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浮生》姜向阳

8、调查府中旧事

　　“雅儿，这淑敏斋不是我原来住的地方吧。”雅儿听了这话很是欣喜，“小姐，你想起来了吗？”

　　“不是的，我没有想起来只是觉得这居所不太符合我的性格，所以才这么才想的。”雅儿的神色有些暗淡。
　　“不过没关系小姐以后一定会想起来的。”我淡笑，却没有接她的话。

　　“这确实不是小姐以前住的地方。这里是三小姐的居所。小姐的居所起了火，那场大火毁了房子，三小姐早些年随着三姑爷去了天都皇城，这院子就空置了。房子失火后，小姐就干脆搬来了这里。也就是因为大火，老爷才最终同意了小姐出府散心的，在小姐走后，老爷就吩咐下人们清理了那儿找人又栽种了许多花。怕小姐看到那些残垣断壁伤心。”

　　“你知道那场火是怎么着起来的吗？怎么突然就起火了呢？”我不禁感到奇怪这白姝瑾在府中应该是颇得宠爱的啊，怎么会有人想要她的命呢，难道她的人际关系差到了如此的地步，连自己家里的下人都会产生杀了她的念头，还是她得罪了什么人，以至于别人要痛下杀手亦或者那场火是一个意外？

　　“不是突然起火，而是四小姐身边的一个丫鬟水依放的火。事发后她就被处死了。听院子里的其他丫头婆子说，那个不知死活的水依是因为看自己的小姐并不是很受宠爱而小姐你却得到老爷的疼爱，于是心生歹意瞒着玫姨娘和四小姐就放了火，亏得小姐那日正在外头赏灯才躲过这一劫。只是不知为何她主子都没有对受宠之事有何异议，她一个做丫头的居然就站了出来。”
　　她居然想活活烧死白姝瑾，我看她真是活够了，不过她也真是愚蠢至极，用这种方法。只不过我却觉得这背后定有什么蹊跷，连雅儿都不会单纯的相信，那么我当然也没有任何理由相信。

　　“雅儿，你去帮我把水依在园中最要好的朋友找来。说我想请她过来吃茶点还有些事情要问她，毕竟好朋友也是因为我都的关系去的，我也只能来安慰活着的人了。”雅儿应了一声就出去了，事实的真相是什么呢我还真是好奇。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雅儿带回来一个长得很可爱的女孩，估摸着也就13、14岁的样子，我又是一阵感慨，这样小的孩子本应该在父母身边撒娇享受双亲给予的爱才对，现在却要在这里伺候着和她差不多大小的人。我能看到她眼中的惊慌。看来他已经知道我叫她过来是因为什么了，希望她是个聪明的丫头。

　　“雅儿，你拿着绣品到院子里去绣吧。”雅儿倒是没说什么，听完吩咐拿着绣品乖乖的走了出去。看着雅儿离开，我把目光重新定格到了她的身上，她有些不自然。

　　我拿起茶盏慢悠悠的喝着，“别紧张，我不会拿你怎么样的，只是知道你素来和水依交好，如今她又是因着我的缘故不明不白丢了性命，也怪可怜的。我找你来就是想和你随便聊聊，没什么大事，你叫什么，先回答我？”说完我抬头看着她，意料之中的，她在听见我说“不明不白的丢了性命”这句话的时候身体有些微的颤抖，看来事情确实不是像表面那个样子的。可是她在听见我问她名字的时候，却猛地抬起了一直低着的头，眼神中有明显的不可置信，但是随后又恢复了清明。白姝瑾应该是认识她的，可惜我不是白姝瑾。

　　“奴婢叫碧柔。”听得出来她的声音还是有些颤抖。

　　“名字很好听先喝口水润润嗓子，我们可能还要聊一阵子呢。”

　　“看来小姐不记得了，奴婢的名字是小姐给起的呢。奴婢不敢，您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奴婢会说的。”

　　她的名字是白姝瑾起的？！我有些意外，这个白家五小姐很爱给别人起名字啊。不过那名儿和眼前的这个女孩还挺相配的，这个女孩穿的就是一件嫩绿裙衫，饰物也多是绿色。而且性格也确实符合。看起来还真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我又不吃了她。 “行了。我让你喝你就喝，怎么你还怕我会下毒，拿好我先喝。”我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然后重新倒了一杯递给她。“怎么样，这下放心了。”

　　“奴婢没有这个意思啊。”她显得很惶恐。

　　“那喝一杯吧，没关系的。”我怎么觉得自己不像是好人呢，对着纯洁少女淳淳善诱，可是我这做的可是好事啊！她乖乖的拿起我递给她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我微笑，这样才乖嘛。

　　我决定开门见山了，直接进入了今天谈话的正题。

　　“碧柔啊，你素来与水依交好，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比谁都要清楚吧，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愚蠢的人呢？有些事外人看不大清楚可是和自己走的近的人却是能够了解自己的人。那么你说说看，她这么做到底是因为什么呢？不要再说她是个为了主子不要命的人，要是说的好我可以考虑下安葬她的事情，还有你的妹妹我也可以给她一条好的出路，我想无论是为了你的妹妹还是为了你的好姐妹你都会选择一条明智的路吧。”碧柔心里一紧，知道自己已经瞒不住了，是啊！还有妹妹呢。
　　“小姐，奴婢说，只是希望小姐在听完后原谅水依，能把她的坟修缮的好一点，也能让奴婢的妹妹有一条好的出路。”我点点头，这个是自然，就算她不说，我也不会为难她的，这些事我也还是要做的。

　　接着碧柔就缓缓道出了一段尘封的往事，“那还是在3年前，小姐出府到福莎山游玩，登上山后，小姐看到山顶有个很漂亮的池子就要过去，因为小姐不会游泳，而且水看起来也不浅，我们就劝说小姐，可是小姐执意要过去，就只好顺了小姐的意。小姐过去后就在池子边嬉水，奴婢们很是担心，可是小姐根本不让我们靠近，我们就只好站在一边，可是我们担心的事还是出现了，不知怎地，小姐玩着玩着突然一头栽进了水里，尹源见状，一下子冲了过去，过了一会儿才救起了小姐。尹源作为小姐的近身侍卫就是负责保护小姐的，所以一旦小姐出了什么事他便难辞其咎。虽然小姐被救了上来，可能因为是初春，天气还有些湿冷，小姐一回来就病倒了，高烧不退，在床上躺了整整5天，喝了不少药，换了好几个郎中，才渐渐好转，那次大病吓坏了老爷和夫人，大少爷更是心急如焚，大少爷对五小姐的疼爱也是出了名的，尹源自治保护不力，甘愿受罚，就领了50板子，离开了白府，没几个月就死了。水依听到这个消息后哭得死去活来，她喜欢尹源，只是原来都是默默地，可是却不想这样疯狂。这件事以后，水依告诉我她一定会报仇，我劝她不要做傻事，她又一直没有什么反常的行为，我以为她已经忘记了一切开始了新的生活，可是没想到她还是这么傻，她是为了尹源做了这样的事，她死时对我说她不后悔，她说她要去找尹源了，她会幸福的。”
　　听完，我心里不禁黯然，原来真有如此为爱痴狂的人，她也是个可怜的，却又如此勇敢。

　　“碧柔，下午我让雅儿送200两银子给你，你去好好安葬她吧，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你的月钱我给你加到一个月10两，在舞洛我给你安排个住处，你把妹妹从你叔父那儿接过来好了。”

　　碧柔一愣，她没想到小姐真的不怪水依了，而且还能让自己把妹妹接过来。

　　“奴婢谢谢小姐，这个恩情奴婢日后定当回报。”对此，我不置可否。其实我从没想到这个会成为自己的筹码，让雅儿去了解她的底细也无非是为了让自己的胜算更大一点而已。

　　真是感慨啊！这世间痴情的女子可真多，只是不知道尹源有没有也喜欢她，希望他们下一辈子会幸福。世间也会有如此痴情的男子吗？我不知道。

　　盛夏的脚步真的已经很近了，我感受得到空气中流动着的灼热的气息，即使是身上只穿着薄薄的纱衣，还是觉得燥热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