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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社畜摇身一变民国二小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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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939年,公历平年。
此时,全面抗战已经持续近一年半时间。
日军已经无力再发动大规模的战略进攻,国民党军队在日本侵略者的政治诱降下开始动摇,中国□□则不断发展壮大。.
时钟上的针在不断跨动,乱世中的局势也在不断地变换。
······
上海景公馆。
一个少女扶着额从床上坐起,茫然地看着眼前陌生的四周。
“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儿?”
张晚晚疑惑地看着四周,嫩粉的蚕丝被子被自己乱折在紫铜木床榻上,床边的岛台书塌上整齐摆放着百科旧籍、鸟笼、烛台,绿身粉胸黄头的七彩文鸟对着窗外不停地啼叫,光滑柔软的羽毛不时地扇着,墙上四周浮雕精致又细腻,窗边透出一丝光,窗台下粉色的荷花感染者盛夏的余晖。
感受到炎热的张晚晚扯了扯自己领口,灰暗的门被打开,一张红润调皮的面孔出现在张晚晚眼前。
燕子穿着青色的小袄,刚好盖住臀部,边缘方方正正,下面简单套着蓝色裤装。
燕子惊喜地看着醒来的张晚晚,然后又担忧地看着眼前的人。
“二小姐,你终于醒了,老爷夫人保佑,大小姐在天保佑,二小姐你终于醒了。”
说着,燕子用手捧起张晚晚的脸,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掉了下来。
一股惊愕地情绪瞬间涌上张晚晚心头。
“二小姐?谁是二小姐?我不应该在抢救室吗?怎么被拉来当情景演员了?”
张晚晚掠过面前哭成泪人的女人,寻找房间里可能隐藏的摄像机,却一无所获。
无数疑问涌向心头,张晚晚一把推开燕子,不停地翻找着房间里的角落,看着书桌上杂乱的文件书籍,张晚晚想起了那天。
“啪。”
自己熬了一周夜的文件夹被里克重重地摔在办公桌上。
“你是干什么吃的?一周了调研做成这样?昨天让你准备的材料呢?我说了今天早上要在我办公桌看到的?能做做,不能做外面多的是实习生抢着做,你也在风投做了五年了,怎么同期的米莉升组长了你却没有一点长进?”
晚晚看着面前怒视自己的老板,眼前出现的却是燕子的脸。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没事吧?”
燕子关心的抚了抚张晚晚的额头,又用另一只手抚上自己的额头。
“没发烧呀,小姐你有哪里不舒服吗?还是先躺着吧,我去请二少爷过来。”
刚坐下的张晚晚突然感到一阵心绞痛,看向墙壁上的时钟指向的是12点。
同样的十二点,不,是深夜十二点。
偌大的公司里只有张晚晚的工位亮着灯。
张晚晚从电脑屏幕前坐起,轻捶着肩颈,看了看手上的表,突然一阵心脏绞痛,张晚晚将自己缩在座椅上轻轻抚着心口,却越来越痛,四肢不听使唤,痛苦的她只能趴在工位上,这一趴,再也醒不过来了······
想到这里,张晚晚眼里已经满是泪水。
随着燕子离开,门轻轻地被关上,张晚晚却惊愕地发现,这个空间停止了。
鸟笼里的七彩文鸟不再叽叽喳喳。
就连烛台上的火苗都停住了,不再闪烁。
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冲击。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入张晚晚的脑海。
【叮!宿主检测完毕,编号10086号系统竭诚为您服务!欢迎您进入1939年民国系统,代替宿主秦珩完成遗愿,完成系统发布的任务,则生命值加1,失败,则扣1,您现在的生命值为0,请及时完成系统任务。】
民国1939年,发生了许多大事,事实上,在这个动荡混乱的时局下,每天都发生着惊心动魄的大事。
这一连串的信息让张晚晚难以接受,还没有从自己死去的难过中恢复过来的她,四处寻找着声源。
“你是谁?”
【系统。】
“你刚刚说什么,什么……生命值扣1,扣完会怎样?”
【您将会离开该宿主身体回到原世界。】
然而这略像Siri的声音却好像来自另一个空间,这空荡荡的房间里除了自己没有任何一个人。
张晚晚呆住,原世界,原世界她可是被老板压榨加班心绞痛在工位上猝死了,自己辛辛苦苦读了十六年书,工作还没完全稳定,还没享受到甜蜜爱情的她就这样死在了公司,回去等待她的不就是死亡。
既然在这个混乱的年代重生了,那就努力活下去吧,可不像能想上次死得那么突然了。
【叮!本期任务,寻找宿主秦珩的姐姐秦锦的死亡真相】
姐姐?是刚才燕子说的大小姐吗?
张晚晚心里疑惑,这才知道自己真真切切是穿越了。
死亡真相?是冤死的吗?
1939,整个世界都面临着翻天覆地的挑战,在这动荡不安的时局,生与死往往就在一个选择,一个瞬间······
这时,房间的门打开了。
燕子领着一名医生进来,后面还跟着两名男子。
“阿珩,你终于醒了,苏医生,劳烦你检查一下。”
说话的是一名年长的男人,身穿藏青色绸缎长袍马褂,手里扶着长手杖,头戴软呢八角帽,双鬓已花白,圆框金丝眼镜下是关切的眼神。
燕子帮张晚晚重新掖好被角,忧心忡忡地看着苏医生。
“二小姐许是伤心过头了,连我都认不出来了,苏医生你快给好好看看,小姐是不是烧坏了。”
这也不用当着我面说吧?张晚晚心里一百个白眼翻上天。
苏医生翻开张晚晚的眼皮看了看,又听了听脉搏。
“没什么大碍,可能只是伤心过度,静养几天就好了。”
什么?真的不用照照B超,看看CT吗?这就没事了?张晚晚内心一百个白眼都来不及翻。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景老爷指了指后面的男子:“是我景家照顾不周,对你父母的恩情,我无以为报,锦儿嫁给我家老二,又这样年纪轻轻就走了······”
张晚晚注意到后面的男子身穿银灰色西服,版型规整而肃穆,里面的亮色马甲贴身,衣领,袖口的缝合处干脆利落,一只手插在裤兜里,眉眼修长目光如炬,就这样望着自己,张晚晚感觉自己双颊都热了起来。
“阿珩,对不起。”
男子上前,恳切地吐出这五个字。
张晚晚迎着对方的眼神:“你是谁?我姐姐怎么死的?”
男子许是惊愕到了,未曾想到面前这个少女会问出这样的话。
景老爷连忙出来打圆场。
“阿珩,你这几日一直昏迷不醒,肯定饿了吧?刚才知道你醒了,景和马上让厨房准备了很多吃的,有你喜欢的响油鳝丝,一起去吃饭吧。”
响油鳝丝,这是什么菜系?自己从来没听说过,听起来好像又高级又好吃的感觉,原宿主生活这样滋润?
这时,一个声音又从脑海里蹦了出来。
【叮!任务一,给二少爷景和夹菜,生命值1,温馨提示,您现在的生命值为0,任务失败则永不复活,请注意任务完成时间哦,十分钟倒计时开始!】
什么?夹菜?给二少爷夹菜?那大帅哥不是自己姐夫吗?干嘛给他夹菜?这玩的也太变态了吧?小姨子和姐夫,你这系统什么癖好啊?
【请您礼貌发言!】
“我今天就不在家吃了,早上张氏集团的夫人来电话了,中午要去他们家聊一下上个月出事儿的那批货。”
景和低着头和景家老爷说。
什么,姐夫不在家吃?那我怎么夹菜?十分钟,我刚复活十分钟呀,不用在老板手下当社畜,怎么就又要下线了?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不行!”
张晚晚急忙大喊,四人齐刷刷地看向自己。
“嗯……我好不容易才醒,都没有人愿意陪我吃饭的吗。”张晚晚解释道。
景家老爷双手架在手杖上,敲了敲地板。
“景和,叫人打电话推了,再约时间。”
面对父亲的命令,景和不敢多说什么。
“是,燕子你帮阿珩洗漱一下吧,我们先下楼。”
景和、景老爷、苏医生离开房间。
关门时,景和深深地看了一眼张晚晚,看到这样调皮的秦珩,想起曾经这个少女自从来到景公馆后,都不愿和自己在一个空间下多待一秒,景和是又心酸又惊喜。
饭厅。
摆在饭厅中间的是欧式风大果紫檀红长方桌子。
张晚晚靠着景老爷坐着,而景和坐在离自己最远的地方。
张晚晚看着面前的几盘精致的小菜,不停地吞咽着口水。
苏杭的鲍鱼东坡肉,□□晶莹而润泽,满满的胶原蛋白;旁边的倒笃菜虾干蛏肉烧丝瓜,十分夏天;清爽又鲜美中间是金黄色的龙虾汤,富贵又鲜美,小龙虾的汤汁散发着洋葱香气,用来拌饭肯定十分美味;古东牛肉拼盘,粉色的纹理在青花瓷的衬托之下格外新鲜的样子,饱含油脂,嫩嫩的;清炒莴笋很漂亮,保持着脆脆的口感;自己面前的应该就是景老爷说的响油鳝丝了,瓷白碟子上是满满的鳝丝,浆色均匀地裹在上头,灯光下反射着油光,上面还有一小撮白胡椒和蒜末,零碎布着少许葱花。
这一下就勾起了张晚晚的食欲,小时候在川渝长大的自己看到这爆油的黄鳝丝,都能想象到它的美味。
【叮!温馨提示,距离任务一结束还有两分钟,请宿主尽快完成任务】
还未等张晚晚从美味佳肴的惊叹中醒过来,系统又冒了出来。
怎么就剩两分钟了,要命的姐夫坐在离自己最远的地方,本来想趁着大家不注意,给姐夫夹一个菜,但是这样远,自己要怎么给姐夫夹菜,救命啊,这样大家会怎么想我啊,姐姐前脚走,妹妹后脚勾引姐夫?这样传出去别人会怎么想自己啊,自己还是没谈过恋爱的社畜啊!
怎么办,怎么办,突然,张晚晚灵机一动。
“姐夫,为何坐这样远?”
张晚晚提高了声量,对景和说,生怕他听不见。
景和愣了几秒,秦珩从来没这样叫过自己,秦珩从前会亲切地挽着自己的右臂叫自己阿和,自己与秦锦成婚后,秦珩极少与自己接触,就连一句姐夫也从来没叫过。
看着面前坦荡的少女,景和觉得陌生。
“景和,坐过来吧。”
父亲出声打断了自己的思绪。
“是。”
景和坐了过来,燕子把餐具也整理了过来。
【叮!温馨提示,任务一倒计时,59、58、57、56、55······】
什么!就剩一分钟了!
张晚晚急忙夹起面前的鳝丝,放入景和的碗里。
“姐夫,你尝尝,这个真的很好吃。”
【叮!任务一成功完成,生命值加一,恭喜,您现在的生命值为1】
张晚晚长舒一口气。
对面的男人看着碗里的鳝丝出了神。
那年,也是一个夏天。
景和在邮轮上碰到了同去德国游学的秦珩。
在景和质疑服务员把自己点的菜上错成自己不吃的响油鳝丝时,秦珩站出来为服务员说话,两人也因这响油鳝丝结缘,去了德国后二人从相遇、相识、相知后相爱。
只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景和不得不娶妻,最令自己不能接受的,自己要娶的是秦珩的姐姐秦锦。
二人从成婚那日起,就成了陌生人。
此时,这个给自己夹自己不爱吃的鳝丝的女子,景和只觉得不解,困惑。
见景和迟迟不动筷子,景老爷清咳了两声。
“咳咳,这黄鳝这个时候吃最好了,黄鳝性温,味甘,能补虚损,益气力,强筋骨,俗话说得好,‘夏吃黄鳝赛人参’,最近家里事多,集团里又有很多东西忙,阿珩是为你着想,快吃吧,阿珩,你也大病初愈,吃吧,回头让燕子多给你熬些东西补补。”
景老爷心平气和地对二人说着。
张晚晚微笑着看着面前的这个慈祥的中年人,感受到了家人的温暖。
毕业五年,在公司里过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生活,自从开始工作过年一次都没有回过家,景老爷的关怀拨动着张晚晚心中的那根弦。
景和看着张晚晚开始大快朵颐,夹起了鳝丝,送进了自己嘴里。
饭还没吃多少,外面就传来一名男子的声音。
“我爸和我二哥呢?”
男子的声调高扬。
“在饭厅吃饭,秦二小姐醒了。”
燕子回答男子。
没过多久,饭厅的大门就被拉开,进来一名俊朗的小少爷,手里随意搭着西装外套,衬衫领口被胡乱地扯开,桀骜不驯的头发微卷,十分洋气,嘴角还挂着似有若无的笑,一看就是刚留洋回来的景家小少爷,景欢。
“爸,二哥,我回来了。”
景欢调皮地冲面前这对严肃的父子笑着。
“又去哪个租界玩去了,昨天回来的,今天就这么不着调。”
景老爷假意训斥着小儿子。
“没,刚回来新鲜着呢,到处逛逛,遇到小时候和我玩的小石头了,他竟然娶了书琦,小时候他俩最爱吵架了,怎么就结婚了呢。”
景欢笑着地挠挠头。
“以后没事来集团帮忙,既然已经回来了也该学着管理集团了。”
景和头也不抬,慢条斯理地吃着饭,说给弟弟听。
景欢面露难色,求救似地看向景老爷,后者压根不理睬,景欢瘪着嘴接过燕子递过来的热毛巾,随意地擦了擦手。
这样一个八尺高男子像个孩子一样撒娇卖萌,张晚晚看的心里乐开了花,还是一个这样小俊男,想到这,张晚晚笑出了声。
景欢听到秦珩的笑声,意识到对方是在嘲笑自己。
“这应该就是嫂嫂的妹妹秦珩吧,笑的这样开心,可是病都好了?”
提到秦锦,诺大的饭厅安静了下来,气氛十分凝固。
景欢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忙转身闭嘴。
“姐夫,我想去看看姐姐。”
秦珩开口,打破了这僵局。
景和顿了顿,抬头看着秦珩:“明天就是出殡的日子了,灵堂现在还在准备,晚点我带你去吧”
据燕子说,秦锦小殓那天,自己在灵堂守灵的时候悲痛昏倒,一昏就是三天,明天一早就要出殡了。
系统曾经说本期任务是调查秦锦的死亡真相。
现在看来,这个秦锦的死肯定不简单,为什么景公馆里的人对于秦锦的死只字不提,按理守灵应该是七天,这样大的景公馆怎么就守灵三天,而且也没见有人来悼念秦锦,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晚晚下定决心,要趁没人的时候偷偷去灵堂看看。
灵堂外。
一群穿着褐色麻布的家丁们往里面搬着花圈、黄绸、白绸、黑纱、瓦盆还有些色彩鲜艳的公鸡白幡纸活。
“手脚麻利点,快点出来,不要打扰了二少奶奶。”
吴管家将家丁们赶了出来,把灵堂门关上。
张晚晚背靠在楼梯间,静静地等着人离开。
素白的高跟鞋刚走了两步,就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张晚晚紧闭着眼,拍了拍脑袋,又蹑手蹑脚地脱下鞋子,拎着鞋子悄悄溜到灵堂门口。
虚掩的大门透着细微的缝隙,张晚晚小心地四处扫视着,发现没人,正打算推门进去,听到了男人说话的声音。
刚放下来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上来,赶紧躲到旁边的柱子后面。
“佛甲草逃走了。”
说话的那人一身银灰色套装,张晚晚一眼就认出来了是景和。
“这是这个月第几次失败了?”
另一个人在白纱后,完全看不见,声音沙哑,听起来年纪比较大,但又根本不是景老爷的声音。
能在景家和景和这样说话的除了景家老爷没有别人,燕子又说景家大少爷十多年没归家了,那会是谁呢?可以这样出现在景家?
佛甲草?那不是中草药吗?难道?这是代号?拜托!1939!间谍卧底超多的好不好!那景和是?
张晚晚正疑惑着,突然后面一只手拍了拍她。
张晚晚惊得差点喊出声,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来人是景欢,歪着头看着自己。
“你一个人鬼鬼祟祟在这干嘛?二哥不是说晚上带你过来看你姐姐吗?”
景欢皱着眉头看着自己。
还没等张晚晚想好怎么胡诌,景欢又开口。
“你不会是太想嫂嫂了吧,想不到你还真是情深意重,我景欢最喜欢这样的人了,别难过了,嫂嫂明天就要出殡了,东西还在收拾,二哥不是已经答应你晚上带你过来了吗?我带你出去散散心吧。”
没等张晚晚答应,景欢就架起了张晚晚的胳膊,打算带她离开。
可灵堂里的另一个人究竟是谁?自己还得一个人查看一下情况呢。
张晚晚双手挣扎着,手中的高跟鞋却不小心砸在了门上。
“是谁?”
景和几乎在声音发出的下一秒就冲了出来。
一改平日的冷峻一苟不笑,眼神里多了凌厉与杀气。
张晚晚慌了神,正想要跑,景欢突然打开了门。
门外的二人呆呆地看着景和,张晚晚心虚地挠了挠头。
“你们怎么在这里。”
景和说这句话的语气几乎是质问。
张晚晚不敢直视景和的眼睛,眼睛偷偷的向灵堂瞟,想要查看里面的另一个人,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我正要带秦二小姐出去散散心呢。”
景欢无辜地指了指张晚晚的头顶。
张晚晚抬头看向景和,她不知道自己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谁,到底是自己姐夫,还是景家二少爷,或是奔走在热血中,为国卖命的华夏子孙,抑或是亲日的精致资本主义家。
张晚晚不知道,她只知道这个男人的不简单,她只想离这个男人远一点。
“对,我们准备出去。”
不等景和回答,张晚晚蹲下穿好鞋子,拉着景欢就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