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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枝白玫瑰 ...

  •   1.

      “呼、呼——”

      你感觉自己的身体软绵绵地倒了下去,体力不支的你只能努力支起胳膊维持身体的重心。你能听见自己大口大口的喘息声,像一条溺水的鱼。

      视野模模糊糊重现光明,你有些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上一秒你被心理医生当面捅了一刀,汉尼拔·莱克特那冰凉的注视落在你沾满鲜血的身体上时不带任何感情,冷漠地听着你的哭嚎和恳求;下一秒你就完好无损地站在了熟悉的FBI办公大厅里,手里握着的文件夹随即滑落在地。

      身体似乎仍有痛觉,精神上遭到背叛的恐惧深深刺激着你的神经。就在汉尼拔·莱克特划开你皮肤的一瞬间,聪明的大脑就把所有线索串了起来。毋庸置疑的是,汉尼拔·莱克特就是真正的切萨皮克开膛手,而那个时候被诬陷入狱的威尔是清白的。

      不过你也已经无法信任威尔了,因为汉尼拔·莱克特的名片正是他给你的。你不清楚威尔的居心何在,在已经知道汉尼拔·莱克特是开膛手的时候选择隐瞒甚至将你推给他,这个事实让你感到一阵愤怒和不解。

      现在你也不用再去追问了。靠在柱子上,你喘着气摸了摸完好的小腹,恰巧看见了自己身上的工作牌,赫然写着FBI实习生,下面还有你稚嫩的证件照和名字。你也看清了自己身上的标准制服,一个荒诞的想法出现,你慌张地掏出手机,时间是三年前。

      你回到了三年前。你第一次去FBI报到的那天。

      这无疑意味着你还没有认识“汉尼拔·莱克特”和“威尔·格雷厄姆”这两个你觉得同样危险不可靠的人物,你有选择远离他们,远离一切案件。这么想着你摇摇晃晃地直起身子,试图站起来,很不幸的是你失败了。血液上涌直冲到你的脑袋里,荒诞的事实让你没法保持冷静,额角出了层细细的薄汗。就在你没扶稳光滑的柱子就要摔倒时,一双温暖的手扶住了你的腰。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绽开:

      “……您还好吗,小姐?”

      操。你暗暗爆了粗口。

      威尔·格雷厄姆。

      你他妈是和他八字不合命里犯冲是不是???

      抬起头恰好对上威尔充斥着担忧的灰绿色眼睛。不得不说威尔长得的确很漂亮,一双眼睛大而有神,除却吸睛的长睫毛和双眼皮外,更吸引人的还是他那少见的剔透瞳色。你看见他随便地套着格子衬衫,卷卷的棕发垂在前额,像一条小狗。

      你原本打算礼貌地回答然后赶紧离开巴尔的摩这个狗屁地方,没想到你刚重生,一看到威尔这装无辜的狗狗眼你就来气。于是保持着威尔搂着你的姿势,你直接给了他响亮的一耳光。

      你恶狠狠地说:

      “我操你妈格雷厄姆,我真他妈谢谢你。”

      谢谢你给我汉尼拔·莱克特的名片。我真谢谢你。

      没办法,想起自己被活生生划开肚子你就来气。

      2.

      蠢事干完了,你没再看威尔震惊的眼神,甩头就走人。你甚至不忘捡起落在地上的文件夹——这可花了你一杯奶茶的钱!

      风光无限地走出FBI办公楼的时候,你几乎觉得万物都是美好的。

      可去他妈的案件,去他妈的FBI吧,你愉悦的想。

      这份随时可能被开膛破肚的职业,你可不敢接!

      正这么想着,手机铃声响了。你拿出来一看,哟,三年前老款式。不过你三年都穷得没钱换手机,拿出手机的一刻你还觉得很亲切。

      是杰克·克劳福德打来的。你今天第一天实习原本要跟着的上司,FBI探长,一个黑人胖子。

      别的不说,那三年内杰克对汉尼拔·莱克特的信任程度足以让你震惊。你其实早已对汉尼拔有所怀疑,但出于对杰克能力的相信,你还是放心地和汉尼拔接触就诊。万万没想到杰克最信任的人就是他心心念念要逮捕的开膛手,更没想到杰克糊涂到误以为威尔是开膛手反而将威尔逮捕。不过对现在重生的你来说,威尔和汉尼拔哪一个入狱都是件值得开party庆祝的好事。

      这么回忆着,你干脆地挂断了电话,走过拐角正准备离开这座你工作了三年的大楼。就在你一只脚已经踏出门口的时候,你听见身后有人喊住了你:

      “李!温特·李小姐!”

      这个声音……

      你僵硬地回过头,看见了曾经的上司杰克在不远处冲你挥了挥手,好像在招呼你过去。而他身旁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男人一头金发,穿着一看就是你买不起的定制西装。隔着几十米,你都能感觉到男人温和绅士却暗藏审视的目光落在你的身上,你的脊背顿时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汉尼拔·莱克特。

      我操。

      你暗叫不好,原本想偷偷溜走,结果被迫和两位危险人士都打了个照面。你真的他妈的谢谢杰克。出于一种求生的本能,你抱紧手中花了一杯奶茶钱的文件夹掉头就跑。只听见杰克在身后大喊:

      “喂!温特!温特·李!!你跑什么啊!你还要不要转正了?!”

      去你妈的转正,老子连实习都不干了。你拼命迈动双腿火速离开了FBI,没注意到金发男人落在你身上若有所思的视线。

      3.

      很好,温特你很牛批。

      你躺在狭小的出租屋里,长长地舒了口气。

      你刚刚成功见到了【威尔·格雷厄姆】以及【汉尼拔·莱克特】两位头号威胁你生命的危险分子并且从他们眼皮子底下逃走了,这事你能吹一辈子。

      自我赞美了一会,你抬头看了看周围,只有四个字,家徒四壁。

      本来你就是个孤儿,如今成年了上完大学自然没有孤儿院的供养了,学习犯罪心理学的你原本是去FBI谋个工作养活自己的,谁知道自己三年后会被人捅肚子啊!

      虽然你现在穷得一塌糊涂,今晚可能吃不上饭,你也不会回去继续从头当FBI实习生了。女人的第六感告诉你,必须远离那两个危险分子,否则被捅肚子的可能还是自己。

      摸了摸饿得发瘪的肚皮,你决定先找个普通的远离FBI办公楼的工作,哪怕上下班都得来回奔波十公里你都可以接受的那种,越远越好,等钱攒够了你就立马收拾行李离开巴尔的摩。不是你非要死皮赖脸住在这里,主要还是因为你房租昨天才交的,这就搬出去太亏了。

      点开手机余额,鲜艳的两位数狠狠刺痛了你的双眼。

      你甚至开始考虑要不要向汉尼拔学习当个体面的食人魔,这样就能穿的了定制大牌西装了。

      4.

      很幸运,你第二天就在比较偏算是市区外的地方找到了合适的工作——在花店里打下手。花店老板是个特别好的胖胖女士,甚至愿意为你垫付来回的车费,理由是“小姑娘一个人太不容易了”。

      你也贴心地掉了几滴斥责命运的眼泪表示你的感动。

      在花店工作的时光轻松而愉悦。你还认识了一个新朋友,一个和你差不多大(也许比你小一点?)的棕发姑娘,叫阿比盖尔·霍布斯。她和她爸爸相依为命,两个人好像从明达伯劳州来巴尔的摩旅游。

      虽然你是华裔,但说实在的你觉得你和阿比盖尔长得有点相似。阿比盖尔的头发是深棕色的直发,和你天然的黑色直发长度都差不多,再加上你俩类似的学生妹气质和差不多的身材,还有你有点欧洲人的长相,从背后看你们就和孪生姐妹一样。

      说实话你第一次听阿比盖尔自我介绍时,你总觉得有种宿命感的熟悉,但从哪里听到的名字你又一时半会想不起来,所以干脆归结成你和她一见知音的暗示。果不其然,你和她相谈甚欢,你甚至有种阿比盖尔故意为之的错觉。

      今天坐在花店里和阿比盖尔聊完天说拜拜之后,你送给她一枝漂亮的白色玫瑰,目送着她离开随即准备关门。正当你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时,一个身影挡在了收银台前。你抬起头,对上了一双温和的浅棕色眼睛。

      ……

      我操。

      此时此刻千言万语都无法形容你操蛋的心情。男人依旧穿着得体的漂亮西装,礼貌又绅士地虚虚握住了你的手。夜晚橱窗外柔和的灯光给他镀上了一层金光,你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他上扬的唇角。毫无疑问,汉尼拔·莱克特。

      你几乎大脑宕机地盯着他看了整整十秒,随即触电般收回手。

      “……我下班了,花店关门了,先生。”

      你不想去深究汉尼拔大晚上跑了十公里来你这里的原因。你宁愿相信他是来旅游的。你更不希望现在和他打照面,因为再晚一点你就坐不上末班车了,你可不想住在黑布隆冬的花店里和虫子过夜。

      汉尼拔轻笑了一声。你似乎能感觉到他声带低低地振动,有那么一瞬间你竟然双颊发烫。

      “可我刚刚看见你给了那位小姐一枝白玫瑰,”他轻声温和地说,“能不能也卖给我一枝?”

      说实话汉尼拔上门来找你做生意,你非常欢迎。有钱人上门给自己送业绩这种好事只有傻逼才会拒绝。但你他妈的没想到汉尼拔上门就买一枝。

      就买一枝啊!他对得起他身上的定制西装吗???

      虽然心里吐槽prprpr,你还是假笑礼貌地抽出了一枝新鲜的白玫瑰。

      “要包装吗,先生?”

      “和那位小姐一样就可以了,谢谢。”

      和阿比盖尔一样?为什么?

      你总感觉汉尼拔在提示你什么,但模糊的记忆和最后的死亡让你没法信任这个食人魔。你只是沉默地看着他接过了白玫瑰,目送他离开花店。你看见他浅棕色的眼睛不带感情地瞥了你一眼,然后缓步消失在街角。托他的福,你不幸的错过了末班车。老板的住址你并不知道在哪里,现在眼下只有两条路,一是留在花店睡觉,二是去阿比盖尔家借宿。虽然汉尼拔若有似无的暗示让你对阿比盖尔产生了陌生的怀疑,但你还是决定去她家。这总比一个人留在花店要安全,毕竟你可不知道食人魔有没有走远。

      顺利地敲响了阿比盖尔家的门,片刻之后年轻姑娘惊喜的脸庞出现在门后。你任由着阿比盖尔拉着你进了门,手里不动声色地揣着一把剪刀和一枝白色玫瑰。带上剪刀是出于自卫,而带上白色玫瑰……

      不可否认,这是该死的汉尼拔给你带来的第六感。脑海里男人临走时的一瞥一闪而过,你突然觉得脑海里的线索蹿了过去,可惜你还没来得及抓住,就被一双有力的手掐住了喉咙。

      操,玩脱了。

      你心里大惊,随即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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