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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人生如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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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天和他莫名其妙的交流了一回儿,我就真的被人们遗忘了,除了宫女就只剩下我。我似乎只能待在这个院子里,“玉宸宫”是这个院子的名字,在这个大的过分的院子里,我根本没有什么出去的必要,每当我露出此种想法,诸如:阳光灿烂,莫负春光,这院子也没甚意思,我们出去看看更好的风景吧。宫女们就会很不客气的告诉我,“宫中之景,玉宸最盛,哪里用的着去别处,娘娘来了这久,也没能把这里转遍,娘娘要实在是想出去,那就在院子里转吧。随便转。”再如:这里太过空旷了,都没有什么人实在是无趣的很,我理应出去多见见人,你们不和我交流,难道还不许我和别人交流。宫女们就会轮流开始说,“诗词歌赋,史书典籍,民间故事,地方周志,艳情故事。”京都的讲完了,讲地方。本国的讲完了,接着外国讲。本朝的讲完了,接着追溯古代。没有说不出的,只有想不到的。连书都不用拿,一张巧嘴,一副好脑子,但是声调无波,什么故事都说的像是新闻联播。可见他真是准备充足啊,帝王心,你别猜。
所以,我决定另想办法,不管怎样,我都要出了这个鬼地方,娘娘这种名头岂是乱安的,这么做他还有理了。我凭什么要在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待着被人榨干,我凭什么要接受这种没有道理的强制性安排,难道上天安排的这种无厘头穿越方式,然后还要我很狗血的把穿越女必演情节通通都上演一遍麽,我凭什么,俗话说的好,人生的洪流中,只有自己是自己的上帝。(原谅我做些小小的改动,权当俗话中真的有这么一句吧。)果然的,天不遂人愿,似乎来到这里以后,老天没有一次遂了我的愿望,就此一点来看,我根本就不是什么上天的宠儿,不仅不算是宠儿,连个弃儿都算不得,因为他明显是想我生不如死,果然狠心的很。
我变着花招使劲玩的时候,终于玩到了新年,新皇上位,改年号洪熙,洪熙一年的春节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到来了,似乎我也没来多久,年关将近的时候到了这里,如今也不过是除夕前夜而已,可是我却觉得已经在这里待了许久,久到我已经快要记不起我的无想、无念的脸庞了。我如今真的被困在了这里,什么也做不成。就在我绞尽脑汁想着办法的时候,玉宸宫终于在那个大爷走了以后,又迎来了一位地位崇高的人物,目前兴明后宫的真正主宰——兰贵妃。离我们上一次见面,似乎也已经过去大半年了,我来这里少说也有小半月了,却从来不曾见过他的妃子,不知道是他们夫妇俩谁授意的,或者说除了这两个宫廷身份最高的人还没有知道我回来。不管是哪一种,这俩人明显的是一条心,但是又生出什么别样的心思我,我就不大知道了。
我从善如流的拜下去,从善如流的行礼问安“妾玉氏见过贵妃娘娘,娘娘金安。” “元妃无需多礼,这里没有什么贵妃,没有兰仪公主,只有凌幽柔。”优雅的女人总是充满了魅力,关键是这个女人不仅优雅还美的足以让所有的男人疯狂,让女人嫉妒。初见时的那个兰仪公主远远没有如今的风度,安王妃也没有,但是现在我面前的兰贵妃有。
我知道这将是这场体己话的开场,她本来就是一个人来的,在她进来后,屋子里的人就没了踪影。这人不仅是灵绕的公主,祺彦的妹妹,从小疼爱的妹妹,真正貌美淑德的公主,如今更是兴明贵妃,大皇子的生母,目前皇宫中唯一的皇子的生母。
“姐姐是个明白人,今上即位不久,但是勤政爱民,假以时日必成大业,未来也必将是一代圣主。后宫诸事,本就是幽柔分内之事,为主分忧是臣妾该做的,为夫分忧是妻子该做的,公私与否,幽柔都应该做好。姐姐这些天来一定心存怨言,许多事情陛下并不来解释,必定是心中已有打算,陛下这样行事姐姐可能根本就无法理解更谈不上体谅,但是幽柔作为人妻有这份责任,陛下许是用了姐姐不喜的手段将姐姐请了来,凌幽柔在这里向夫人道歉,也真心希望姐姐能够理解陛下心中苦楚。陛下不是任性妄为之人,行事极有分寸,如今这样做,一定是有道理的,幽柔知道姐姐是深明大义的人,时间久了,一定能够明白陛下的用心。凌幽柔在此谢过夫人。”说着就恭敬的行了大礼。我来不及反应,只能怔怔的看着这个已然身姿端庄下拜的女人。
“姐姐如若有什么要求,尽可潜人来吩咐一声,幽柔定会尽力给姐姐办好。今日之事是幽柔自作主张。姐姐要是听进去了,那是幽柔的荣幸,姐姐要是不能赞同,就当幽柔不曾说过。明儿个就是除夕,团圆之夜,姐姐不能和家人一起过,幽柔虽比不得姐姐的亲人,但是也能当个伴陪着姐姐,幽柔自灵绕来,也是孤身,有姐姐相伴,很开心。今日打扰,望姐姐勿怪。”说完也不等我说话,就踏着步子走了出去,殿门大开,外面月光朦胧。清泠的光照在那抹身影上也染上了些许的暖意,即便不着华服也有公主颜色。
识大体、深明义,懂得分寸,知道分担,体谅尊重。
她给了那个男人自己所能做的。这应该是个很合适的皇后人选,对于正牌王妃为什么没能升为皇后,我不好奇,我只是觉得自己这么多天的折腾都是白费了。好手段,自己不出面,却有个替他先做好安抚工作的贤内助,我却无处发火。除了蒙头睡觉,让自己生活的更加舒适,我暂时没有别的招数了。
布新除旧的日子里,我百无聊赖,拒绝用食,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倒也不是因为我故意如此,主要是我仍旧不能从昨晚的谈话中清明起来,灵台仍旧一片馄饨,这导致我根本就不想从床上爬起来,只想躺在床上装一回儿死人。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窗边的椅子上坐着个人,手里拿着本书看的正专注,看见这位爷在,我立马又闭上了眼睛。点灯了,看来已经晚了,民间的除夕都是很忙的,皇宫里面能免俗?这位爷这么闲的麽?反正昨天晚上的那番话是告诉我暂时不要想着出去了,好生的待着吧,所以现在我已经不太期望着他的出现了。所以我只好翻个身,继续躺着。
可是,“荣儿睡了一天还没睡够,这是打算一觉睡到明年?醒了还不起来,非要我过去抱你起来?”哼,有本事你就来,我还不信了。果然的,我猜测人心想来不准。当我的身子连着被子腾空而起的时候,我终于睁开了眼睛,这男人不仅占口头便宜如今还要直接耍流氓,圣主明君?啊呸。我毫不退让的用眼神射杀着这男人,什么叫得寸进尺,什么叫欺人太甚,什么叫无耻之极,我全见识了。“皇上是否可以放下我了?”
看着横在自己胸前,被自己紧紧揽在怀里的女子,南宫熠哲抿紧了嘴角,头发凌乱,脸上是不正常的红色,不施粉黛的一张脸,睡了一觉更显得不能入眼,就那双眼睛亮的惊人,忽略掉她的怒目而视,轻飘飘的回了句,“荣儿不用替朕担忧,朕手臂不酸,抱你绰绰有余。既然荣儿不愿自己起来,朕也只好代劳了,荣儿可是还没穿衣,看来荣儿也不愿自己来做这事,那么朕来给荣儿穿衣。”这个自说自话的神经病。
哼哼,好啊。我一脸娇羞状,故意发嗲,道,“皇上,妾身自己可以来,皇上千金之躯,岂能伺候粗鄙妇人,再者,为君理政,怎能做这等烦事,杀鸡焉用牛刀而?”我都深深的鄙视了自己一回儿,这声音,我自己都不禁抖了一抖,但是显然正主不是常人,定力非凡,那黑眸定定看着我,半响,说了句,“朕没觉得荣儿粗鄙,只觉得荣儿精妙,荣儿不是鸡,朕也用不着杀,新年快到了,莫说不吉利的话。”
我的脸色变了变,默默地回到床上,默默地穿好衣服,默默的梳妆打扮,然后又默默地走到他身边的椅子上坐好。刚才他说那番话的时候一本正经,没有和我调笑的意思。我搞不明白他的意思。
“昨个贵妃来过了?”虽说皇上的主战场在朝堂,但是整个紫宸宫发生的事,怎么有一国之主不知道的,还是明面上的事情。贵妃本就是聪慧的人,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是,娘娘说要和我来一起过除夕呢。”我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嗓子。虽说没有皇上不知道的,但是殿内的聊天内容,如果这里没有隐卫在殿中,就不可能知道。
那边又没了声息,他不说话,我也没办法开头,只好随着沉默。殿外沉沉的夜铺散开来。除夕的夜是最热闹的,只是在这殿堂中只有沉默。
“今夜陪着朕守岁吧。明天是新的一年。朕希望一切有个重新的好的开始。再去裹个衣服,朕带你去个地方。”
正主发话,岂有不做之理,我本来就是个没骨气的。既然是去个地方,还要再穿衣服,显然这是要在外面啊。所以当我里三层外三层,变个粽子样站在大爷面前时,那位定力很好的爷嘴角终于忍不住抽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