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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我们不是抢银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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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严朗月熟练掏枪,一副杀人不眨眼的凶狠模样在某种程度上比自己还要地痞流氓,王山彪额头冷汗直冒。
注意到黑漆漆的枪管转向要直面自己,“啊——我良民啊!”强调自己没干坏事,寸头大汉的身体抖成了筛糠。
尤其是严朗月脸上那耐人寻味的坏笑,他还时不时晃手里的枪,就更吓人了。
啪,被人拿枪指着,王山彪下意识求助抢银行的另一位主人公,“顾、顾先生,你……”
在看到对方明摆着是陪严朗月胡闹的纵容神情后,自己结结巴巴的话语透露出不自信转而被尴尬取代,王山彪欲哭无泪。
哪里来的恋爱脑?
吊儿郎当走两步,伸手拿走王山彪头上的帽子,匪气十足的严朗月嘴角勾起,晃动手腕道。
“呦~彪哥?”
“不不不,严哥!严哥!”王山彪能伸能屈,抓住严朗月裤腿,趴在地上一脸谄媚笑着,“怎么能让严小少爷喊我哥呢,这五百万,我不要了!”
“你们婚礼,我还双手奉上一千万!”
满脸求生欲的寸头大汉这副举动,在银行大厅里引来不少人好奇与钦佩的目光。
这么拼吗?
挪开他的手,严朗月摇头拒绝:“哎这可不行呦~”
手持一把自制土枪,咔哒,上膛,温热的枪管直指他眉心,一股浓郁的火药味扑面而来。
严朗月笑不露齿,俯身,高傲开口。
“我不想当言而无信的小人,该还钱还钱,作为彪哥你唯一能够联系到的欠债人,这一点觉悟我还是有的。”
“……”
整张脸憋得通红,嗡,如火山爆发的王山彪顶着枪管,站起来怒骂严朗月,“我tm也没让你拿银行的钱还那五百万啊混蛋!!!!!!!!!”
“我能不能知道印钞厂有钱吗?关键是我有这个胆子做吗?怕不是我刚到银行掏出枪,啪,热心市民一个雷欧飞踢,我人倒地上了!”
王山彪手舞足蹈,挥舞双手,“再一咔嚓,我双手就被拷上了!!!”
“你这就和我去抢‘人参果树’和‘干掉唐僧师徒’有什么区别?我就问你严朗月有什么区别啊!”
气呼呼的王山彪胸膛起伏节奏加快,趁着严朗月被自己这一番言辞吓到的同时留心观察银行大厅的布局与人数。
突然他眉头一皱,发现几乎所有人质明显不慌,女人还有心情补妆,老人和孩子在聊晚饭吃什么,更有甚者那脖子上还有摄像头!
“等等严朗月!”王山彪抬手,回忆起平常银行突发事件是的报道,和眼前的松弛完全是两模两样。
他问:“这是演习吗?”
严朗月讪笑:“怎么可能彪……”
“别以为我没看过小说!”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挥手直接打断严朗月的话,王山彪兴奋和他分享。
“主角带他老丈人来银行取钱,啪很快啊,他老丈人傻眼了,自己女婿怎么来抢银行了?这是违法犯罪啊。”
想起自己刚才掉凳的行为莫名好笑,王山彪轻松许多,笑嘻嘻拍打严朗月肩膀,“好小子玩笑都开到你彪哥头上了,关键是我还真信了!”
说完爽朗大笑,衬托得严朗月又乖又无辜。
抚摸寸头,麻麻赖赖的手感让他感觉到自己还活着,捡起地上的帽子再戴上,特意压低帽檐,王山彪已然入戏,正在思考成为劫匪的第一步要做什么了。
前倨而后恭,算是被他玩明白了。
严朗月嘴角抽搐,王山彪兴奋抢走他手中的枪,咔,再次上膛,向地面射击,砰,瓷砖留下点点痕迹。
“哈哈哈我就说是空包弹!”
“彪哥你别……”
王山彪阻止严朗月说下去,还是第一次摸抢的他喜笑颜开,连连保证:“我懂!我懂!”
转瞬换了一副凶恶表情,向外大吼:“外面的人听着,五分钟内准备五百万,否则每过一分钟我杀一名人质!”
说完开始布置场地,指挥保安关闭银行卷帘门,又让柜员抱头蹲好,自己则是检查银行后门,任由头顶的摄像头拍着。
严朗月:“你在干嘛?”
王山彪用杂物将后门处的通道简单布置一些机关,拍手回到大厅回答他的问题:“会不会抢银行啊?”
严朗月摇头,一脸求知的看着他。
为人冷漠的顾焕言在看管人质,往那一坐就惹不起的大爷模样,还是看着傻乎乎的严朗月有意思。
等等严朗月也没强到哪里去。
算了,都抢银行了王山彪不和这俩人一般见识。
“抢银行重要的是在有限的时间内全身而退,我们不能给帽子叔叔反应的机会,还要做坏打算。”
“大大方方离开不就行了?”
“你们彪啊!”
骂严朗月心大,他虽然名字里有彪,可不代表他人彪。
严朗月抹了一把脸,总感觉有口水,臭臭的。
“抢银行没有周密的计划,你以为是那么容易的?”
王山彪入戏,已经幻想自己戏耍帽子叔叔的超爽剧情了,到时候他就出名了哈哈!
低头翻找严朗月带来的书包,递出两个编织袋,指挥道:“你俩,赶紧让经理打开保险柜,装现金!”
严朗月挎上编织袋,顶胯扭腰,凹造型。
挥舞起来的编织袋打到了王山彪的脑袋,哎呦一声。
“……严朗月!这不是秀场!”王山彪气不打一处来。
“我看电视上有人这么背……”
“炫耀什么?你现在可是欠了巨款,背得起牌子货吗?”
严朗月气势弱下来,“这是奢侈品啊?我都不知道……”
脚下一歪,他趴在顾焕言颈窝处,哼唧两声。
那意思是,彪哥凶我,老公嘤嘤嘤。
“……”
看着严朗月如狗熊一样蹭来蹭去,王山彪一副便秘的无语表情,皱眉嫌弃至极。
顾焕言:“你手上这是假的。”
不是名牌,别听王山彪胡说。
放下编织袋,在顾焕言身边,严朗月低头像只落败的大公鸡,嘟囔:“我以为是时尚。”
越看越觉得这编织袋能装,把头放进去,坏心情一去不复返,他声音闷闷的:“这么大感觉特别能装。”
“行了!”
将严朗月拽出来,训斥他,“还抢不抢了?”
严朗月收了嬉皮玩闹的想法,立马乖乖站好,“抢。”
顾焕言:“……”
拉下骷髅面罩,伸手捋顺严朗月乱糟糟的头发,他手法温柔,目光还算柔和,代表顾焕言现在心情还不错。
王山彪:“接下来,听我的。”
左脚磕右脚,啪,严朗月敬礼:“我们听彪哥的!”
说完他拉着顾焕言一起要表达决心,结果脚下不稳,直挺挺砸向顾焕言。
“啊——”
两人双双倒地。
“……”
猪队友,带不动。
王山彪扶额,“你看看人家顾先生抢银行都知道遮脸,你呢严朗月?”指着他鼻子就骂,“顶着一张油脸就来了。”
“彪哥你人身攻击!”
严朗月嘴里哼哼唧唧的,一脸委屈地拉着顾焕言要安慰,“嘤嘤嘤亲爱的人家心里痛痛。”
“严朗月!!!”
王山彪无能狂怒,“这是打情骂俏的时候吗?
被顾焕言剥开双手,心里空落落的严朗月嘟嘴,紧接着眼前多出一个印有骷髅头的面罩,抬头问:“给我戴吗?”
顾焕言点头。
“谢谢亲爱的。”严朗月喜笑颜开,心情俨然好了不少。
搂他脖子,吧唧一口,亲在顾焕言侧脸上。
哒哒哒,王山彪进入劫匪模式,指挥严朗月和他一起,俩人嘎嘎抢,彪哥负责抢,严朗月负责嘎嘎。
顾焕言捂着侧脸愣在原地,仿佛石化了一样。
啪,脖子上挂着运动相机的马褂男拍桌而起,怒骂:“不是导演,到底谁是主角啊!”
他指着分工明确的三人组,“不是说让我扮演偷偷取证的记者吗?这三人带资进组吧,观众谁还分得清主演啊!”
“?”
王山彪一愣。
“什么?!”
他声音不受控制的放大,“你说什么?什么叫扮演记者?”
王山彪大脑宕机,这话对吗?
每个字都认识,怎么连在一起意思就变了,不是银行演习吗?
哗啦,银行大门打开,一群人鱼贯而入,呼呼啦啦占满了整个银行大厅,包括一些贵重设备。
导演一脸赔笑:“哈哈,群演来着,浩哥没必要生气啊,大不了我们再补拍就是了。”
回头使眼色让助理给他们三人120,赶紧打发走。
给钱不要王八蛋,只是可惜了彪哥精湛的演技,严朗月嘟囔:“戏都是抢来的,哪里管得着观众看什么呢?”
没听清严朗月在说什么,王山彪惊愕地瞪大双眼,满脑子都是两个字,拍戏!
竟然是拍戏!!
寸头大汉手中道具土枪脱手,啪嗒,吸引了不少目光。
他双腿一软,跪地,张开双臂,仰天长啸。
“不!!!”
这声音听起来撕心裂肺,导演额头冒汗,寸头大汉追悔莫及的姿态不像演的,太像顶尖大佬还没来得及实行最终计划就折戟沉沙了,还带着满满的不甘。
保不齐他还干过刑法不让做的事情,导演直接一个电话打过去,引来帽子叔叔,王山彪就这样被请去喝茶了。
听着警笛声,严少爷挥手告别,嘴角的笑容怎么也压不住。
贱兮兮的。
目送彪哥远去,感觉自己手腕一重,严朗月默认顾焕言拉着他的手往外走,问:“我们去哪?”
“医院。”
“?”
“这几天作息饮食不规律,肠胃容易出事。”
快步跟上顾焕言的步伐,“我所有的钱全拿来填补发工资这件事了。”严朗月嘿嘿一笑。
言外之意是他身无分文,在外流浪,能活着就已经很不错了。
“……”
以为顾焕言是嫌弃自己没任何生存能力,严朗月想要找证据来证明自己有一定的本领,“我跟你讲,我还在垃圾桶里捡到一包完整的红薯干。”
“能尝出来食物变质程度吗?”顾焕言轻描淡写道。
将死。
严朗月神情低落,“……不能。”
不能指望一个没有多少生活常识的家伙,喝的水估计也是公共卫生间的生水,顾焕言停下脚步,回头看严朗月,他这几天下来暴瘦五六斤,脸上的婴儿肥没有了,面部轮廓清晰不少。
“再说了那有保质期……”严朗月噤声,在顾焕言眼神威胁下,立马改口,“但是人家老板还请我吃剩饭呢!”
流浪汉的日子是浑浑噩噩的,尤其是还有人关心自己,严朗月不再嘴硬,“好吧,对不起,我没把我健康放在心上。”
对手指可怜道:“第一次口袋里一分钱没有,我不知道做什么,看了网上视频,就学着捡垃圾先过渡一下。”
顾焕言抬手,吓得严朗月缩脖子。
结果对方真是轻拿轻放,只是摸他的脑袋。
用力揉着他脑袋,顾焕言轻叹一声:“就怕你一直过渡下去,底线一降再降。”
嘿嘿,没挨打。
严朗月笑嘻嘻地钻进顾焕言怀里撒娇,“不怕这不是还有你吗?”
“亲爱哒!”
看着仰头看自己的严朗月,他眼底欢呼雀跃的小星星有些烫人,顾焕言突生愧疚,不过这三天也算是考验,而严朗月他通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