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王之酒债》斩不灭

5、开启

　　莫子晨进了大门，沿着主路往前过，她问过门岗，1号在最左边。
　　路两旁是精修的花草树木，满眼苍翠，若不是北风刺骨，一点也不觉得是冬天！
　　别墅群一排五到六户不等，户与户之间相隔很远。每排别墅前后除了绿化还有一块很大的共公休息区,里面有秋千，大理石桌椅,似是休息用的。
　　她怀疑这些东西没有业主用过.朱安琪说这里的容积率超不过零点三。用她的话说：这些有钱人是在赤果果的浪费土地资源，是拔高海城房价的罪魁祸首,其罪当诛!
　　莫子晨站到一号别墅前,打量着三层建筑,装修风格偏西化，她不喜欢。
　　上了台阶，流金的大门边上安装着可视对讲系统。她轻轻嗓子，拍了拍清冷的小脸，按下门铃。
　　门铃响了几声，没有听到里面有人问话，她正怀疑又被耍了，门却开了。
　　一位保养得非常好的阿姨淡淡地笑看着她。
　　莫子晨道：“您好，我是锦添人寿的莫子晨，今天约好给龙先生送保单的。”
　　“请进，莫小姐。”
　　莫子晨松了口气，跟着进门，跨进门的瞬间感到春天到了，屋内气温正好。
　　她在玄关处拿出鞋套套好，穿过门厅来到客厅。
　　屋里的装修非常简洁。大理石地板，大厅上空吊着一盏三层的水晶灯，一套淡金色的真皮沙发组，实木茶几上随意摆放着几本杂志。通往二楼的楼梯在会客厅与餐厅中间。
　　“莫小姐，请坐，你想喝些什么？”阿姨柔声问道，语气中透出谦和。
　　“白开水就好，谢谢！”莫子晨面对着楼梯侧身坐下。抬头扫视一圈，屋子的空间很大也很暖和却让她有少许的不舒服，她也说不清这种感觉哪来的。
　　阿姨端杯白开水放到茶几上。
　　莫子晨道谢后刚想问龙先生什么时候回来，余光中有一人懒懒的从楼上走下来，男人穿着黑色睡袍，头发零乱不堪，睡眼腥松。
　　莫子晨认真的打量着对方，也不敢确定此人是在一品香格遇到的那位龙先生。又想到这里是他约定的地方，这人应该是他。
　　男人懒洋洋的窝在单组沙发里。
　　“您好龙先生，这是保单。”莫子晨忙起身，从包里拿出保单原件及名片放到沙发边上的矮桌上，同时讲解保费的缴纳方式，注意事项，保单的年收益。
　　最后道：“龙先生，在您签收后还有十天的犹豫期，如果您退保，我们保险公司只收取相应的材料工本费，其它全部退还。”
　　龙振兴无聊的打着哈欠，在莫子晨说了一大堆专业加注解后，抬头冷冷的打量着莫子晨。从他眼里看不到喜怒。
　　莫子晨在他的注视下心里突突的打鼓，不自觉得把手伸进包里握住防狼器。
　　“你是怎么认识红老太的？”龙振兴冷漠的问。
　　“红老太？是红老师吗。”莫子晨对他的问话语气感到极不舒服，“我们有陌生拜访的方式寻找客户，我与红老师就这么认识的。”
　　“你刚才说这个可以退掉的是吧？”他看向茶几上的保单不知怀着什么样的坏心思。
　　莫子晨闻言心脏立马漏跳两拍。是要退保？真的要退，要退保早说为什么还要她送过来再退。
　　这人年纪不大脑子一定有问题。她转念又想到上次白跑一趟的事，说不定当时他也在屋里睡觉只是不想开门。
　　她的心里有一股压制不住的火气直冲到嗓眼，在她要爆发出来时。龙振兴又道：“今晚有个生日Party，红老太也去，你也可以去。”
　　“哎？”莫子晨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时手机响了，她说声对不起后拿出来一看，是张元乐打来的。她走到一边接起来轻声道：“怎么了？”
　　张元乐在门外等了快一个小时不见莫子晨出来，很担心，不得不打电话确认一下。但是，又不愿意让莫子晨知道他偷偷地跟来，道：“那个，我明天有个客户去参加产品说明会，想请你照顾一下。”
　　“好了，没问题，我的手机快没电了不和你多聊了。”莫子晨看了一眼红格的手机电量。
　　“谢了，听七姐说你今天送单了，你的客户没有为难你吧？”张元乐终还是问了出来。
　　“没有。我没事的你放心。”说完挂了电话。
　　回到沙发前坐下。
　　龙振兴用手指揉着太阳穴，显得十分疲惫。她想着应该离开了，缓声道：“龙先生，我没有弄明白你刚刚的意思？”
　　龙振兴抬头漠然的扫了莫子晨一眼道，“红老太让我介绍些客户给你，今晚正好有个机会，去不去随你！”
　　莫子晨闪动着乌黑的眼睛，在心里迅速盘算起来。客户转介绍客户的成功率是非常高的，这在以业务为王的人寿险里绝对是天上掉黄金。
　　龙振兴又是有钱人，物以类聚。转念又想到龙振兴的人品不行，刚升起来的热情冷了几分。又想到有红老师也在，应该问题不大。
　　再想到龙振兴要退保的事，在去与不去间纠结片刻下定决心道：“对不起，龙先生，您说得太突然了，我没有任何准备。我很感谢您的好意。您先把这保单签收吧。”不管去还是不去，先把这张保单保住再说,免得被耍了。
　　龙振兴拿起桌上的保单，一张张翻看，看似在看又没在看，忽道：“真不知道红老太是哪根神搭错了要我多关照你，你不会是她私生女吧？”
　　“哈啊？！龙先生，你这玩笑开大了。”莫子晨的声线突然拔高。“你可以轻视我，但请你不要侮辱红老师。”
　　“侮辱她又怎么了，谁让她尽出些想让人侮辱的主意。”龙振兴横眉冷对，一点也不客气。
　　莫子晨思量着他的话，红老师给他出了什么主意？让他在今晚的生日宴上转介绍客户。她若是不去是对不起红老师的一番好意，“龙先生，人家过生日我空手去谈保险不太好，这和红老师无关！”
　　龙振兴冷哼哼没理会，以无聊的神态看着保单上的内容。
　　空气安静得像是静止一般，莫子晨甚至觉得空气是稀薄，四周冷嗖嗖的。
　　“莫非你认为我龙振兴送不起礼物，让你去给我撑面子？！”龙振兴终于抬起头紧盯着莫子晨的双眼，语气怪怪的，有种莫名的杀意。
　　“不，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龙先生您是误会了。”莫子晨连忙摆手。
　　她突然间不知道怎么办了，去，她的心里忐忑不安，不去，又对不起红老师的好意瞧不起这位龙先生。这可如何是好，越急越不知道怎么开口。
　　“晚上六点开始，差不多到十点结束。”龙振兴没理会局促不安的莫子晨.“我也想当面问问红老太几个意思。”说完自顾上楼去了。
　　“哎？龙先生，这个字....”莫子晨好想拉住他，快签名确认了好让她拿回执。
　　客户不签收的回执拿回去也没有用。她在心里哀叹一声，拿出手机欲给朱安琪打电话，发现手机彻底没电了。
　　她懊恼得要命，刚才在来的路上和她妈妈视频的时间太长把电都耗光了。
　　她端起杯子一口气喝完水。
　　“莫小姐，要再来一杯吗？”无声无息的不知从哪走过来的阿姨问。
　　“不用了，谢谢你阿姨。”莫子晨坐着干等,半个小时后从楼上再次下来一人，银灰色的定制西装，头发整理十分清爽。
　　莫子晨无语的看着他。
　　“走。”龙振兴没有停步只是瞥了一眼莫子晨。
　　“哎？龙，龙，龙先生，请，请您先把这份保单签收了好吗！”莫子晨扬扬手中保单，无论什么事得先把这份保单搞定。
　　“带着。”龙振兴说得向门口走去:“红姨，你也一起吧。”
　　阿姨从厨房出来道：“也好，我这两天就不过来了。”
　　莫子晨拿起保单跟出门，心情极为复杂，这算什么事嘛，签三个字再走会少块肉！
　　出了门。龙振兴按了一下手中钥匙，左边车库缓缓打开。
　　莫子晨暗中咋舌，车库设计感真高级，从外面看有窗有台还以为是房子的一部分。
　　红姨笑看着莫子晨道：“莫小姐，你们都是年轻人，聚聚挺好的。”
　　“红姨，您也姓红，不会和红老师是一家吧？”莫子晨猜测道。
　　红姨轻笑不语。
　　不一会儿一辆黑色奔驰停到门口。
　　红姨打开副驾驶室的车门把莫子晨塞上车，她坐到后排。
　　莫子晨坐好，一边扣安全带一边说：“龙先生，我没学过社交礼仪，若是做得不好，请您多包涵。”在她刚叫出龙先生三个字时车子发动了，以极快的速度窜了出去.
　　门岗远远地看到车子出来，早早的把大门打开.车子刷的冲了出去.瞬间远离大门.谁也没有注意到大门对面的梧桐树下站着的年轻人，正焦急的拿着手机拔电话。
　　车子开了几分钟，在一家商场门口停下。
　　红姨笑着下车说：“再见莫小姐，玩得开心。”
　　车子再次出发.莫子晨忽感到无比紧张。她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看着车外。车内静得连呼吸声都听得到，这种憋屈让她有种窒息感。终是忍不住道：“龙先生，你可以放些你爱听的音乐。”
　　龙振兴目视前沉默不语。
　　莫子晨尴尬得全身血液倒流，此时，她很想打电话给朱安琪，忽想到手机没电了：“龙先生，我，我能借你的手机用一下吗，我的手机没电了，真的是没电了。我想给琪姐打个电话，她若是打不通我的电话会很着急的。”
　　龙振兴还是没有反应。
　　莫子晨盯着看似一脸认真开车的人，说实话他的侧脸颜值还蛮高的，只是一脸的冷漠让她受不了。越想越气，心一横大声叫道：“龙先生，如果红老师让你转介绍客户你不想介绍就算了，我又不会怪你什么，何必这样冷暴力。请你停车，我要下车！”
　　这一次龙振兴有反应了,他瞄了一眼嗔怒的莫子晨,从耳朵里拿出无线耳机问:“重新说一遍。”
　　莫子晨瞬间有社死感，他什么时候戴上无线耳机的？她像个傻子一样自说自话了半天。
　　“说啊，怎么又不说了！”龙振兴面无表情道。
　　车子转了弯，在一家商场门口停车。他下了车，莫子晨只好跟着下车。
　　这一看，已经到市中心商业区。
　　龙振兴把车钥匙扔给旁边的安保,说了一声，“红格”。头也不回的进了商场。
　　莫子晨只好跟上。
　　直接上了六楼，他娴熟的走进一家装修雅致的女装店，店名很有趣，叫红格屋。
　　这家店很大，是以订做礼服为主。门旁的店员热情笑道：“龙先生，好久没看您过来了,里面请。”
　　“给她随便挑一身行头！”龙振兴丢下一句话到休息区坐下，立刻有人给他倒好茶水。
　　莫子晨打量着模特身上的各种款式的礼服，极漂亮，想来也极贵。她忙道：“龙先生，不用了，这些衣服.....不适合我。”
　　龙振兴仅是抬头扫了她一眼，斜靠在沙发上翻看杂志，道：“可以租。”
　　租？这个到是听别人提过，有些人不想买或是买不起高级衣服首饰，会到特定的地方租借。她看向身边的导购员试问：“租一套最便宜的一晚上要多少钱？”
　　“八百八。”导购员清楚的说道。
　　“八百八？！”莫子晨惊疑不定。她以为怎么着也得有成千上万。细一想也许是冲老客户给了最低折扣。她暗中松口气道：“好，我租借一套，一晚，最便宜的就行。”
　　“请您跟我来。”导购员从始至终面带微笑，没有一丝轻蔑和不耐烦。
　　莫子晨在温暖如春的红格屋里试衣服，张元乐却感到全身冰冷。他一遍又一遍的拔打莫子晨的电话，始终是关机。莫子晨进去快三个小时也没见出来。
　　他要冲进去找人又被门岗拦下。他告诉门卫处是1号别墅,门卫处打了内线,一直没有人接.他的心提到嗓子眼上，此时他后悔没有跟进去。
　　这个客户他听朱安琪提过，是个不守信用的有钱人。莫子晨孤身一人....若是客户起了坏心思....
　　他越想越紧张，门卫又不让他进去。他只好给朱安琪打电话,朱安琪让他等着.他又给表哥李榆打电话.李榆只说两个字:“报警！”
　　张元乐也想过报警，又一想万一没事，送个保单把警察叫上门，这是赤裸的对客户不信任，也许这单子就废了，到时莫子晨一定会怪他的。
　　他的心里惶恐不安，莫子晨进去的时间太长了，一定是出事了。他只好打电话报警。
　　红格屋内暖暖得让人犯困，龙振兴适时的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这时试衣室的门开了。导购员笑着走出来，接着走出一位妙龄女子，白色的珍珠纹抹胸长短恰到好处。柔和的灯光下，肤若凝脂，朝气蓬勃的小脸上闪动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锁骨线柔和的衬托出女子独有的气质。
　　龙振兴微微抬头瞟了一眼，无趣道：“换！”
　　“不用，这件很好。”莫子晨看过镜子，这一件很漂亮。
　　“换！”龙振兴又低下头继续看杂志。
　　莫子晨不乐意，还想坚持，导购笑着把她带进去。
　　一连试了四套。第五次出来，换成红色斜肩暗花礼服，纤细的腰间束着一朵粉色牡丹朵结，下摆是层层浪纱。
　　龙振兴眼底微暗，嘴角不由的升起古怪的笑纹，“就这件，再把‘繁星’给她戴上。”
　　导购员微微有些惊讶，也没有多问。
　　繁星？什么东西！莫子晨再次被请进试衣室。
　　这时龙振兴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是陌生号码，伸手接了起来道：“哪一位？”
　　“你好龙先生，我是王德标，我的警号……龙先生,请问你现在在哪家吗?”对方很客气.
　　“你指的是哪一个家。”龙振兴的心情似乎不错.
　　“盛龙路8号,一号别墅。”
　　“不在。”
　　“我们接到报案，有一位名叫莫子晨的业务员今天给你送保单,送进一号别墅,你知道这事吗?”
　　“她走了,说要去逛商场!还有，听说她的手机没电了。”龙振兴说完挂了电话.嘴角轻轻一扬.在车上他听到莫子晨说手机没电的事，他只是懒得搭理。
　　莫子晨再次出来,长发已经盘成花苞头,额间留出两束流海,暗红色的水晶丁香花耳坠.脖颈上是一条星状的钻石项链，手腕上与丁香花配套的水晶手链。
　　灯光下，明眸皓齿俏丽动人.
　　龙振兴侧头打量着她，意味不明的：“喔？”了一声。果然是人靠衣妆，再漂亮的女人不装扮也一般般，
　　莫子晨再次来到试衣镜前欣赏着镜中的人,可以用窈窕淑女俏丽佳人来形容！
　　漂亮是漂亮，她没有失去理智，再三对导购员确认:“这些东西加在一起，一晚是多少钱？”
　　导购员再三保证是八百八,还开了凭证她才放心。
　　“欣赏够了可以走了。”龙振兴冷冰冰的一句话破坏了美好气氛。
　　莫子晨只敢暗中剜他一眼。
　　收银台边上一位店员拿起对讲机道：“红格屋，提3188车”
　　莫子晨提起公文包，踩着高跟鞋欲出门，导购员又拿出一件长款白色皮草递给她。“谢谢，你们店的服务真好。”莫子晨由衷道。
　　再次回到车上，莫子晨坐到后排。她忐忑不安的看看裙子脏了没有，或是摸摸项链还在不在。这些东西租是不贵，如果坏了丢了可真赔不起。
　　不自不觉间车子驶离热闹区。
　　“哎？龙先生，龙先生。”莫子晨从后座上探出头对着龙振兴的耳朵大声叫道：“你这是要上哪，上高速了？宴会不是在海城举行吗？!”
　　龙振兴的脑袋微微收缩一下，闷声道：“闭嘴，这么大声干嘛。”
　　“我还以为你又戴上耳机了呢！不是，你没有告诉宴会要出海城的,这样不行的。”莫子晨莫名的想到一点，他，他不会把她带到偏僻的外地卖了，或是……越想越恶寒。
　　“你脑补什么呢，这是外环。”龙振兴从后视镜中看着莫子晨脸色瞬息万变，眼神中透出恐惧，他莫名的心情好起来，恶趣满满道:“猪。”
　　“你才是猪呢。“莫子晨不敢大声回嘴，小声嘀咕道。
　　车子驶出外环，过了几条马路，远远的能看到海。沿着干净的马路向半山腰飞去。在半山腰上有数栋别墅林立期间。有一栋灯火辉煌，隐隐的还有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