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清穿]我是王熙凤姐姐》瑶阶草

4、第 4 章

　　成亲前几日，王熙鸾破天荒和王熙凤睡在了一起，姐妹二人并排躺在一处，来了场姐妹之间的谈话。

　　话在嘴边考虑许久，王熙鸾告诫王熙凤：“贾家不比自家，嫁过去之后一切小心，事事都要留意，别着急接管家权。”

　　闻言，王熙凤不满意地翻了个身，面向自己姐姐：“早点拿到管家权不好吗？怎么大姐姐反劝阻我，我之前的小姐妹大多嫁过去便有了管家权，要是我没有怕是要被她们笑话。”

　　王熙凤要强，爱耍威风，一听她大姐姐不让她掌权，当时便不乐意。

　　自家人知自家事，王熙凤贪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打小便这样，也不是坏事，家里就没有去纠正，但是王熙鸾知道贾府是个无底洞，又这么舍得妹妹拿嫁妆去填贾家人喂不饱的肚子呢。

　　于是王熙鸾故意将当年王夫人设计王熙凤的事情说出来。

　　“我说我怎么那么讨厌她呢，原来根源在这。”王熙凤脾气急，当即气呼呼地喊道。

　　“姑娘？”听见动静的守夜的欢儿睡眼朦胧的轻声问道。

　　“嘘，小声点。”王熙鸾举起葱白的手指放到嘴边示意。

　　王熙凤不好意思的冲王熙鸾眨眼。

　　两人同时噤声。

　　许久没再听见动静的欢儿以为是她听错了，再次沉沉睡去。

　　王熙鸾和王熙凤再次窃窃私语。

　　“姑妈在荣国府经营已久不是你一个刚刚嫁过去的新人可以对付的，先观察一段时间，如果姑妈轻易的就将管家权交托出去，你就更得小心了。”

　　知道王熙鸾是好意提醒，王熙凤甚至怀疑她姐姐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毕竟现在是王子腾夫妇当家做主，有时候李夫人会和王熙鸾分享消息，省的将深闺中的女儿养得天真不知事，这一点王熙凤背地里不知道羡慕多少回，好在她们姐妹关系好，王熙凤平白得了不少好处，倒也不嫉妒，姐姐的不就是她的嘛，就算有了难处，她姐姐不会不顾她的。

　　王熙凤认为比起王夫人还是王熙鸾更和她亲近，她幅度轻微地点点头，她会小心王夫人的。

　　甩了个包袱，让一直担心王熙凤婚后生活的王熙鸾轻松不少，有了堤防，她不信王熙凤还能轻易栽坑。

　　对了，还有印子钱。

　　王熙鸾问王熙凤：“凤哥儿，你知道印子钱吗？”

　　“印子钱？”王熙凤茫然，显然对这个词陌生的很。

　　见了王熙凤迷茫的表情，王熙鸾在心里冷哼一声，果然，哪家的姑娘会知道印子钱这样沾人血的事情，就连家里落魄的史湘云也是因为捡到了当票，被薛宝钗瞧见了，还要多问一句，薛宝钗解释也才知道当铺的事情，不然史湘云可不会了解，而薛宝钗是因着薛蟠立不起来，管不住事才不得已亲自处理家里的事务，否则大家闺秀是不可能接触到的。

　　而出嫁的姑娘，自有陪嫁，吃喝不愁，那用的上放印子钱，其中定是有人搞鬼，偷偷坑害她妹妹，而有这个动机的王夫人有很大的嫌疑。

　　无论如何，荣国府的管家权沾不得。

　　“好了，我随口说的，不用在意，”王熙鸾打了个哈哈，反问道，“最近和贾琏怎么样？他还送东西吗？”

　　语气酸溜溜，贾家男的不成器，讨好姑娘的心思一流，本以为贾宝玉是个难得的体贴人，谁成想贾琏也不逞多让，隔三差五送点东西过来，也不贵重，都是些小玩意，胜在新鲜风趣，看得出来用心了。

　　王熙凤爱不释手，每次都跑到王熙鸾分享一波她喜悦的心情，就是人过来了，东西毛都没见到一根。

　　“也不知道讨好一下她。”每每被王熙凤糊一脸她和贾琏爱情泡泡，王熙鸾便在心里腹诽一次，至少可以排解内心的酸水。

　　“没什么，”王熙凤扭扭捏捏，提起另一个话题，“贾家大姐姐怎么进宫了，之前不是说要和理国公家结亲，我听说都要定下了。”

　　说起八卦，王熙鸾陡然有了精神，原本昏昏欲睡也醒了一大半，她凑过去和王熙凤咬耳朵：“我听母亲说她不满意和一个庶子成亲，正好贾家打算送一个女儿进宫，她便顺水推舟推了理国公的婚事，去宫里搏一把。”

　　王熙凤不理解，进宫做女官，只是名义上好听，实际还是奴才，而且宫里奴婢多如繁星，上位的万里挑一，贾元春就那么有信心？

　　“不然还能怎么办，和一个庶子成婚，是你，你愿意？”王熙鸾倒是理解贾元春的选择，不论从己身还是家族考虑，贾元春没多大的选择余地，入了宫好歹有一线希望，不入宫只能庸碌一生，这让被荣国府捧在手心精心教育的贾元春忍得了？

　　说白了，现实和理想之间，落差太大。

　　贾母天天把贾元春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王熙鸾也没见贾元春多出色，至少比起她的妹妹王熙凤，梅兰秋菊，风格不同而已。

　　于是王熙鸾再次开口，轻飘飘道：“她不过是个五品官的女儿。”

　　是了，王熙凤茅塞顿开，别管贾元春在荣国府多受重视，说穿了她爹就是个小小的五品官。

　　在京城这个权贵云集的地方委实不够看，荣国府又没落了，贾元春的伯伯又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借不了力，贾元春当然不甘心泯然于众，尤其是在她的姑姑贾敏的对比下，同是贾家的女儿，一个天一个地，她何不放手一搏。

　　“可是贾家大姐姐毕竟是姑妈的女儿，背后也靠着咱们王家，她也不必一定要进宫吧？”王熙凤还是有点迟疑，打断骨头连着筋，有王子腾看着，何必自讨苦吃，“大不了选个小官的嫡子？”

　　这话王熙凤自己说得都亏心，推己及人，享受了富贵，再叫她去过苦日子，王熙凤打从心底不愿，所以，她夫婿的人选重来都在富贵窝里打转。

　　“谁知道，也许她不愿意，是姑妈逼着，姨夫逼着，贾家人逼着呢？”王熙鸾活动下脖子，随口道，大局已定，现在说这些也没用。

　　“对了，贾琏的继母你不要慢待她，面上也要保持尊敬，可不要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知道知道。”只听见王熙凤敷衍的声音。

　　邢夫人不过是贾琏的继母，和贾琏的关系平淡，既没有宠爱又没有地位，干嘛要敬着她，王熙凤不以为意。

　　王熙鸾继续谆谆教导：“还有离宁国府远一点，若是无聊了，可以回家逛逛。”

　　“不过我只怕你和琏二爷夫妻恩爱，记不得回娘家。”王熙鸾说着便笑了。

　　王熙凤一时羞一时恼，忍不住推了推王熙鸾：“那荣国府是龙潭虎穴不成，哪有大姐姐说得那么可怕，从小到大，大姐姐惯会忽悠我，如今我快要成亲了，你还拿我玩笑。”

　　说归说，恼归恼，王熙凤还是牢牢记住了少和宁国府接触，大姐姐不会害她的。

　　“姑娘，二姑娘，夜深了，也该睡了。”此时，欢儿的声音幽幽传来，王熙凤和王熙鸾的动静不小，警觉心强的欢儿早被惊醒了，只是故意留了一段时间给姑娘们谈话，不多而已。

　　被逮到的王熙凤和王熙鸾对视一眼，不再言语，再闹腾下去，被长辈知道了怕是要挨上一顿说教，可没人爱听。

　　*

　　等到王熙凤热热闹闹嫁入了贾府，头一回众人见面，便给了王熙凤一个‘惊喜’。

　　看着慈祥和善的贾母乐呵呵的，作为荣国府的实际掌权人，当仁不让：“凤丫头，可算把你盼来了，之前我便说你和该是我家的，怎么样，没说错吧。”

　　王夫人接口道：“原是老太太慧眼识珠，我们自是比不上的，论识人，老太太当属第一。”

　　贾母笑意更深，王熙凤明艳大方，说话爽利，极为和她的胃口，早几年她便起了几分心思，故意找王夫人的人在王熙凤耳边敲边鼓，虽然最后损失了王夫人在王府的钉子，但又不是她的人，贾母一点都不可惜，再则她是看王夫人也起了将贾琏和王熙凤凑成一对的心思，借着王夫人的手在里面参合一脚，做了个推手，主谋可是王夫人。

　　贾母难道不知道连续两代和王府结亲的后果吗？无非是贾府变‘王府’，但是为了传承，贾母别无他法。

　　都说四王八公威名赫赫，可传承至今也开始没落了，唯有王家从末位一跃而上，发展蒸蒸日上，也幸好四王八公同气连枝，勉强撑住了颜面，但是内部谁不想和王家关系更紧密。

　　想着贾母向着王夫人的方向侧身，王夫人虽出自王家，这些年也和王家疏远了，逼得她不得不考虑再迎进来一位王氏女，本来最合适是王熙鸾，此女的身份在王家最高，又有实权的亲爹，娶王熙鸾等于娶了个金娃娃，可惜年龄上没有合适的，王熙鸾身子骨又虚弱，成不了亲家，贾母只好退而求其次的将目光放在了王熙凤身上，这一放可让她捡了个宝。

　　据贾母的观察，王熙凤此人外表鲜亮，看着聪明，实际是个糊涂人，但是做当家主母还是合格的。

　　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同时贾母也知道老大不满老二很久了，尤其是王夫人仗着王家屡屡压住大房，要说贾赦心里没意见那是不可能，然而贾赦是个没能力的，所以他也打上了王氏女的主意。

　　由此可见，在娶王熙凤的意见上贾府的目标是一致的。

　　至于王夫人，她纯粹是给贾琏娶个娘家人，她也不用担心后面被赶出荣国府，不用担心借不到荣国府的势力。

　　在古代，分家和不分家可是两码事，不分家，贾赦和贾政是一家人，贾政夫妇可以用荣国府旗帜，一应开销由荣国府支持，贾政一家才过得起有权有钱的日子，而分了家，立刻沦为分枝，不能用荣国府的名号不说，分到的财产也只有少少的一部分，两三代下来，和平民百姓一般无二。

　　贾母也有这番心思，贾政是她的小儿子，不像大儿子贾赦被她婆婆抱养，贾政是从小在她膝下长大，偏有几分文采，会读书，公公也喜欢他，对比顽劣不堪的大儿子，贾母的心不由偏了几分。

　　大儿子有荣国府继承，小儿子除了少少的资产什么也得不到，同是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贾母不偏疼贾政偏疼谁，自然要为贾政的以后谋划。

　　所以对于王熙凤的到来贾府全体上下热烈欢迎。

　　欢迎的方式便是给王熙凤管家权。

　　贾母对王夫人示意：“二太太，以后管家的事宜便交给凤丫头吧。”

　　“正是呢，原不该我来管，如今算是物归原主。”王夫人微微颔首，对贾母的提议表示赞同。

　　换成王熙凤管家也没什么，左右王熙凤是她侄女，不会亏待她，意识到二房的待遇不变，王夫人原本因为交出管家权而略微焦躁的心顿时平复。

　　被大姐姐说中了，王熙凤警钟长鸣，第一反应便是推脱：“劳姑妈再受累一段时间，我刚进来，连门朝哪边开还摸不清呢，不敢随意接手。”

　　话音刚落，王夫人下意识观察贾母的神色，这可不是她不愿意交出管家权。

　　贾母也有些意外，按照她对王熙凤的了解，不该是迫不及待地接过去吗？随后贾母觉得王熙凤所言有理，是不该草率地让刚进门的媳妇管家，还是过一段时间吧。

　　王夫人也很满意，不用立刻交出管家权，她还可以多捞点油水。

　　皆大欢喜。

　　而王熙凤在回到新房后，脸上的笑容当即消失了，她立即地找来平儿，在平儿耳边一阵嘀咕，然后平儿诧异地看向王熙凤，王熙凤回以严肃脸，平儿同款表情点头，听从王熙凤是指示出去打听消息。

　　“二奶奶，谁惹你了，怎么第一天就绷着个脸？”无业游民贾琏嬉皮笑脸地偷了个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