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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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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去外面走一走。
倚着软枕听着窗外滴滴答答的雨声的王熙鸾突然冒出这样一个想法。
“姑娘,该喝药了。”
一个打扮得花红柳绿的小丫鬟走过来打断了王熙鸾的思绪。
是了,该喝药了。
王熙鸾淡定地接过小丫鬟手上乌漆嘛黑的中药,微微仰头,一饮而尽,小丫鬟及时接过药碗递上漱口水,然后是干果蜜饯,这一系列的动作端的是行云流水,一看就知道是做熟练了。
等用甜食压住了药的苦味,王熙鸾这才有心思注意到小丫鬟精致的服饰,不免打趣一句:“欢儿,你今天打扮得不俗,可是有了心上人?”
“不用怕,告诉姑娘我,若是两情相悦,我就做主成全你们这一对鸳鸯。”
面对自家姑娘的勉(怂)励(恿)?背对着王熙鸾手上忙个不停的小丫鬟欢儿忍不住翻个白眼,气咻咻的说道:“没有,奴婢没有相好的!奴婢早发过誓了要守着姑娘过一辈子,姑娘现在说的可是嫌弃奴婢了,打定主意要赶走奴婢?”
欢儿说得又气又急,本着一番好心的王熙鸾不免有些心虚,她虽然是为了欢儿好,花一般的年纪,哪能一直守着她这个不知道还能活多久的人,要是以后她有个万一,她的这些从小服侍到大的丫鬟该怎么办?不如趁着她还有精力,早做打算为妙,也算全了她们的一世情意。
因为心里想着事,王熙鸾并未回答欢儿的话。
屋内一片安静。
同时王熙鸾的不做声让刚刚使小性子的欢儿内心一阵阵的不安,她刚才说话的语气是不是太重了?是不是吓到姑娘了?
欢儿懊恼到了极点,姑娘自小便体弱,从小娇养长大,王府上下对姑娘从来都是轻声细语,不敢大小声的,也就是和姑娘一起长大的她们这几个贴身丫鬟胆子大一点,偶尔语气重一点,也是姑娘性子好,不与她们计较,不然太太早打发她们出去了。
想到这里,欢儿不禁甜蜜的笑了起来,姑娘待她们好,她和安儿、喜儿以及康儿其他三人都商量好了,她们要一辈子伺候姑娘,以后也不嫁人了,大家就和小时候一样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
反正也没人娶姑娘,以后也不会有人来和她们抢夺姑娘了,欢儿私底下阴暗地想到。
有一说一,虽然欢儿的想法不大地道,但是就实际来讲,可能性颇大。
以王熙鸾目前的身体状况来说,既不能生育子嗣,又不能处理事务,哪家敢为自己儿子聘娶这么个媳妇?这倒是其次,不能生不还是有小妾吗?处理事务不还有奴才吗?大不了婆婆辛苦一点,等孙子辈成长起来,成了亲,娶了媳妇,交给下一辈不就好了吗?
而且王熙鸾每日喝的药耗费颇多,也就是王家家大业大,供得起,并且王熙鸾的爹娘疼爱女儿,好东西不计成本的往王熙鸾身上堆,这才勉强养住了王熙鸾,要是换个不富贵重男轻女的人家,出生即夭折不是开玩笑的。
最关键的是王子腾夫妇就没打算将王熙鸾嫁人,他们就王熙鸾一个独生女儿,哪舍得让她吃苦,别人家哪有家里舒服,他们还怕嫁了没多久就听到噩耗呢,所以现在王子腾夫妇是一门心思的在养生上倒腾,力求活在自己心肝宝贝女儿前面,顺带王子腾夫妇日日喝着求子的汤药,求神拜佛的想要再生一个,不拘着是男是女,只求有个小的可以照顾他/她姐姐。
如此双管齐下,为了王熙鸾的未来,王子腾夫妇可谓是煞费苦心!
“姑娘,奴婢知道您是为了奴婢好,只是个人有个人的命运,不能强求,今生遇到姑娘这样的好主子已是奴婢的福气,不敢奢求再多,老人家常说要惜福,不然福气会溜走的。”自我攻略完毕的欢儿转身睁着双明亮的大眼睛认真地说道。
被欢儿那双真诚的眼睛看得有些不自在的王熙鸾动了下身体,同样检讨道:“欢儿是我的不对,我以后不会再提了。”
“不过你今天打扮得确实让人眼前一亮,”王熙鸾话锋一转,“是有什么好事吗?”
欢儿瞬间被带走了思路,回道:“外面不是在下雨嘛,暗沉沉的,奴婢想着穿得鲜亮一点,姑娘您看着也舒心。”
说着,欢儿上前为王熙鸾拉上之前活动身体落下的被子,姑娘身子虚弱,可不能受凉了。
此时,一个沉稳的声音从窗户边传来:“欢儿你光给姑娘盖被子有什么用,窗户一直开着,屋里都是冷气,盖再多被子也没用。”
面对来人的训斥,欢儿低头唤了一声:“寿嬷嬷。”
寿嬷嬷原姓赵,叫赵寿,但是王子腾夫人李氏为了讨个好寓意,不让人称呼她赵嬷嬷,反而称其为寿嬷嬷。
寿嬷嬷关好窗户过来查探王熙鸾的状况。
王熙鸾则是怂怂的翻个身,不敢面对寿嬷嬷,窗户是她执意要开的,现在被嬷嬷抓了个正着,心慌慌。
心中又好气又好笑的寿嬷嬷试探了把王熙鸾的额头,没有发热,也就放了王熙鸾和欢儿一码,只要没出事一切好说。
替王熙鸾掖了掖被角,又见王熙鸾开始迷迷瞪瞪,便知道药效上来了,寿嬷嬷立即示意欢儿,欢儿心领神会同寿嬷嬷一起退下来。
*
等王熙鸾难得舒舒服服的地睡了一觉醒来,就见到一身大红衣裳的小姑娘正眨着圆溜溜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嘴上还笑嘻嘻的夸道:“大姐姐真漂亮,就像天上的仙女一样。”
王熙鸾听得心花怒放,小孩子的童言童语多真心,比虚假的大人的夸赞好听一万倍!
“这是观音坐下的善财童女吗?”王熙鸾故意装作迷迷糊糊的地问道。
“是啊是啊,瞧见本仙子下凡,还不速速上供。”红衣女童也就是王熙凤迅速接过她姐递过来的竹竿往上爬。
王熙鸾的丫鬟们同样配合地奉上四道点心,寿嬷嬷还带来了两串糖葫芦。
糖葫芦多好吃,一个个滚圆的串在竹签上的山楂看起来红艳艳的,上面裹着厚厚的糖衣,晶莹剔透,山楂的酸味被中和,吃起来甜丝丝,酸溜溜,吃了一个还想再吃一个。
还是小孩子的王熙凤自然抵挡不住糖葫芦的诱惑,家里的点心早吃腻了,现在糖葫芦才是她的心头肉,所以王熙凤目不斜视,对欢儿她们奉上的点心视而不见,直接奔向寿嬷嬷,不对是寿嬷嬷手上的糖葫芦。
一手一个糖葫芦的王熙凤边啃糖葫芦,边奉承道:“谢谢姐姐,姐姐对我最好了!”
“小马屁精。”王熙鸾亲昵地点了点还是孩童模样的王熙凤小巧秀气的鼻子。
王熙鸾看着王熙凤一口一口咬着糖葫芦,吃得香甜,心里也是心满意足,虽然她吃不了,但是看着别人吃得香甜,也算是自己吃了。
这就是古代版的吃播吧,你吃了就等于我吃了,幸福.jpg。
这时,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映入王熙鸾的眼帘。
不用看王熙鸾就知道是谁,她那原著中狼心狗肺的弟弟——王仁。
“还不快进来,躲在外面做什么?”王熙鸾没好气的说道。
王仁畏畏缩缩地走进了王熙鸾的闺房,讨好道:“大姐姐今天气色好了许多,看来身体大好了。”
王熙鸾偏了王仁一眼,对于他猥琐的模样简直没眼看,王熙鸾一直不明白,都是大家公子,人贾宝玉至少长了个好皮囊,规矩也是有的,肚子里也有不少墨水,出门在外,人家打眼一看,好一个翩翩少年郎,仗着皮相结交好友那是无往不利,三教九流那是一个不落。
再看她弟弟,长得勉强算是端正,比起他妹妹王熙凤差远了,严重让人怀疑不是一个亲爹起码生的,所以现在王熙凤经常认为王熙鸾是她的亲姐姐,王仁是叔叔家的,可惜事实让王熙凤失望不已,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家伙就是她亲哥。
要说王仁不像吧,他的五官分开看又个个精致,组合起来处处有他亲爹亲妈的影子,让人无端觉得和该是一家人。
这王仁相貌不出众也就罢了,还没才华,文不成武不就仿佛是为他量身打造的,小时候还看不出来,等他长大一点,读书不行,习武嫌累,成日里和一群狐朋狗友胡闹,早让王熙鸾看不过眼。
最令王熙鸾不满意的是王仁无才无貌,品德还差劲,她怜爱地看了眼忙着啃糖葫芦的可爱女童,想起后来王仁做的缺德事情便气不打一处来。
“功课做完了吗?”作为长姐,王熙鸾虽然整日病歪歪的,但是在弟弟妹妹中甚有威严。
这点多亏了她爱女如命的好父亲,女儿本就病弱,王子腾担心自己女儿压制不住底下的弟弟妹妹,重点是王仁,本就是张扬的性子,又在老太太日复一日的宠爱下更加无法无天,王子腾唯恐哪天王仁骑到王熙鸾身上作威作福,于是采取了点小小的措施,具体操作王熙鸾不知道,但是她清楚的是不知哪天起,王仁一改往日轻视她的作风,对她毕恭毕敬,就像是老鼠见了猫,怂的不行。
王熙鸾心安理得,毕竟受到王子腾的‘教育后’,王仁乖巧不少,连出去鬼混的时间都少了,功课也知道认真做了,虽然还是练不得武,但是已经有了好的改变,这让王家人满脸欣慰,有志一同的忽视了王子腾对王仁的折腾,叔叔教育侄子,天经地义,到哪王仁都没理。
吃足了苦头的王仁自是学乖了,不就是装嘛,谁不会。
“已经做完了。”王仁乖乖回答道。
“那去玩吧,”王熙鸾不乐意见王仁,直接送客,“寿嬷嬷,将桌上的点心打包给仁哥儿让他路上吃。”
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被亲妈赶来的王仁才不管王熙鸾的心思,满脑子想着日常打卡(?)。
王仁在心里哼哼,要不是他娘非要他过来他才懒得来。
全部过程,王仁和王熙凤俩兄妹毫无交流。
躺在床上的王熙鸾觉得没问题,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瞅着王仁这吊儿郎当的模样便知道他是改不了了,与其硬逼着王熙凤去讨好王仁还不如讨好她呢,因为她会对王熙凤好啊。
专心吃糖葫芦的王熙凤同样头也没抬,对王仁的行为动作漠不关心,一句话,她和王仁关系不好,相看两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