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浮生》姜向阳

80、北上进京

　　下雨天，我们却要赶将近一个月半月的路去参加一个什么婚礼，还要暂时抛下身边的事情。孩子也很长一顿时间都看不见了，尹然的秋闱我都要错过了。自从上了马车，我就一千一万个不高兴。苏楚慕看见我嘟着嘴，他也不说话了。我们俩就这么沉默着，坐着马车赶着路。

　　“楚泽呢？我怎么好一段时间没有看见他了？”才想起来，我都回来这么长时间了，他连个人影都没见。

　　“在昶和的别院呢。公主那总得有人。估计这次你就能看见他了。”这次就能看见了，昶和在舞洛的南面呢，怎么能看见，除非是。

　　“公主也进京了。”

　　“嗯。”随意答应了我一声后，苏楚慕又开始当起了死人。

　　马车上有吃有喝，还有书看，可是我还是觉得很无聊。外面的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好在雨虽然滴答个不停，但也并不大，不会过多影响马车前行的速度。出了城就是土路了，一下雨湿粘的厉害，走不好估计车就瘫痪了，好在行进了一个多小时后，也没出现什么问题。反正实在没什么事情可以做，我也干脆就睡了。

　　天黑前，我们终于到了一处市镇，找了个客栈打算歇脚了。店家一见我们进来，很是热情的招呼，这家客栈并不大。没一会儿，店里所有人的目光就都落在了我们身上，走之前，苏楚慕说，到了京城在置办衣服。所以，出门的时候，我穿的还是早晨那件素净的衣裳。这么一看起来，我站在他旁边怎么看都不像是位夫人，坐了那么久的马车，也就只有他能那么气定神闲的。他大步流星，我是气喘吁吁。这轻功现在已经体现不出来了。看来还得时常锻炼才行。

　　“您二位是打尖还是住店？”两位？车夫呢？我疑惑的看了看后面，没有发现车夫的影子。

　　“住店。蟹黄豆腐、鸡丝春卷、冬瓜菊外加两碗米饭。等会送屋里去。”

　　“好嘞，您是开一间房还是两间？”

　　“一间就行了。”我在下面拽了拽苏楚慕的衣服，以示我有不同意见。结果完全被无视，出来的时候，我忘记装钱了，所以现在我被剥夺了发言权。听见这句话后，客栈里好几个人不约而同发出了叹息声。

　　“您拿好，这是房门钥匙和门牌号。”

　　我无语的看了看周围的人，匆匆跟上了苏楚慕的脚步。

　　“我说，你定了一间房就一间房呗，为什么不能定上房。”

　　“赚钱很辛苦。”撂下这么一句话后，苏楚慕先我一步进了房间，房间虽然不大，但是齐全呐，该有的全都有了。我们刚进来坐下等了会，饭就送了进来。吃过饭以后，我先睡了，忙人还在翻着账本。我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真是有点没劲，真怕自己有一天厌倦之后，就会想要逃跑了。我胡思乱想着，直到苏楚慕吹了灯，坐到了床上，我仍然沉浸在无休止的沉思中。

　　“你怎么还没睡？”

　　“等你呢。”我闭着眼睛随口编着瞎话。

　　“等我干什么？”

　　“明知故问，灯太亮了，睡不着，只好等你。”

　　苏楚慕没有出声，就在我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他突然说，“天太冷了，还是抱着暖和些。”说完就蹭了过来，用手搂住了我。我无奈了。

　　“好了，赶快睡吧。明天早晨还得继续赶路。”

　　哎，都城自古总是一朝一代的经济政治文化中心，别的地方再好，那都是不能比的。这次好在也能去看看三姐和二哥了。兴明的都城在北方，也就是差不过那个时代北京的地方。一路向北气温应该也会凉下来不少。

　　第二天，我醒过来的时候，苏楚慕已经不见了，我穿好衣服，匆匆下了楼，在楼下发现了苏楚慕，他坐在桌边很悠闲的样子，看见我下楼便招呼我过去了。桌子上是一笼十个包子，外加两碗馄饨。看来此人是已经早就准备了。

　　悠悠闲吃完早点，又开始新的一天的旅程。路上也不算太累，两天后，天气终于放晴了。闻着阳光的味道，心情似乎也好点了。除了置办了一些御寒的衣物，那就是我们改走了水路算是变化了。那个时代的京杭大运河在这个时代也有一条，不过叫九天河引，武昭帝一生残暴荒淫，就属这么件事办得最好，当初因为这条水道搞得民怨沸腾，后世百姓大多只记得它的好了，近百年的事了，又没摊自己身上，谁还记得。

　　我们坐着船，不比马车快，可是换个交通工具，也不至于太憋了。老伯技术好啊，夜间照样能行船。就是船舱里太小，睡的不是太舒服，好在旁边还有个人，倒也不是很担心会遇到什么危险。三天后，我终于决定还是上岸坐马车比较好，这么在水上漂着，总感觉时间过得太慢。

　　出门两个星期以后，已经明显感觉到了北方凌烈的气息，呼呼地秋风已经开始吹了，我们也早已经穿上了御寒的衣物。除了晚上住店，我们一天几乎全在马车上度过了，连午饭都是苏楚慕出去买回来在马车上解决了，我真是不知道，他怎么这么着急。

　　走了三个多星期，苏楚慕算了算，我们还有个十几天应该也就到了。果然，一个半月的路程被他压缩到只一个月了。这天傍晚，我们终于又能停下来歇息了，进城的时候，我看了看城门上的那三个字“季越城”明白过来了，这地方应该是这么多天来，我们留宿的最大城市了，这一路光挑小路走，我们甚至已经有好几次露宿在马车上了。

　　城门不小，可是刚进城，我们的马车就和另外一家的马车相遇了，车夫似乎往旁边让了让，那家的人客气的回了一句“多谢了。”我听见这个声音，撩开了帘子，果然看到的人是易溯。真是巧啊。

　　“易溯。”本来还闭着眼睛的苏楚慕，听见我突然叫了一声，哗的放下了马车的帘子。

　　“我说你干什么啊？”

　　“这样安全些，马上就要进城了。”

　　“那样怎么就不安全了，和熟人打个招呼都不行啊。”

　　苏楚慕没再说话，但是那只手却抓住了我刚才撩开帘子的手。然后就又闭上了眼睛。

　　刚想趁他闭眼的这会，用另一只手撩车帘的时候，他突然开口又说了一句，“别乱动，不然那只手就也动不了了。”

　　听见这句话，我停止了动作。也不知刚才喊的那一声易溯听见了没有。他在，那么那辆马车里应该就坐着祺彦了。哎，这个城虽然不小，但是客栈总不会太多吧，应该可以找的到他们，我暗暗做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