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德】傲娇与偏见》须影

3、第 3 章

　　邓布利多：Dumbledore 海格：Hagrid

　　达利·德思礼（表哥）：Dudley·Dursley

　　伏地魔：Voldemort

　　时间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它存在于四维空间，身在三维空间的我们只知道它的不可逆性，但在四维或是更高维度，它可以被轻易修改。

　　这是一个被历代隐世家族保守的秘密。一旦曝光，很容易激起一场对更高维度的探寻，过分频繁的跨维度交流可能导致彼此的历史发生改变。

　　这件事和Harry有什么关系吗？

　　两者暂时没有关系，Harry只是正巧经历了逆转时间的穿梭。

　　穿梭时间需要耗费极大的能量，质量越大所需消耗的能量就越大。即使是时间沙漏，储存千年的能量也仅够将Harry的灵魂随机传送到他记忆里某个印象较为深刻的时间点。

　　魔力暴动带来的晕眩和无力感瞬间袭击了Harry的大脑，在他放弃抵抗暴动对他的伤害后，他便失去了意识。

　　昏迷的Harry没有任何时间概念。

　　如果有人现在站在Harry身边，必然会惊讶那道代表“救世主”的闪电疤痕竟然发散着温柔祥和的白光，它由弱到亮，从中心一点到遍布四周，却在光芒鼎盛的时候猝然消失，连带着那个疤痕也变得仿佛从来没出现过。

　　但这个楼梯下的碗橱太小了，塞下一个小Harry还行，实在容不下第二个人。

　　一切都恢复到最初的样子。

　　Harry的意识因为抽痛的额角逐渐开始凝聚，他的手指动了动，似乎想抬起手按一按它，可惜失败了。他全身无力，脖子僵硬得比石头还固执，半梦半醒之间，他眯着眼睛在想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

　　他有过一次濒死的经历，那时他曾去过灵魂的车站，还在那里遇到了等他的Dumbledore，他第一次知道了原来灵魂是可以为人停留的。

　　那么Draco呢？

　　Draco一定不愿意扔下他一个人先走，对方是不是就在车站的某个地方等他。

　　Harry拼命想睁开自己的眼皮，四处望一望，寻找那抹总能吸引他目光的颜色。

　　但他永远不能轻易做到他想做的事。

　　他的上下眼皮像装了两块磁铁，每时每刻恨不得都黏在一起，分开它们更像件罪大恶极的事。

　　即使睁不开眼，Harry也能察觉出四周的不对劲。记忆中车站并不像眼前似的一片黑暗，他还能隐隐约约闻到木材腐朽和尘封许久的味道，灵魂的车站应该是满室光明，四壁散发祥和的气息。

　　难道是他最后死于魔力暴动，所以Merlin不允许他再走进灵魂车站？

　　不，他一定要去那里！他知道Draco一定在那里等自己，如果他不出现，Draco的灵魂是不会安心离开的。

　　在Harry将原本混乱的思绪搅和的更加混乱之前，熟悉又陌生的鞋跟碰撞着地面的声音突然出现了，它停在一墙之外。

　　“起床！快起床！现在！”

　　为什么他听到了姨妈的声音？

　　“砰砰砰”的连续敲门声打断了Harry的思考，紧接着，“唰”的一声，白光用箭的速度迫不及待奔向Harry，直直地投射到他的脸上。

　　门栓被人从外面拉开，门上的透气孔也被拉开。

　　刚刚清醒后的无力感瞬间消退，与它一同消退还有之前Harry心里翻涌的莫名情绪。姨妈的声音就像一根细针，轻易穿过门上的透气孔刺进他封闭的大脑，让他原本的情绪从它开的小口不知不觉悄悄溜走。

　　姨妈喊他起床了，他应该……应该去为他们做早餐……

　　不对！

　　Harry猛地睁开眼睛，他的瞳孔收缩到针眼大小，暗绿色的虹膜更显深邃，最外围的一圈却是诡异的暗金色，它还在不断流动着。随着时间的转移和心情的平复，Harry的眸色又渐渐变回清浅的少年翠绿。

　　再次回到这个无比熟悉的生活了十几年的橱柜，Harry不知怎的由衷产生了一种安全感。

　　他第一次明白了妈妈留给他的血缘魔法的用意。

　　他无法确定这是否是自己的错觉，比起魔法界的不知生死和尔虞我诈，这个年纪受到的欺凌反而暂时令他有种脚踏实地的感觉。

　　他为魔法界奔波了这么久，始终没能从那里找到想要的感觉，除了霍格沃茨、Malfoy庄园和Weasley家，哪怕是Dursley家都能给他在魔法界更多的安全感。

　　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不会有那么多人在意他的身份，也不会有什么人想要杀害他，他不用整日为自己和伙伴的生死担心，他仅需要思考如何躲避姨妈的咒骂和姨父的刁难。

　　这个念头一晃就消失了，Harry知道自己不会平白无故的回来，时间魔法一向是禁忌，他没有学过，也不认为身边有什么人会使用。

　　所以……他到底在哪儿？

　　周围的摆设的确是他当年亲手整理的，身下的床板也是记忆力硌得他背疼的那块。

　　他难道真的……真的回来了吗？

　　Harry的眼睛咕噜转了一圈，还是不能肯定自己究竟是在现实还是在梦里。

　　如果现在的他才是真实的，那他之前经历过的那些事真的都存在吗？还是到头来一切其实只是他一场梦？

　　没有霍格沃茨，没有魔法，没有Voldemort，没有Dumbledore，也，没有Draco。

　　梦里逐渐褪色的强烈情绪略显苍白，伴随着越来越明显的现实感受，Harry不禁开始怀疑自己脑中多出来的记忆是否是真实的，或许真的只是一场梦，一场精彩刺激的冒险梦。至于里面那些瑰丽绚烂的颜色，可能都是自己不切实际的臆想。

　　毕竟现在除了他眼角残余的泪渍之外，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他曾经经历过什么。

　　Harry撑着疲倦的身体从床上坐了起来，按照记忆里的习惯拉亮那盏仅够照清轮廓的灯。姨妈说反正他看不清，用这么一盏灯就够了。即使有了光源，他的眼前还是模模糊糊的。

　　哦，他忘了，他现在还离不开眼镜。

　　等他摸索着戴上眼镜，视线清晰的那一刻，Draco最后死亡的样子又开始不断在他眼前重播，一遍接着一遍。

　　Harry握着眼镜的手轻微颤抖，另一个手旋即攥住眼镜一侧，防止脱落。他像个穷途末路的人死死拽住自己最后的希望，哪怕脑中的幻想再残酷，再让他心碎，至少它能证明自己经历过那些事，那些在他脑海里的记忆并不是被造假放进去的。

　　它是仅剩的痕迹了。

　　无论他是否相信自己曾经历过那些事，多出来的记忆还是潜移默化的改变了他的心性，变得比原来的自己更加沉稳，也更有耐心。

　　他决定等待，他要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是个魔法师，这个世界是否真的存在霍格沃茨学校，他是否真的可以去那里学习……

　　如果一切都是真的，他可以重新再遇到Draco，可以重新再与那些朋友共处。这一次，他一定会先Voldemort一步处理掉他，决不能再给他任何伤害自己的朋友或是其他无辜者的机会。

　　想到Voldemort，Harry用指腹轻轻抚摸着额角那个被众人崇拜、被自己厌恶的记号，他仍有魔力（这也是他为什么会被姨妈厌恶的原因之一），虽然不稳定，也足够他用记忆中所学的魔法去探查闪电标志的内部，那里应该有一片Voldemort残破的灵魂碎片。

　　没有？！

　　那个伤疤的位置里并没有任何灵魂波动和黑暗魔法的痕迹，这无疑大大的否定了Harry之前记忆的准确性，他的脸色即刻变得十分难看，晦明晦暗的眼底又开始酝酿风暴。

　　现实没有给他多余思考的时间，先是响起沉重又欢快的脚步声，下一秒楼梯咚咚作响。如果你没经历过这些，一定会以为是不是有头大象从上面跑过，如果你经历过，就会知道那一定是喜欢捉弄Harry的表哥Dudley。

　　收回他之前那个见鬼的安全感想法，每次Dudley和姨夫走过他头顶的楼梯，他都有种楼梯马上要断了，他会被那“两头大象”压死的错觉。

　　“醒醒，表弟，去动物园啦！”像怕叫不醒他似的，Dudley在他头顶的楼梯蹦跶了好几下，然后小男孩快活的跑下楼梯，准备去吃早餐。

　　楼梯的木屑像仙女教母魔杖里的仙尘，细密轻薄，纷纷扬扬，以笼罩之势从Harry的头顶落下。唯一的区别是一个能让人焕然一新，一个能让人灰头土脸。

　　为了不给姨妈另一个责骂自己的机会，Harry赶紧从床上起来，他现在人在屋檐下，又没有其他能接收自己的人，为了下一顿饭着想，他还是去替姨妈看着锅吧。

　　这样她就有时间吃早餐。

　　至于Harry自己，他得等他们吃完了再吃，然后顺便把盘子也洗了。

　　走进厨房的时候，他还被Dudley的恶作剧弄得再次撞上门板。Harry捂着脑门，他想那里一定是又红又肿了，不然怎么疼得他倒吸了好几口凉气。

　　如果不是现在的他有了强大的自制力，换成一般小魔法师指不定就会引发魔力暴动。

　　这个年纪的小魔法师们还没学会控制自己的魔法，生性敏感的他们容易因情绪的变化引起魔力共鸣，过度恐惧或过度愤怒很容易导致他们被涌上头魔力冲昏理智，更严重的可能会成为默然者。

　　他默不作声盯着Dudley，思考等会儿要不要弄几个恶作剧吓吓他。别看他人长得那么大，胆子比老鼠还小，到时一定很有趣。

　　“你、你看我干什么？”被Harry盯着的Dudley瑟缩了脖子，立刻躲到他妈妈的身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我才不怕你。”

　　Harry被他突如其来的话打断了整人的想法。

　　上一世Dudley有说过这样的话吗？不都是他欺负自己，自己什么时候有能力欺负他了？

　　又注意到姨妈和姨父明显紧张的神色，Harry只是皱了皱眉，没说一句话，默默走到了煎锅前。

　　刚才听到了“动物园”“生日快乐”这几个关键词，Harry一边盯着煎蛋一边回想，他或许猜到今天是几年几月几日了，那不就是说霍格沃茨的通知书过两天就应该被猫头鹰送到他们家了，他也能知道自己脑海里的记忆究竟是梦还是对于未来的预言。

　　梦里的姨妈家对他似乎和今天的情况有点区别，会是他没记清楚吗？十八年的记忆想一一记清，难度实在太大。

　　他不希望那只是个梦，更别提那个梦还是以悲剧收场。

　　Draco——

　　看着锅里的煎蛋，他想起了梦里自己第一次给Draco亲手煎鸡蛋的时候。

　　明明从那个鸡蛋倒进锅里的时候Draco就在一旁期待着，还时不时因为煎蛋的香气抽抽鼻子，偷偷咽口水，他以为自己都没看到吗？自己不过看他的样子太可爱了忍不住调侃两句，他反而挑剔起自己做的煎蛋，坚决不吃。最后还是自己求着他试试“实验品”的味道，他才勉为其难的吃得干干净净。

　　唉，口是心非也是自己爱他的其中一点，还能怎么办呢，宠着吧。

　　“鸡蛋还没好吗？别煎糊了，糊了就你自己吃。”

　　“好的，姨妈。”

　　Harry勉强收回自己回忆的触手，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眼前的煎蛋和不久的未来。

　　一般人都不认为有预言能力的存在，但Harry不同，或者说Dursley这家人不同。他们都见识过Harry偶尔魔力失控时周围会发生的各种荒诞的事，所以如果Harry告诉他们他有这种能力，说不准他们也会相信。

　　但Harry是不可能说的。

　　他不认为自己多了这个能力就能让姨妈他们不再把自己当成怪物，他也不想再次引起他们的恐慌。在记忆里，Harry知道了姨妈之所以收留来是因为妈妈留给他的血缘魔法，她们始终不搬家也是因为Dumbledore不能失去Harry的踪迹，甚至最后不得不搬家还是因为Harry。

　　如果可以，Harry希望能早日打败Voldemort，这样他就不用再回Dursley家，不用再困住他们了。

　　姨妈对他有种相当矛盾的情感，应该和她对自己的妈妈情感十分相似，减轻姨妈的伤痛以及保护这家人的办法就是远离他们，如果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事帮一把，这也算报了他们这些年无条件养育自己的恩情。

　　想清楚以后，不管是姨妈要他为他们收拾早餐，还是被姨夫再次关进黑漆漆的橱柜，Harry都不做反抗。反正他更痛苦的事都经历过，这一点对他不会造成影响。

　　日子还是要继续过，只是Harry变了，他变得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起伏。要他干什么活，他就干什么活，要他走就走，要他停就停，打他不还手（当时英国禁止虐童，只是轻微教训），骂他不还口。

　　看他这么乖，魔力也再没有泄露出来，连带着Dursley夫妇的心情都好了不少，对待他也不像以前那么苛刻，甚至在Dudley有新校服的时候，破例也给他买了件得体合身的新衣服。

　　过了两天，他果然在门口的信堆里找到了一封专门寄给楼梯下碗橱内的Harry·Potter的信。

　　他记忆中的一切原来都是真的，他真的是一名魔法师，未来他还将有一大群伙伴，他还可以回霍格沃茨那个家。

　　这些天和谐的假象被这封信撒得粉碎，姨夫姨妈对他的管束比以前更加严格，他们甚至都不让他出碗橱，最后还会演变成搬家。

　　果然，一切都和他记忆里的发展不谋而合。

　　“别耍你的小把戏。”姨父重重地把门摔上，为了防止Harry的“小把戏”，他一连上了五把锁。

　　Harry又被关进了橱柜，但这次与以往不同，他打心底冒出一点点酸，11岁的孩子总是容易胡思乱想。

　　他能不能认为姨妈一家搬家不是受不了铺天盖地的通知书，只是他们不想送自己去那个对于他们来说相当于怪物聚集地的学校。如果他始终留在麻瓜界，那么他就将是个普通人，救世主什么的永远和他没有关系。

　　这个念头没能在他的脑海里停留多久，他理智的分析，也可能是姨妈不想承认自己的外甥和她妹妹一样，都是对他们如同怪物般的存在。

　　他必须回魔法界！

　　Harry缩在被窝里，咬紧牙关暗暗发誓。

　　只要他耐心的等待，他会等来自己的引路人——Hagrid，他也是自己的朋友，正是他第一次让自己感受到被关心的滋味，也是他带领自己第一次踏入魔法界，第一次见到Draco……

　　Draco。

　　代表名字的字母被Harry无声的舔舐，它们在Harry的舌尖翻转，久久舍不得吐出来。

　　这个名字就像一句说了就会有幸福感的咒语，Harry天天都要念上无数遍，一遍叠着一遍，一天接着一天。

　　如果，他是想如果。如果他现在所知道的一切都不是因为预知能力，他至少在记忆中从未听过Potter家族拥有过这种能力，那会不会是他的灵魂穿越了时间，带着记忆回到他们最初的相遇之前？如果真的是这样，那Draco……他会不会也穿越了，他是不是还有机会重遇自己的Draco？

　　这个想法就像一棵菟丝子牢牢纠缠着Harry的大脑，让他的整个脑里都被这种想法穿透，一刻都不能忘记。

　　自从有了这个想法，Harry恨自己没有学过加速时间流动的魔咒，他急需立刻验证这个想法，不然他快被自己逼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