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Chapter 7（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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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坐在温暖舒适的车上，喝着洛赫带来的热牛奶，心汐终于缓过劲来。
“Eric，你换新车了？我刚才都没有认出你来。”
“没有啊，只是这辆你没见过。”男生侧过头瞥了她一眼，“这么冷的天，来接一个快被冻僵的傻瓜，难道开敞篷？”他笑得促狭，特地在“傻瓜”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心汐调皮地吐吐舌头，心里却感动得无以复加。这回又欠了他一个大人情。
“这么晚，你还没睡么？”刚才听他接电话的语气不像是被吵醒，她心里有点好奇。
“算你运气好。今天通告结束得比较晚，你打来的时候，我刚好开到离辛忆家不远的地方。你呢？这个点还在外面，跟辛忆聊到这么晚？”
心汐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可不是我想要聊的啊。
“没有啦，我其实是跟洛璇一起看了夜场的《阿凡达》，散场后初澈前辈就接她回去了。我不想那么早回家，就进了一家PUB打发时间。谁知道那么巧，碰到辛忆，只是她喝多了，而且还有人对她不轨。我怕她有事，就把她带出去，送她回家了。”
原来如此。
“那你怎么不早打电话通知我？万一你们遇到坏人怎么办？两个女生，一个还喝高了……此刻能看到你平安无事，还真是万幸啊。”
心汐有点不好意思，“……我没想这么多，情急之下就直接带她走了。”
男生一脸败给她的表情。在这点上她跟林赛真像，都那么冲动。
“那辛忆是一个人在喝酒？”
女生点头。“她好像一心买醉，心情很糟。一开始她硬拉着我在宁江边散心，边走边哭，后来我怕她感冒，就把她送回去了。”
“你受罪了，”洛赫向她投去同情的目光，“难怪你的手这么冷。”
“倒也没什么。要不是今天洛璇跟我说，我还不知道，辛忆跟兮哥决定暂时分开了。”心汐佯装痛心，皱了皱眉，“他们两个人，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洛赫也叹息了一声，“他们两个的事，我现在也看不透了。”
——可是今天我明白了。
心汐猛然回想起顾辛忆今天的那句“我以前喜欢过Eric”。恐怕不只是“以前”吧？
说这话的时候辛忆的神情有些惆怅，怎么看都不像是“把对他的喜欢放到了心底”。
现在看来，没有了曾兮，对顾辛忆来说反倒像是一种成全。
心汐突然觉得，自己之前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汽车驶入维多利亚山庄。
“明天早上起床后别忘了喝碗姜汤，预防感冒。”心汐下车后，洛赫不放心地嘱附道。
心汐点了点头，“今天麻烦你了。”
“这话说的可就见外了。很晚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心汐笑着冲他挥挥手，转身向家门走去。
目送她上楼，看到她房里亮了灯，洛赫才安心发动了车，缓缓驶离。
回去的路上，他接连打了好几个呵欠。
为了驱赶睡意，他打开了车载收音机，午夜的交广电台还在不知疲倦地放送着歌曲。
刚才，他没有说实话。心汐打来电话的时候，他其实刚结束今晚最后一个通告，身心俱疲。但听说她大半夜一个人在外面没有回去，他立即打起精神赶过去接她，顺便还在便利店买了瓶热牛奶给她带去。其实，辛忆住的地方和他家在完全相反的两个方向上，离公司就更远。为了不让心汐等太久，他冒着被交警拦下的风险超速行驶赶到她身边，却又因为怕她过意不去，所以谎称自己当时就在附近。
为什么呢？为什么每次心汐有什么事，自己都那么上心？
这一闪而过的疑念令他猝然心惊，手中的方向盘忽然打偏。他慌忙回盘补救，随后靠边停下，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
对啊，究竟是为什么？
从来没有深究过缘由的问题，终于毫无预兆地蹦了出来。
他做事一向沉稳，可仔细回想，却不止一次因为她而变得莽撞。NBS火灾她被围困的时候，为了确认她的平安，他奋不顾身冲进火场；她身陷绯闻的时候，为了证明她的清白，他不辞辛苦调查取证；她在晚宴上被烫伤的时候，为了缓解她的痛苦，他挺身而出护送就医……现在，因为她深夜的一个求助电话，他就可以驱车驰援，雪中送炭。若是为了朋友做到这样，简直堪称是大公无私的楷模。
可是他做这一切，真的只是因为她是朋友么？
难道是因为她身上有初恋女友的影子，所以自己才会对她格外关心？
回想起和她相处的点点滴滴，从共同经历NBS火灾，到一同对抗阴谋绯闻，从第一次广告合作，到MISS里的联袂担当……他们的关系渐渐紧密，一点一滴凝成默契，他却从不为自己内心由此产生的触动下定义。作为一个时刻被过去捆绑和羁绊的人，他总是告诉自己，他不会爱上别人。可是现在，他突然发现，她已经可以轻易地影响他的情绪，而自己对她所做的一切也早已悄无声息地越了界，无法再自欺欺人下去。难道自己真的喜欢上她了么？
此番彻悟让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挣扎。果然，之前不深想下去是对的。
记不清，从何时开始，微妙的情愫点点滴滴，悄无声息汇入心底的暗流。
就好像蔚蓝的海面上有着风平浪静的表象，水下的世界却早已波涛汹涌。
可是一个人，能同时爱着两个人么？
他突然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想起自己曾经对初恋女友说过的誓言，他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对不起，我不可以违背自己的初衷。我只能在离你不远的地方默默守护你，保持一个朋友的距离。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Chapter 7（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