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教导契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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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尼正在处理数据分析，他顺手揉搓了下狗头，在黑狗蹲到他脚边时也并没有阻止对方钻到他脚下的行为。
直到他反应过来这里是哨向的世界。
卞尼：“……”
他拉开椅子，低下头，静静看着窝进他办公桌下面的哨兵。
“汪唔”
剪去半耳显得格外精神抖擞的工作犬此时匍匐在地上，可怜兮兮地叫到。
“下午好，占。”男人把黑狗抱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黑狗站到他大腿上的状态。
卞尼的躯壳大概受到新的运动习惯影响，体成分受到了一定改变。那大腿触感柔软，但在承受了大狗体重后又存在一些微微发力的肌肉触感。黑狗不受控制地用爪按了一下，又很快压下自己这些本能的冲动。
“吃过了吗？”人类抱着他站起来，到了厨房边。
黑狗一被他放下就冲到壁橱里拿出了狗盆叼到卞尼脚边：还没吃过，要吃。
卞尼也没有。黑狗是知道男人作息的，特别会选合适的时间到来，然后作为一只需要投喂的狗获得主人的食物。
卞尼向导是个不太会拒绝动物的人。占偷偷观察过很久确定。
准确的说，卞尼向导不太会拒绝事情，为了避免麻烦他很少和人类有工作交接外的社交，他常常避开视线，变化路线，调转方向。但他真的很乐意过度照顾小动物。所以他不太会拒绝动物。
这里的“过度照顾”是指，当时真的有很多兽态哨兵快住到他家里去了。
准确的说，有几个兽态哨兵在外面甚至为了卞尼向导筑了巢。
占曾经也在那个小巷里搭建了自己的狗窝。
如果不是后来遇见了外出的卞尼和蒲合……
现在，在向导几次含糊不清的拒绝之后，他们似乎已经在这种人狗状态里交流自然了。
占得到了他的午餐。向导亲自做的。挑选了新鲜鸡胸肉，一些煮熟又放到常温的肉粒，一小部分牛肉，一些脆骨，一点鱼油。
杜宾需要新鲜又常温的食物，占身前狗盆里的食物按照他的体重运动量以及年龄搭配。以及一个专门的饮水机。
非常高端的犬类的饮水机，随时为饲主进行饲养的杜宾提供新鲜的饮用水。
卞尼给占准备好了食物便离去，在完成了自己的进食后准时回来，收走了剩余的食物和食盆。
三十分钟，占的进食时间，在他的运动量体型和毛色情况进入卞尼的数据库后，他获得了绝佳定制的照料，以及每顿时间不多不少30分钟的进食时间管控。
仿佛回到了那段塔里特殊的训练期。
只是会更好些。比如现在他绕着男人走的话很容易被抱起来揉搓。有时候是顺手的揉捏，有时候会仔细检查他的身体情况，确定他的肌肉比例和体重。占有很好控制自己的睡眠时间和质量，完成卞尼的训练计划和日常生活安排，所以他可以得到乖狗狗应得的夸赞和奖赏。
居之上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卞尼向导在工作台前，哨兵占化为兽态趴在向导脚边。他上来的时候占甚至抬起身子看了他一眼，随后又懒洋洋趴下。似乎一只确认他无害的工作犬。
少年低头，发里也没有钻出触角。似乎是整理了一会儿情绪，才和卞尼报告：“这是目前各个哨兵的支持率。”
和壮石预计的差不多，向导准备在这个时间点附近确定组长了。
他们可能12人一组，也可能分成更小的组，但总之，哨兵们在战斗组的影响力和战利品划分上，将分出高低。
居之报告的时候会探出触角，之后又会缩回去。他时不时会看一眼卞尼脚边的哨兵，看了后触角会缩得更严实。
“教导契约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汇报完成后向导问他。
这会儿居之的触角是真的吓出来了，在头上乱颤，小小的黑色眼珠看着占的方向，少年结结巴巴地说：“教……教导……我……啊……”
“噗。”
狗发出了不属于犬类的声音。
占化为人形，坐在地上：“看我干嘛？我可没有教导契约。”
教导契约在哨向关系里算比较亲密的契约，亲密度在匹配契约之下，组契约之上。是一种向导承担教导和驯养义务的契约。
如果在塔里组建，说明这个向导想对这个哨兵负责，不但提供教导，大概率还会承担对方就业和进组。如果之后不方便同组工作，向导也会助力对方进入自己沟通得到的组里。
如果是塔里就开始相互挑选的哨向，这样的契约不少见，尤其是B级挑选G级。但在这里就很少见了。他们是塔毕业后的组，本就很少有向导对塔里毕业又没有继续进修的哨兵们有教导欲望。另外在等级上，B级向导大多会和一大批D，少量C，甚至一点同级签订契约；G也许可以，但往往带上了别的意味。
高等级的B级别向导，低等级G级别的哨兵，教导契约签订后会怎么进行训导呢……
卞尼和居之他们只是普通的劳务关系。
居之抖着触角。
所以他才一开始没答应的。
和卞尼向导签订进一步契约是好事，但世上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那种无缘无故的善。所以占虽然让他别看，居之还是会不自觉注意力飘过去，想到自己签后，是不是也会过上这样的生活：成为向导手边脚底的宠物。
“呲”哨兵发出不耐的声音，重新化为兽型，不去看那个得到他心中向往的契约还在那里摇摆不定的G级哨兵。
卞尼任由黑色工作犬钻入自己工作桌下，围着他的脚转，对居之说：“你和占不一样。”
男人向下伸出手，按住了工作犬。力气不小，但也不凶，然后轻轻拍拍安抚。
“只是一个教导契约，”向导说，“我希望你可以成为更加敏锐精算的数据师。”
居之原来的方向是侦查和防御。能力都很差，受兽态种类的局限G级基本就是他们的天花板。
是卞尼提出给他重新规划方向，居之也是真的因此看到了升级的希望。
如果真的可以上F，他的人生会大不一样。
F级别的蜗牛兽态数据师，明显更容易找到入组机会，甚至得到一个安全的大后方位置。
他会一次次参加组的面试，自然不是那种得过且过的人。而且他隐隐感知得出男人是想要他做到什么地步。
不是止步于F的。
“好。”居之说。他慢慢放下手里的东西，跪上向导办公区柔软的地毯上，“之后，拜托您了，卞尼向导。非常感谢您愿意栽培。”
少年收回了触角，动作乖顺，头抵上地板。获得了男人无奈地一句：“不必如此……”
之后便是那对哨向间的疏导。
作为工作犬而不是哨兵的占没有出去。
他黑色的眼睛见证了这一场不太寻常的疏导。
他亲眼看见居之的眼产生了变化。毫不怀疑这个哨兵在刚刚特殊的疏导之间掌握了新的高价值技能。
毫不怀疑，被哨兵们看做希望但万中无一的疏导进阶，发生在了自己面前。
占懒懒摇了一下尾巴，对向导不同寻常的教导方式并不太起反应。
哪怕没有向导教导的时候是直接使用疏导往哨兵身躯意识里灌输能力的。
电梯之后缓缓关上，卞尼重新抚摸着自己的爱犬，继续工作。
而居之，则选择在巩固自己新得之前，去见了巢巴。
“你是说……你怀疑卞尼向导拥有让哨兵跨级的能力。”巢巴正在角落里休息，附近没有其他人，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围了一圈圈虫蚁。他听完居之哨兵的话，口吻不算波动地重复。
居之正在小心避开那些蚁族，找地方坐下。
“巢巴哨兵之前，不是也有类似的行为吗？”小蜗牛问。
空气停了一会儿。
好久后才听到巢巴的笑声。他说：“你也是真敢问。”
短发但显得格外艳丽的男人笑着，任由那些虫蚁爬遍他身躯。
“那个急速升级的虫类异种，可是，很快就，在战场上，消亡了。”蚁后瘫软在身后的虫群上，轻轻，慢慢停顿地说。
巢巴的身份一直存疑。
尤其是那些事件之后。
和异种沟通，让虫族兽态的哨向和异种升级，以及一些不符合哨向和异种行为模式的事情。
有蚁类哨兵为他献躯，毫无意义飞蛾扑火的牺牲；有异种怪物为他强行突破，献生战场的助他。
“所以你呢。”蚁后问，“你想为向导付出生命吗。”
少年张了张嘴。过了段时间摇了摇头。
就听蚁后又笑起来。他这时候笑得有些奇怪，人语里似乎有夹杂了一些其他奇怪的东西。
最后又低声喃喃：“没有啊。”
之后居之就听不清了。好像是一些饱含某些感情的话。
感觉到对方似乎更需要安静的独处时间，居之悄悄道别离开。
“你性子，倒是有些不一样了。”巢巴在居之身后说，“有点向导的影子。”
“他也是这样，善于用这些礼仪包裹自己。很不错的防御。”蚁后的腔调缓缓，“隔开危险，隔开不必要的纷争，隔开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对方还要叹一句他温尔文雅。”
居之回过头，这里刚好出了角落的阴暗区，阳光洒在他浅色的蓬松发上，照亮他的微笑：“是夸奖吧。”
“我就当是进步夸赞啦。谢谢巢巴哨兵。”少年说。
巢巴似乎被对方的反应震到了，看了好一会儿，终于是看着对方眯起的眼睛摆摆手：“去忙吧，向导的小蜗牛。”
直到对方走远，才听到巢巴喃喃：“教导契约啊。”
角落里，黑发黑衣仿佛要融入阴影。
只听到有人似乎在叹息：“他还没有吧……”
“说起来，小蜗牛，是怎么找到我的……”
黑暗里，几乎没有气息。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9章、教导契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