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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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场上硝烟弥漫，气氛一引即爆。
具若渺目不转睛地盯着在篮球场上迅猛进攻的那个身影，赵思文身手敏捷，思路灵活，只要球传到了他手上就一定能进。
他以不可阻挡之势卷席了整个球场，如同燎原的火。
具若渺看呆了，在赵思文又一个帅气的扣篮后，不由自主地同身旁女生一起发出了长长的一声惊叹：“哇——”
冰与火的斗争中，冰渐渐落了下风，被炽热的火逼退。
储明玉抹了把额上的汗，看着逐渐拉大的比分并不气馁，他接住队友传过来的球，一个转身又迎上了赵思文。
中场休息，赵思文随手将篮球往后一抛，在众目睽睽之下径直朝具若渺走来。
他手臂一撑便翻过了观众席前的围栏，健壮的臂膀肌肉线条起伏，他凑得离具若渺那么近，鼻尖滴落的汗水充满荷尔蒙的气息。
具若渺的脸莫名有些发热。
她看着赵思文翻过来，还没反应过来他要干嘛，怀中的水就突然被来人抢走了。
赵思文拧开瓶盖，仰头猛地一灌，咕咚咕咚倒下去就没剩几口了。
他把矿泉水推回具若渺怀里，“拿好了，等比赛结束了再给我喝。”
具若渺手忙脚乱地接住那瓶水，有些没反应过来：“啊？哦哦，好。”
这瓶水本来是给储明玉准备的，但没办法，谁在赵思文在她这里有特权呢，从小到大，只要她一声思文哥哥，赵思文什么东西都会让给她，同样地，在她心里赵思文也永远是第一顺序。
在场这么多女生都给储明玉准备了水，估计他也不缺自己这一瓶。
这样想着，具若渺的心里又没那么别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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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思文的下场引起了不少女生的骚动，同样的，当他回到球场上，他理算当然地再次成为焦点。
两队从起先的大比分到现在的逐渐缩小差距，比赛进入了白热化。
赵思文抢到球后一边运球一边躲闪，正当他一跃而起要来个扣篮时，储明玉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这么近的距离如果被他砸了一下脸不得砸凹了，比赛当然没有安全重要，赵思文连忙将重心往后仰，想避开他，可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三四个人，几个人一下子撞在了一起。
手里的球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赵思文落地时右脚传来一阵钻心的疼，他强撑着一口气稳住自己，面上不显露半分痛色。
储明玉坐在地上，低着头捂着鼻子不说话，指缝里滴滴答答地流下来鲜红的血。
赵思文看着那滩血愣了下。
“艹，你他妈干什么呢！打不过就耍阴的是吧！”李子阳看自己好兄弟流血了，怒了。
篮球场上磕磕碰碰很正常，但前又赵思文强行要和他们打比赛，后有储明玉受伤流血，李子阳不得不怀疑赵思文是不是就冲着他们来。
赵思文一把他的衣领，低声道：“冷静点。”
李子阳用力挣开赵思文的手，赵思文脚上吃痛，一下子没稳住，被推了个踉跄。
林育成一看，也怒了。
靠，就你储明玉有兄弟是吧！
血气方刚的少年三言两语就动起手来，有胆小的女生尖叫起来，人们相互推攘，相互咒骂，篮球场上一片混乱。
有机灵的同学偷偷溜去找了老师，老师来了后大吼一声，场面很快就被控制住了。
十来个高大的少年排成排，听一米五刚出头的体育老师训话，大气都不敢出。
赵思文目光落在前方的空椅上，脑子里在想具若渺在哪，她胆子很小，会不会被吓到？
赵思文的思绪飘忽不定，一下子想到小时候具若渺被大鹅追得哇哇哭，一下子想到前几天自己情绪失控时她红着的眼眶。
他忽然抬眼朝一个地方看去，原先坐着具若渺的位置早已空空如也。
他又垂下头，听体育老师滔滔不绝的训话。
“放学后一个都不许走，必须叫家长！”体育老师怒气冲冲地说完，下课铃正好响了。
赵思文在众人的簇拥下率先出了篮球场，他觉得脚越来越疼了，但他糙惯了，只打算回去贴点伤筋膏药。
当目光扫到树下站着的人时，他骤然停下了脚步。
具若渺居然还没走，她是在等自己吗？
心里忽地升起了一股雀跃，他不顾疼痛快步走过去，可离得越近，他越清楚地看见具若渺微微发白的脸，和她眼里的恐惧与失望。
他像是被人迎头浇下一盆冷水，瞬间清醒过来。
她在害怕。害怕自己的暴戾。
那她又在失望什么？
是因为发现记忆里很好说话的哥哥，原来是这样一个暴虐狠辣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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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若渺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大场面。
十来个少年聚在一起，冲着一股为兄弟两肋插刀的义气，二话不说地干起架来。
那场面在具若渺眼里堪称血腥。
而最让具若渺震惊的是同样挥着拳头的赵思文。
她知道赵思文从小就是个混世魔王，小时候他们那一片的小男孩就没有一个不被他打趴过。
他性子急，做事情总容易冲动，脾气上来了谁说话都不管用。
但同时她也知道赵思文心底其实是柔软的，他就像是一只刺猬，竖起坚硬的刺来保护自己，这是他与生俱来的防御机制。
她曾瑟瑟发抖地躲在墙边看赵思文和人在巷子里打架，他打断了对方几颗牙齿，而自己也鼻青脸肿的，那时候具若渺害怕他，只敢攥着一袋外伤药远远地跟在他后面，最后看见他蹲在一个花坛旁，拆开书包里的火腿肠，然后温柔地抚摸那脏兮兮的小花猫。
后来她和赵思文成了很好的朋友，她就再没见过赵思文和人打架了。
那么久不见，她都要差点忘了，赵思文最初的模样。
她还是害怕的。
但具若渺没有忘记和赵思文的约定，她紧张地捏着那瓶水，从体育老师把看热闹的同学都轰出去以后，就开始在篮球场外等着了。
她怕赵思文打架受伤，额头上都要急出汗了。
而赵思文一看见她就朝她走了过来，他身上淡淡血腥味就那样冲进了具若渺的鼻腔，她看着赵思文指关节处的淤青和脖颈处不起眼的血渍，下意识就后退了一步。
然后她就对上了赵思文发凉的眼神，具若渺被他盯得浑身打了个寒颤，磕巴地说：“你、你没受伤吧？”
赵思文猛地弯下腰，将视线与具若渺齐平，半晌，才从喉间挤出一句话：“你在发抖？”
“你讨厌我，就别装模作样地来管我的死活。”
赵思文的神情那么倨傲，但具若渺却觉得他好像受伤了，漆黑的眼变得亮亮的，像是覆了层水光。
具若渺张了张口想解释，可赵思文看都不看她一眼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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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教室后具若渺的神情一直恹恹的，今天班上几个参与打架的同学陆陆续续都回来了，储明玉脸上贴着纱布出现时还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上课时具若渺偷偷传纸条过去问储明玉的伤势，储明玉只挺直了背，却不理她。
下课后也一样，完全把她当成了透明人。
具若渺去高三找不到赵思文，连林育成也一脸懵地说不清楚，回到班里还被对自己很友善的班长冷落，心里说不出来的委屈。
这股低落的情绪一直持续到放学。
具若渺看着那几个以前早就收拾书包准备放学的同学蔫着脑袋唉声叹气，放学铃一响不往后门冲反而从离办公室近的前门走，猜大概是今天打架的同学要被留校教育。
她一整天都找不到赵思文，或者说赵思文不愿见她，她怕出了学校就像之前一样再见不着他了，只能跟上去碰碰运气。
办公室内，挤满了家长和这些半大的小子，有些家长还穿着正装，像是衣服都来不及换就匆匆赶来的。
具若渺踮起脚尖往里瞄，看见了储明玉身边极有气质的女人指着储明玉的脸，正对教导主任说着什么。
储明玉的刘海散乱地遮住了他的眼，但从他紧抿的嘴唇中可以看出他心情很差。
不过任谁被教导主任一顿狂骂心情都不会好吧。
具若渺没看见赵思文，也同那群小伙子一样变成蔫了的黄花菜，垂着个脑袋。
她自然也没兴趣偷听教导主任骂人，心不在焉地想着赵思文独自回家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