你白关心。”

　　“神经病。”
　　闹了这么一出，今晚是等不到严遥水了。

　　宋慕声：“这世上所有叫宋慕声的，都巴不得离你远远的。”

　　他扭头走了。

　　宋慕声规划得太美好，找到严遥水，两人相认，让严遥水送自己回家睡觉。
　　然而现实很残酷。

　　这个点，公交已经停了。他踌躇许久，颤颤巍巍拿出手机，准备打个车。

　　一辆车停到他面前。车窗摇下，宋慕声几乎要翻个白眼。

　　但在金钱面前，他屈服了。不坐白不坐。程屿欠他的。

　　程屿坐在后座，宋慕声绕到前面，坐在副驾。

　　“XX小区，谢谢。”

　　车上气氛非常的微妙，司机老王专心开车，一言不发。

　　宋慕声打开车窗，任由风灌进来，吹乱他的头发。他烦躁地望着城市的夜景。

　　程屿不停摆弄手机，期间还接了几个电话。

　　离这么近，宋慕声隐约抓到几组关键词，“研发”、“交付”、“供应”等等。

　　程屿难道还在开公司，宋慕声搞不清楚。他也不想知道。

　　路程其实不远，也就四十多分钟。
　　可宋慕声煎熬得很，如坐针毡。又不敢表现出来，于是更难熬。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宋慕声跟老王道谢，一刻没停留下了车。

　　莫气，以后不会见面了。宋慕声安慰自己。

　　刚回到仓库，宋慕声依旧心烦意乱。

　　这时门响了，他露出一条缝，是齐曼。

　　“干嘛？”

　　齐曼被他磋磨的鬼样子吓了一跳，“回来这么晚，到哪里鬼混去了哦。劝你小心点，现在可不是以前了。”

　　“嗯，还有事？”

　　齐曼被他这副不耐烦的语气惹到，顿时更气了。

　　“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怎么倒像我欠你似的。”

　　齐曼撸起袖子，硬生生挤进去，“你那天怎么答应我的，说看到七点半，我到了，你人呢？我还强调了吧，咱们这监控坏了，你给我把钱看好。”

　　“哦我怎么忘了。”
　　齐曼笑得一脸肉疼，“你也不需要看钱，你不是装大爷全场免费了吗。”

　　“哎宋慕声，我怎么没发现你以前还有这个挥金如土的潜质呢。”

　　宋斌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他跟齐曼一唱一和：“慕声啊，你要是对我跟你阿姨有什么不满，你尽可以说出来。我们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要不怎么可能养你到现在……”

　　宋慕声这才想起他今晚的荒唐事，他跟某人发火的时候，宋斌这一家子正坐立难安呢。

　　他因为面试，手机让他开了勿扰模式，看不到电话接进来。

　　宋慕声忽然很疲惫，为这一家为生计奔波发愁的人，也为他自己。

　　“我明天把一万块转给你们。”
　　宋慕声面有愧色，“这件事的确是我不对，忘记跟你们说了。对不起。”

　　他这么爽快，反而让齐曼罕见的不好意思起来。

　　然而，她也只是惭愧了几秒，便怀疑地问道：“你从哪里来的一万块？”

　　“我警告你宋慕声，咱家虽然穷，钱可都是堂堂正正赚来的。
　　你要是走了弯路，你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爸妈，他们九泉之下，怎么看我？”

　　宋慕声不得不佩服齐曼这丰富的想象力。

　　宋斌也跟着附和：“来路不明的钱，咱可不能要！”

　　“你们放心吧，我一没偷二没抢，这钱绝对干净。”

　　宋慕声不自在地转开脸，“今天咱们那出了点事，被那些记者认错了。
　　我怕顾客有意见，才这么说的。后来一个明星助理怕我乱说，给了我这些钱当封口费。”

　　“明星？”
　　宋斌大吃一惊，“明星才给一万块，还封口，这点钱都不够他们塞牙缝的吧？”

　　宋慕声耸肩：“明天把转账记录给你看。”
　　他就不该解释这么多。

　　宋斌狐疑地看着宋慕声：“这件事是真的吗？那个明星助理，你有他联系方式？我跟他聊。”

　　齐曼看着宋慕声，又看了眼宋斌：“行了行了，这件事回头再说吧，明天还得上班。”

　　两人走了。宋慕声瘫到床上。

　　第二天七点，宋慕声穿好校服去上学。
　　他们刚开学，周末只上周六一天。再往后，就是一周半天假，再后，就是两周半天。

　　走到教室，人都差不多来齐了。
　　宋慕声看见旁边空空荡荡的课桌，愕然地挑起眉毛，而后见怪不怪地耸耸肩，坐下。

　　周密一看到宋慕声，便着急忙慌地问：“昨天怎么事儿？”
　　他跟宋慕声发了很多消息，这人都不回，急死人不偿命。

　　“没事儿，他们搞错了。”

　　“矮油，我求你别这么言简意赅，来龙去脉你不跟我详细说说？”
　　周密急得脸红脖子粗，“昨天我跟亲戚聚会，也不知道网上传的到底是哪家网吧，要不我就去看了。”

　　宋慕声低头打开书包，拿出昨天圈好的一道题，推给周密。

　　“能不能认真点。”周密满头黑线，还是哀怨地拿起题目看。

　　“你讲完我就告诉你。”宋慕声坏笑。

　　“两分钟。”周密面色一喜，立刻爽快地答应了。

　　“你看，这么一变换，不就得出结果了吗。”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宋慕声一拍脑袋。

　　周密流露出老父亲般的欣慰神色。
　　这两天宋慕声进步很大，至少公式能记得大差不离了。还是底子在。

　　“我也猜不到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周密冷酷地按住题目空白处。

　　“那张照片跟网吧背景很像，他们以为是我在的那家网吧，结果搞错了，又走了。”

　　“别跟我打马虎眼儿。你昨天可不是这么说的。”
　　周密问，“昨晚，包子是不是就在你那儿！你跟程哥是不是还有联系！”

　　宋慕声指向一侧，瞳孔放大：“张飞来了。”

　　周密连忙转过身，正襟危坐。

　　过了一会儿，发现宋慕声骗他，气势汹汹地再转过去。

　　“吼，不敢正面回答。”
　　周密睁着眼说瞎话，“程哥人这么好，跟你坐了这几天同桌，肯定不可能一走就断掉联系的嘛。”

　　宋慕声觉察到周密的过分殷勤：“你想干嘛？”

　　“这个，那个，昨晚程哥联系我，问我什么时候有空，咱们一起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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