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屿嶙》曲鸪

4、第 4 章

　　那次过后，秦屿就几乎没有回到过学校，陈嶙又回到了那个独自上下学，身旁再无一人的时光，不过，为什么明明经历过，该习惯的事，这次却觉得那么难熬，明明离秦屿家很近，但陈嶙从没去看望过秦屿，他似乎是怕秦屿，又好像是怕自己。
　　又是一天，这天陈嶙莫名起得很早，恍惚记得自己好像是做了一个梦，被惊醒的，又好像是身体里的某种东西在急促的催自己，陈嶙上了自己的车，卯足了劲的蹬，他不知道自己在急什么，又在期待些什么。
　　到了教室，果然灯亮着，陈嶙推门进去，看见秦屿在收拾自己的书，在看见陈嶙的瞬间，秦屿愣了一下，后知后觉的笑了一下，干巴巴的从嘴里挤出了“哟，今天怎么这么早来”
　　“你要走了吗？”陈嶙没有回答他。
　　“嗯，我想出去玩玩，不过我妈妈不同意，我就想着，我自己这儿也有资金，就自己去旅个游，也算是体验生活了”
　　“那你妈妈呢”
　　“她不是我妈，她是我后妈，我妈死了，我爸不要我了，把我丢给我后妈，她不会管我，相反她很恨我，巴不得我早点死，我要出去旅游，就要花她的钱，她当然不同意，她也管不了我，所以我想自己去”
　　秦屿笑着讲述身边的人厌恶自己，都纷纷离开自己。陈嶙看着他似乎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样，轻松自在。
　　陈嶙感觉呼吸都钝了一拍，上前抱住了秦屿“我想陪你”像是自暴自弃一样，病了就病了吧。他现在只想拉住秦屿。
　　“傻瓜，还有不到2周就高考了，我等你考完好吗？等你考完我们就一起去旅游，好吗？”
　　陈嶙紧紧抱着秦屿，像是生怕他一转眼就不见了一样，“好，好，一起”

　　不久，高考如约而至。陈嶙对自己很有信心，唯一不放心的就是——秦屿。那天约定后，就再有没有看见过他了，不过陈嶙相信他，相信秦屿不会骗自己。
　　考试很快就结束了，陈嶙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转身去了秦屿家，按响了他家的门铃，
　　没有人回，陈嶙莫名的心慌，开始大力的敲门，过了一会，门开了，一个30几岁年轻的女人开了门，她看起来像是刚被吵醒，脸上遮不住的怒气，咆哮道“你特么谁啊，神经病吧，大中午乱敲什么门，脑子被门…”
　　“你好，对不起，我想问一下，秦屿家是这吗？”
　　对面的女人疑惑了一下，然后警惕问到“那个□□崽子早TM自己跑出去玩了，这都好几周了，说不定早死外面吧，你是谁，他借了你钱还是什么的，我告诉你哈，我可不会替他还”
　　陈嶙愣在了原地“走了？”
　　“对呀，你不会真是来追债的吧，我再说一遍，我不会替他还哈”
　　“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吼，果然是追债的，他呀，好像听说往他老家那边去了，给他妈扫坟去了”
　　问到了位置，陈嶙当即收拾行李，买好了车票，再三考虑，还是给他舅舅留了个口信。
　　陈嶙踏上了出省的车，辗转几个站，历经一整天，终于站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他不后悔，不过现在更多的是愤怒。根据秦屿后妈给的地址，陈嶙跌跌撞撞的找到了秦屿母亲的所在地，是一片很凄清的墓园，像是刻意安排好的，秦屿正跪坐在她母亲面前，小声的讲这什么，陈嶙就这么抱着行李，站在他的身后。
　　秦屿讲完话，刚一转身，就发现自己身后站了一个活人，差点没被吓死，在看清楚之后，直接被吓死了。“你，你是怎么找过来的”不清楚的人可能还以为是这个墓园闹鬼了。
　　陈嶙很阴沉，并没有接话，秦屿看他这样，转身对着母亲说“妈，这个是，嗯我的，嗯‘爱人’（超小声）。那我就先走了哈下次再来见你”说罢，快速拉起陈嶙，从墓园跑了出来，没目的的跑了一会，陈嶙从后面拉了秦屿一把，“为什么不等我”
　　“我不是不等你，就是我不想，不想你，连累进来”
　　“所以你的事儿就是连累了是吧！”秦屿没想到陈嶙会怎么生气，愣住了
　　“你什么时候可以坦诚一点，我以为我们，我们的关系可以足够让你相信我！”
　　“秦屿，我不想再有人离开了”
　　“不想了…不想了”陈嶙的声音染上哭腔。

　　秦屿看着陈嶙的脸，他挣扎着“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觉得我们的关系不该这样”他不确定，不确定陈嶙到底把他当什么，如果是一个需要挽救的病人，就像他的父母那样，需要人救，那么他可以直接走掉，这种人他见多了，一个个都想救他，但都是把他当做别人的替身，他不想，不想在陈嶙心中只是一个父母的替身。

　　陈嶙宛如受了一个晴天霹雳，往后退了一步，“？所以，是我一厢情愿？是我误会了你？”
　　“不是的，我没多少时间了”像是得到了什么肯定，秦屿松了口气，“我陪不了你多久了，让我在你身上留下了什么吧”说罢，秦屿欺身压了过来。
　　啪，疼痛将秦屿拉回了现实，陈嶙眼中的失望像是要将他刺穿，“对不起，我觉得我们的关系不该这样”一模一样的语气，秦屿突然好想笑，他的小兔子连反抗都是拿别人话反抗的，不过的确，这句话杀伤力不小。
　　陈嶙挣开了他，头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