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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祸害一窝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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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三皇子祸害一方纵然出名,更出名的是他的断袖之癖。
安国大街小巷都流传着安三皇子纵情江湖只是为了寻得样貌清秀的练家子,以便风流无限。沈若欢初听此传言,差点儿没把桌子砸了,脱口大骂:“有没有脑子有没有脑子!本皇子分明钟爱美人,谁喜欢清秀的!再者说了按本皇子的身子骨,我找练家子风流我还是我风流他呢……”
倒是众人掩面憋笑,偷偷瞧着面无表情的云护卫,样貌清秀的练家子,府上除了三皇子贴身护卫,绝无他人。
三皇子和云护卫日日形影不离夜夜同床共枕,安国上下无人不知。三皇子更是吩咐府中侍女小厮见着沧海统一称呼——安三皇妃。云护卫未曾反驳,只是每次有人喊此称呼,三皇子的脸上就会多几分精彩,少几分风流。
“打是亲骂是爱你们懂么懂么!”猪头脸三皇子如是说。
等到把云沧海打包送走以后隔了好几日安王才敢把消息放出去,一并放云左丞三个月假期。听说当日只见云左丞拎着宝剑杀入大殿,接着便是刀光剑影喘息不断,左丞大人一夜未归,次日才黑着眼圈回了云府。群臣对安王大拍龙屁,竟能轻轻松松让左丞大人消气,更没见大殿内有何毁坏,吾王真是越发英明神武威武不凡……
安王笑而不语,左丞切齿磨牙。
二皇子即日摆了赌桌,招来一群狐朋狗友下庄,赌是他三弟吃了云沧海,还是云沧海被吃抹干净……一时银光纷飞,所有银两齐刷刷压在了云沧海那边。
大皇子瞧着赌桌上支持安三皇子的那方干净无比,十分忍痛地丢过去一个铜板表示对自家三弟的抚慰。
不为别的,就是平日里听到“云沧海”三字,安三皇子就能立刻老实,收起张牙舞爪的祸害本质,露出令众人毛骨悚然的甜美微笑,口若悬河:“阿沧我今天既没调戏良家妇女也没聚众赌博连晏大人召我去柳居看美人也没去……啊就是不小心把云左丞的几罐子酒给打翻了但是你要知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又不喝酒……”
不怪左丞大人每见沈祸害便痛心长叹,安国可危也……吾儿可危乎……
平洲离洛瀚的都城阳城不算太远,只身快马不足两日便可到达。只是沈若欢身体不佳,一路上吃喝玩耍寻欢享乐,硬是把两日的路程给拖了一倍还多。
进了城镇总比近月余在荒漠森林赶路舒服的多,沧海也不用担心粮食吃完之类,由着沈若欢四处寻食,几日下来吃的是油光满面色不思蜀。
沈若欢捏了捏肚子上一团软肉,沉思半晌,严肃地问:“我是不是胖了?”
沧海不答,转身把一盘香酥鸭端过来,勾起一抹微笑。
沈若欢挠头,内心挣扎,拍桌而起:“本皇子吃饱了肚子才有力气减肥!”
沧海瞧着一盘鸭子没多会儿消去了一大半,挤过去戳了戳沈若欢腰间突出来的一圈软肉,又伸指弹了弹,念叨着:“这要是一斤十两银子,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沈若欢脖子一僵,登时噎住,下也下不去吐也吐不出,牙齿磨得咯咯作响。饮罢一杯清茶,这才顺下了满嘴鸭肉,转眸间娇羞状:“本皇子就算吃成胖子一个,沧海也不会不要我的……”
“倒是,三皇子若是一身肥膘对身体也是危害甚大,也只能节食绝荤了。”沧海摸摸下巴,极为认真。
“咳咳,不谈这个 。”沈祸害正色,眉眼间多了些庄重,“也不知何时才到,尽管这一路美食不断,要是赶不上月末到了阳城……”
“花魁之争已经改到了月中,也就前两日你赖在明州不肯走的时候已经结束了。”一言道破祸害心中所想,云护卫默看自家主子脸色瞬变,一副悔恨交加又想杀他解恨的狰狞模样,习惯性地选择闭目修养,自动屏蔽耳边喋喋不休地血泪痛诉。
快黄昏了……沧海心中一动,手上毫不含糊,几个指头把不停絮叨地沈祸害点晕,胳膊垫到他脖子下面,侧身半躺,掌心交握把真气输到沈若欢体内。
真气在体内的运转越发停滞了,每每运到丹田处就已然消散。沧海也不勉强,安置好沈若欢,起身连夜驾车。
“……待月明花开,小酌一杯可好……”喃语传来,沈若欢像是在对沧海说,又像是梦魇般,翻了个身又陷入昏睡。
车轮嘎吱嘎吱压过青石板,有人半夜诗兴大发,提笔染墨;有人夜深梦少年事,一枕黄粱。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沈若欢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刚捂着肚子准备喊饿,突然发现自己早就不在马车内,顶上是雕龙画凤身侧是绫罗绸缎,再动动虽懒而不傻的脑袋,立刻想到定是已经到了洛瀚皇都,阳城。
想他身为安国皇子,尽管是以质子身份入洛瀚,那也得按皇家条件来招待,这屋子想必就是洛瀚王给自己安排的住所,地方倒是不错,只不过……
沈若欢偷偷摸摸沿墙角顺到门口,拽了拽守在门侧的护卫,满目悲切愁苦,言语中已有了几分哽咽:“护卫大哥,本皇子实在是饿的快晕迷过去,想我一向身体欠佳,时不时就昏迷个把个时辰的,要是这么给饿出事来,我倒无所谓,不过两眼一闭……”说着单手扶额,身体晃荡几下摇摇欲倒。
护卫被他吓出一身冷汗,连招呼底下人上菜上饭。等上了满桌子美食后,沈若欢左尝尝右品品,没一会儿本就微淡的眉宇又皱到一起。
“这菜色泽真难看……”
“这个怎么这么咸!本皇子的舌头哟……”
“这么烫也敢上?!想烫死本皇子不成?!”
“诶呦这个……”
话说了一半又吞回了肚子,讪讪咽下丸子,挤出一脸傻笑,乐呵呵道:“这虾肉丸子色泽鲜艳入口滑嫩,虾肉新鲜有嚼劲,好吃好吃……”
“你吃的是鱼丸,虾丸在这里。”沧海含笑从桌子右侧推过去另一碟丸子,颜色和鱼丸并无一二。沈若欢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夹了个虾丸,泄愤似的一口咬下,刚入口又听耳边男声悠然:“你怎么这么急,我还没说完,这虾丸刚刚做好,外凉内热,小心烫着……”
沈若欢有苦难言,明知这人故意戏弄,生生把烫的嘴疼的虾丸吞入肚中,顿时从食道至胃内一路滚烫。沧海有些好笑,奉上凉茶,沈祸害也不客气,一口喝尽,嘟嘟囔囔:“我当你还要小心眼到什么时候……”
沧海不理他满口抱怨,顺手给自己也沏了杯清茶,小抿浅酌,淡淡道:“明日辰时同我一道上朝拜见洛瀚王。”
沈若欢边吃边哼哼唧唧,以此表达对洛瀚王朝早朝制度的不满。
喝完了杯里的清茶,又沏上满满一杯,云护卫就着自己的杯子推给祸害,看他喝了一口,幽幽言:“明日早朝,洛瀚十四皇子锦王应该也在,听说他打小就是美人胚子,成年后更是貌美如花,又听说右丞大人给了您几瓶子苦心研制的药丸……”
沈若欢一口茶水尽数喷出,小心翼翼地望了一眼神情不明的沧海,心中暗骂,好你个晏清歌,转身就把我给卖了,居然还敢问我要春药的银子!
沧海神态未变,细细品茶,似能从这清茶中品出龙井之味,语锋却是一转:“更是传言三皇子和右丞大人交往密切,每每连夜不归。看来皇子身体并不像看起来那般薄弱,这些个吃食吃多了也不补,反倒是伤肝伤脾,依我看来还是吃清淡点的好。”
“阿沧……”刚喊出两个字,嘴里被塞上个水晶汤包,烫的他一跃而起。
拍拍手上油渍,云护卫轻哼一声转身就走,到门前略微停顿,侧身吩咐门口侍从:“我家皇子身体不适,吃不了这些个油腻的,你们给他准备清粥淡菜即可,倘若皇子出了什么问题,你们可担待不起!”话至最后更多了几分威严。
沈若欢惨嚎一声,眼睁睁看着一桌好菜逐一端走,再次把云家上上下下老老少少包括未出生的孩子全问候了个遍。有气无力地趴回床上,从衣服夹层摸出一叠厚厚纸张,一页页翻看起来,思绪透着工整小楷渐飘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