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第 1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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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次车祸之后。准确地说，是我打消了合作的念头。”
程屿睫毛轻颤着看宋慕声一眼，两人桌下的手还紧紧相握。
他转回来盯着程淀，语气诚挚：“慕声他救了我，我因此喜欢上他。在他之前，除了我妈，没有人会这样一而再再而三不顾一切、不计代价地帮我，甚至自己冒着生命危险也在所不惜。”
“我想这种感觉，你应该很容易理解。”
程屿说：“慕声他对朋友，就是这样的人。我后来确实赖着他不走，因为我贪恋他身上的温暖，尽管他对朋友一贯如此。”
局面正僵持时，服务员送来了菜。程屿盛汤放到宋慕声跟前。
程屿喝口水，接着说：“我本无意说这件事，它深埋我心底多年，可此刻不说，怕是你对我的误会永远消解不掉，并不是想因此博取谁的同情。”
“我家庭关系算不上特别，我父亲为了地位抛弃了我和我妈组建新的家庭。我继母对我和我妈很差，我恨她们，一心只想报复。我知道她跟七星会有交易，本着以牙还牙的原则，我也联系上了七星会。”
程屿话不算多，除了跟宋慕声吵架情绪激动时会长篇大论。
这时话很多，神色却很平静。他很平静地讲述过去。
“这是我抱憾终生的一个决定。一念之差，我害了我妈，也害了慕声。”
程屿手指捏着玻璃杯，他声音有些颤抖，不过很快恢复原状：“因为慕声，我妈妈去世之前，我已经决定和七星会断绝联系。我不想复仇了，只想慕声还有我妈，我们三个人可以好好生活。”
宋慕声震惊地看着程屿。
尽管事实已经发生，他还是有极其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可没那么容易。七星会和我对接的人找我妈妈说了这件事，我妈妈才气得病发。”
宋慕声眼眶发热，他搂住程屿，轻轻拍着他的背：“好了我们都知道了，不要再说了宝贝，好不好。”
程淀目光闪烁，姜琳十分触动。
她没空思索自己为什么会留在这，只是惊诧于程屿表面一帆风顺的人生，内里却如此坎坷。
还有……有点搞不清时间线。
“不，声声，你让我说完吧。”
“我是后来才知道这件事。程淀，你没必要怀疑我对慕声的感情。因为我妈临终前，我和慕声已经在她的同意下，订了终身。我不会对不起我妈。我那时已经彻底爱上了慕声。”
“总之算是歪打正着，我妈妈含辛茹苦草草离世，可她们还都好好活着。我无法忍受，再次跟七星会联系。我怕慕声担心我，一直瞒着他。好在他很快出国读书。”
“可还是没瞒住。慕声来找我，被七星会的人看到，还打了他一顿，我，我当时……”
程屿脸色痛苦起来：“我永远对不起慕声为我做的一切。”
“没有。”宋慕声冷声道：“你没有对不起我，当时都是我自愿。”
“我当时在帮警方做任务，具体内容我不能透露，但那时我不能跟除了警方和七星会之外的任何人联系。所以再次见到慕声时，就是那样……”
“慕声爸妈的事，都是我爸一手所为，我毫不知情，我会跟他们再解释。也会让我爸道歉。”
“够了。”
宋慕声强忍着泪水：“别说了，吃饭吧。姜琳姐姐，抱歉，影响了你吃饭的心情。”
宋慕声简直没法接受，他这些年都在做什么。
因为自己的一意孤行，程屿明明那么爱他，两人却生生错过了八年。
程屿隐去重要信息，可姜琳听出个大概。
顾不得程屿这离奇丰富的人生经历，只是为两人感情波折难受，拿纸巾擦眼睛。
程淀从最初的不屑、质疑，到后来的诧异、动摇。
这时也不得不承认，不管程屿说没说真话，逻辑上确实无懈可击。
这一顿饭各自吃得很沉默。姜琳镇定下来后，不禁怀疑起自己为什么坐在这。
就在这时，程屿突然叫她，问她还记不记得那时在十二中和宋慕声一起录的综艺。
记得是记得，只不过这么多年，她又录了不知多少综艺，拍了多少影视。
那个不起眼的节目在记忆中，如碎石落河，只是当时泛起一丝涟漪，后来便沉入河底，再不见踪迹。
姜琳不答，程屿兀自说下去，他确实非常漂亮，笑起来尤其如此。
就算姜琳现在火遍大江南北，粉丝不计其数。
可看见程屿这副老天偏爱的皮囊时，还是不由得生出些怕被比下去的轻微恐慌。
就算她现在知道了，这幅精致的皮囊下，同样是千疮百孔。
“你大概忘了。不过我始终觉得那个辩论赛很有意思，题目是‘如果你一项超能力，可以让爱的人也爱上你，你会不会用’这种。”
这么一说，姜琳有些想起来了，这个辩题到今天还能在一些营销号上看到。
“咱们当时好像是反方来着，就是不会用超能力那个。这个辩题确实很有意思。”
刚才的阴霾不见许多，姜琳晃着饮料，眯起眼。她想起那个时候的自己。
两个名利场上浮沉多年的人，竟然如此心平气和地聊起“喜欢”、“爱”这种纯粹得连中学生都不屑一顾的话题，态度还很一致。
这件事显然更有意思。
宋慕声不知道程屿葫芦里要卖什么药，菜都没心情吃，专注地盯着他看。
程屿双眸清亮。
他今天又没戴眼镜，那种斯文败类的气质一扫而空，又是回忆里那个青涩的少年。
他像是解释又像是自说自话：“实不相瞒，我违反规定，应该对慕声用了‘超能力’吧。”
宋慕声几乎要吐血，刚才心绪起伏太过剧烈，他脸色还很红。
他不遗余力地瞪着程屿：“你以为你是谁啊程总，有几个钱了不起是吧，那顶多叫“钞能力”，钞票的钞。”
“还有，别把我说得那么圣母，我不是随便跟人见几面就能为他不要命地挡车，不然你以为我能活到现在。”
“那为什么？”
程屿傻傻地问。
“见色起意呗笨蛋。”
吃完饭，姜琳还沉浸在故事中，在门口追着宋慕声问东问西。
程屿和程淀站在一起。
程淀表情和动作都有些僵硬：“你早知道慕声今晚来见我，故意让我看见你们两个接吻对吧。”
“对。”
程屿皮笑肉不笑道：“我早知那时必定是你，跟慕声说了那些话，致使我俩产生隔阂如此之久。这次也理应你在场。”
“我只是说了我以为的。”
程淀冷冷道：“你说话做事一向天衣无缝，你以为我找得到证据。慕声不信你，怪不到别人身上。”
程淀歪头，点了根烟，两人皆一眨不眨地看着宋慕声与姜琳说笑的背影。
“我不知道你今晚说得是不是实话，反正你一向如此玩弄人心。慕声他绝不是你对手，你……你这次既然瞒天过海，又去招惹他，就千万不要再伤害他。不然我就算什么都不要，也一定和你鱼死网破。”
“这个世界上，我唯一不会伤害的人，就是宋慕声。”
程屿说：“我爱他，不比你们任何一个人少。”
“是吗？”
程淀还是不住冷笑：“那你看你还能装多久不被发现，程总向来几幅面孔示人，演技炉火纯青。我就纳了闷儿了，那时怎么会有人颁最差演技奖给你。”
程屿怔了怔，忽然笑了：“你怎么就笃定我在慕声面前，一定是伪装呢。”
他神色变得柔软，低声说：“只有宋慕声，他才知道我是什么样子啊。”
这时，姜琳似乎急着回去，迅速跟上助理，坐车离开。
宋慕声便向程屿招手。
雨还在下，只不过是无边细雨，秋天快要来临，B市的雨水也有些哀愁的气息。
程屿走近时，宋慕声十分自然地牵住他的手，十指相扣。
宋慕声怀里抱着一束鲜艳欲滴的花，笑着朝程淀喊道：“再见，程淀，我们下次再约。”
程淀同样笑着挥手：“再见，慕声。”
程屿撑着伞，两人在伞下相拥亲吻很久，才各自喘着气分开。
“草。”
宋慕声些许哽咽：“你干嘛不早跟我说，还非得当着两个外人，你知道我多难受吗。程屿，对不起，这么多年，是我误会你了。让你一个人承受了那么多。”
“才没有。”
程屿脸上流露出憧憬的笑容：“就算这样，你还是接受了我的告白，答应跟我在一起。我真的很幸福。”
宋慕声低下头，好一会儿没说话。
良久，他吸了吸鼻子，抓住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特地鼓励道：“因为你把我gan得很舒服。”
程屿：“…………谢谢，我会再接再厉。”
宋慕声转变情绪，跟程屿咬耳朵，说完拍程屿肩膀：“你觉得今晚这种怎么样。”
“挺好的。”程屿顺了顺宋慕声头发：“跟你我都愿意。”
“别这么不以为然，程总。”
宋慕声“啧”道：“你以为两个男的维系感情靠的是什么，激情、多巴胺这些东西是长久不了的，最后还是小程总说了算。”
“那正好。”
程屿很坚定地说：“这东西除了对你，其他人都没感觉。”
宋慕声“噗”一下笑出来：“净会说好听的。我不跟你争论这些常识问题。”
“因为这是事实。”
程屿垂眼，欠揍地说：“你……你离开这些年，我一次要跟别人的想法都没有。”
宋慕声表示有被冒犯到。
甭管程屿是不是哄他，他陈述的“一次没跟别人做过”是事实。
而宋慕声想法很多，也是事实。他还实践了。
“别说，你今晚跟姜琳姐姐提起那个辩论赛，我倒是也想起有关那次综艺的一些事。”
“什么事？”
程屿摩挲着宋慕声空空如也的手指，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你大概也忘了，我倒是记得很清楚，因为你不像没头没尾讲童话故事的人。”
“那我是什么人？”
“既没童心，也没情趣。”
“确实。”程屿深表赞同。
宋慕声瞥他：“别拍马屁。这么说，你记起来那个故事来了？”
“我记忆力还不错。”
“狐狸是吧？兔子是吧？”宋慕声捏程屿脸：“可别往脸上贴金了。”
“有一点我倒是说错了。”程屿笑着说。
宋慕声莫名紧张起来：“什么？”
“狐狸爱兔子，也喜欢……吃兔子。”
“草。臭不要脸，带坏孩子。”
两人进了新家，程屿便迫不及待地向宋慕声演示狐狸如何吃兔子去了。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第123章 第 1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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