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易冷》辛梓樱

69、祭祀

　　皇上将霜儿封为才人后，又分别封了左右丞相家的女儿为尊嫔，工部尚书、内阁大学士的女儿为贵人，其他秀女要么当了皇亲国戚的内室，要么充宫当了宫女。
　　在选秀进行的同时，万妙涵也没有停下，跟着礼部侍郎孙鏊大人学着祭祀礼仪。
　　此次祭天事关重大，各个部门都提高了警惕，不管耗费多少人力物力，亦在所不惜。祭前对祭坛内各种建筑及其设施，进行了全面的大修葺，使之焕然一新。祭前五日，皇上便派了礼亲王去了牺牲所察看为祭天请圣女时屠宰而准备的牲畜。前三日，皇上和万妙涵便开始斋戒。前二日，便书写好祝版上的祝文和请文。前一日宰好牲畜，制作好祭品，整理神库祭器；皇上阅读祝版，上香，看神位，视牲，随后回到斋宫斋戒。祭日前夜，太常寺卿率部下安排好神牌位、供器；乐部就绪乐队陈设；最后由礼部侍郎孙鏊进行全面检查。
　　祭祀当天，日出前七刻，皇上便已经来到祭坛，此时斋宫鸣起太和钟，皇上登上祭坛。祭坛是一个个同心圆叠加而成，台上不建房屋，对空而祭，在天坛外围共设七组神位，每组神位都用天青缎子搭成临时的神幄。上层圆心石北侧正面设主位--皇天上帝神牌位，其神幄则呈多边圆锥形。第二层坛面的东西两侧为从位--日月星辰和云雨风雷牌位，神幄则为长方形；神位前摆列着玉、帛以及整牛、整羊、整豕和酒、果、菜肴等大量供品。单是盛放祭品的器皿和所用的各种礼器，就多达七百余件。上层圆心石南侧设祝案，皇上的拜位设于上、中两层平台的正南方。天坛正南台阶下东西两侧，陈设着编磬、编钟、鎛钟等十六种，六十多件乐器组成的中和韶乐，排列整齐，使之肃穆壮观。待皇上登上祭坛后，钟声止鼓乐声起，大典正式开始。此时，天坛东南燔牛犊，西南悬天灯，烟云缥缈，烛影剧院摇红，给人以一种非常神秘的感觉。
　　皇上亲自迎接圣女这个消息早就通过皇榜告示向天下黎民百姓讲述，所以祭祀当日，祭场外围被人群包的是里三层外三层，简直水泄不通。
　　鼓乐声终止后，皇上来到上层皇天上帝神牌主位前跪拜，上香，然后到列祖列宗配位前上香，叩拜。回拜位，对诸神行三跪九拜礼。随后又来到主位、配位前奠玉帛，乐奏"景平之章"，回拜位。再起身到主位、配位前进俎，乐奏"咸平之章"，回拜位。到主位前跪献爵，回拜位，乐奏"奉平之章"，舞"干戚之舞"。然后司祝跪读祝文，鼓乐暂止。待司祝读完后，鼓乐起，皇帝行三跪九拜礼，并到配位前再次献爵。一切妥当后，皇上掸尘，起身。司祝高声朗读请文，读完后，鼓乐声奏起，火把点起，开始焚烧祭品，黑色的浓烟滚滚飘向天际，祭品发出“吱吱”的油声，肉由嫩变焦，慢慢的火灭了。
　　司祝高呼：请圣女！众人慕然起敬。万妙涵穿着雪白的祭服从皇上的对面侧缓缓上坛。今日的万妙涵披着长发，只是在后脑勺处扎起了一个小髻，双眉之间用朱砂画了一朵小巧可爱的睡莲，红色的睡莲将她的脸衬托的更加白皙，匀称的身体被宽松的祭服覆盖着，清风吹过，长长的袖口浮起，立刻给人一种天仙下凡，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觉，竟连皇上也看呆了。
　　司祝再次高呼：恭迎圣女！皇上立直身体，底下的百姓官员纷纷下跪叩拜，随其高呼：恭迎圣女。
　　万妙涵闭目，右手微微抬起。众人会意，听令站起，秩序井然，犹如训练有素的将士。
　　就在此时，一个飞刀向万妙涵袭来。万妙涵在飞到离自己胸口还有一寸时，稳稳当当抓住了它。百姓哗然，官员们大声喊道：“有刺客，快保护皇上，快保护皇上！”
　　将士哗地一下拔出刀剑，剑光闪烁，团团将皇上包在了圆心中。
　　皇上大喊道：“朕没事，刺客志在圣女，快快前去保护圣女！”
　　这时众人才发现，万妙涵正在和一个蒙面人交手。
　　“是你？”万妙涵对于对方的身手再熟悉不过了，不免有些吃惊。
　　“好徒儿，今日就和师傅演场戏，如何？”花枫誉说着，掌风更加凌厉。
　　万妙涵也不敢大意，虽说对方是自己的师傅，且也不志在要自己的命，但对架可是货真价实的，稍不留神，这里挨一刀，那里挨一掌是逃不掉的。
　　“师傅，这是何故？”万妙涵吃劲地接着掌风，问道。
　　“少说废话，配合就是。今天师傅来可是帮你的。”
　　“帮我？”说着，万妙涵一个翻身，挡过一只飞刀，“怎么帮？”
　　花枫誉看见侍卫已经拔刀向这边冲来，随即出力给了万妙涵一掌，万妙涵被迫向后退了一步，花枫誉才说道：“就到这里，徒儿，师傅先走一步！”说完，几个跳跃飞身，竟似入无人之境，没有一个侍卫能拦到他，让他顺利的逃走了。
　　万妙涵甩着吃痛的膀子，骂道：“什么破师傅！”
　　侍卫们见人逃走，圣女只是挨了一掌并无大事，便也没有去追。
　　好好的祭祀仪式被蒙面人搅得乱七八糟，便匆匆收了尾。祭祀虽没有完美结束，但影响力似乎因为蒙面人变得更大了。本来半信半疑的百姓利用他们无限的想象力与八卦能力，将蒙面人袭击万妙涵说成了异国争夺象征胜利的圣女的故事。
　　景阳宫——
　　“应爱卿，身体还有不适吗？”
　　“没事，没事。皇上不必牵忧。”说着，为了让皇上放心，万妙涵还大力的甩了甩膀子。
　　“甚好，甚好。今日让应爱卿受惊了。”
　　“姐姐！”
　　万妙涵和皇上同时望向门外。应采黎听说万妙涵受伤，连忙带了药膏来到景阳宫，进门，才发现原来皇上也在。
　　应采黎稍稍愣了愣，福身道：“臣妾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说着，又看向万妙涵，道：“既然，应尊嫔来看望你，那朕就先走了。”
　　“恭送皇上！”
　　应采黎见皇上走远，才抬起头，微微而笑看向万妙涵，说道：“姐姐，听说今天的祭祀并不顺利？”
　　“恩。”万妙涵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应采黎在无形中对自己产生了一种压力，回话时总要小心翼翼，生怕无意中说出的哪一句话被她捕捉到，她就能挖出其中的深层含义。
　　应采黎也不管万妙涵的回应是冷是热，拉过万妙涵接掌的膀子，替她擦起了药膏，“我特地去太医院求的。太医院那帮老家伙真是狗眼看人低，说是要给圣女擦的药才屁颠屁颠给我去取。”
　　万妙涵捂嘴笑着说道：“你日后定会飞黄腾达的。”
　　应采黎深深地看了万妙涵一眼，便不接话，只是微微苦笑。万妙涵见她不讲话，本来就不熟的人，一时也找不到话题打破尴尬，只好选择沉默。
　　“好了！”应采黎将药膏摆在床沿说道：“太医说了，一天擦三次，早中晚。”
　　万妙涵活动活动手腕，疼痛如电流般穿过身体的各个角落，心里偷偷把花枫誉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知道了。谢谢你了。”
　　应采黎拍了拍万妙涵的肩膀，说道：“自家姐妹，客气什么，那我就先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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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你去的祭坛？”
　　“嗯，对啊。我的身手你还看不出来吗？”
　　“你去怎么也不通知我？”
　　“吓着了？”——“嗯？还真吓着了，哈哈哈哈！！~~真是意外收获呢~”
　　面具男打掉扒在自己身上的手，不悦道：“真是瞎闹！万一被皇上抓住了，怎么办？”
　　花枫誉嘟起嘴，双手叠加着放在胸前，“我花枫誉是谁？堂堂德庄宫主，能被那些虾兵虾将抓住？再说，不是还有我的好徒儿？见着师傅就要受难，能不帮一把？”
　　面具男听见花枫誉提到万妙涵，更加生气地说道：“你就不会下手轻点？”
　　花枫誉呆愣地望着面具男，委屈地回道：“戏不得演像点？”
　　“哼！”面具男瞪了花枫誉一眼，说道：“我进宫一趟。以后别自作主张！”
　　花枫誉朝面具男背后吐了吐舌头，“就知道心疼媳妇！我的手也受伤了呢！哎哟~可怜的花枫誉呀，都没人来心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