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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针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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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冽凛眨了眨眼,看着她怒气腾腾的脸,把手中那块碎开的蝴蝶纽扣递给她,语气很淡,“不是我。”
他低着头,垂着眸对上她的眼,眼眸中似乎带着淡淡的无辜以及委屈。
对上那双眼的瞬间,涔池心某处莫名塌了一块,对心中坚定不移的认知感到了怀疑,心中的怒火也顿时消了一半,却仍凝视着他,语气也冷冰冰,“可是我刚刚明明看见你从那边走过去把它踩碎了,然后才捡起来的。”
刚刚涔池从外边走进来,朝自己的座位望过去时,恰好看见陈冽凛走了两步走到她的座位那,也看见了他的脚踩在了那个蝴蝶纽扣上,然后就看见他低头去捡那个纽扣。
“我并没有踩到它。”陈冽凛神情坦然淡定地说,眼中不含一丝心虚。
“或许是你看错了,我确实没有踩到它。”
涔池垂头看着手中那枚小小的分成两半的蝴蝶纽扣,上面的颜色已经因为长时间摩挲而掉色了,足以证明这枚蝴蝶纽扣对它主人的重要性。
她垂着首,声音低沉下来,语气染着几分低落,“不管是不是你,那都不重要了。”
陈冽凛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扯着嘴角笑了笑,没再说话。
他明白,有些事不信就是不信,怎么解释也是没用的。
就在这时,林乔也走了过来,语气温柔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陈冽凛扫了眼涔池,正准备开口时。
涔池却先一步开口,她脸上又重新浮现笑容,摇头道:“老师,没事。”
林乔在不远处也看见了涔池刚刚的表情和动作,她也是第一次看见自己这位学生脸上浮现那样的神情,一时还有些惊讶什么样的事情会让她这样,这才走了过来问。
不过现在看来,这两位是都不愿意说出实话了。
她也不勉强,浅笑着:“没事就好,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老师,不要起什么冲突。”
涔池还是笑着点头,“老师,不会的。”
等林乔走后,涔池捏着那枚蝴蝶纽扣,面无表情地坐回到座位上,一眼也没看陈冽凛。
下课后涔池等着所有人都走了,才缓缓从教室走出来。
忍着肚子痛一步一步从楼梯走下去,几乎是走一步就停一下,她真心觉得自己今天很倒霉。
脑海中骤然浮现出一张脸,涔池忍不住叹了口气。
缓缓推开那扇小门,涔池准备到旁边的便利店待一会,买份关东煮吃,暖暖胃再去买点止痛药。
却不料一推开门就看见了一个早已经离开的人,就站在离小门的不远处。
少年站在夕阳下,光影错落着打在他的头顶,衬得他头发蓬松柔软,同时也让人看不见他的神情,他逆着光朝她走了过来,伸手递给了她一袋东西。
涔池犹豫着没接,不知道他这是因为弄坏她的蝴蝶纽扣的歉疚还是什么。
“拿着。”
涔池还是没接,视线落在袋子上的那几个大字,“什么意思?”
“止痛药。”看她不接,陈冽凛把药袋丢在了一旁的地上,语气淡淡:“不要就丢在那。”
说着就转身走了。
涔池抬眼看着他背影越走越远,直至消失不见,视线还是移到了一旁地上的止痛药上。
她觉得莫名其妙,忍不住呵了声,抬脚往便利店走了几步。
快要走到便利店时,最终还是忍不住倒回去把地上的药给捡了起来。
低声骂道:“真他妈撞了鬼。”
*
第二天回学校上课的时候,涔池把书包往桌子上一放,正准备坐下去,就听见陈冽凛从门口走进来对她说:“你的座位在里面。”
涔池有些茫然地看向他,不太懂这是什么意思。
陈冽凛走了过来,把站着的她往座位里面轻轻推了一下,又把她的书包往里面的桌子上放,“换了个座位。”
涔池这才仔细一看,发现陈冽凛竟然把她的桌子和他的桌子换了个位置,现在变成她必须要靠墙坐着,也必须要从他的身后才能出去了。
本着没什么好说的,也不想和他有什么交流的想法,也就没再提出把桌子换回去的事。
课间的时候她因为肚子隐隐的痛想要去接点热水,刚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就看见陈冽凛椅子往后一翘,整个人后仰,椅子靠在了后面的桌子上,他的腿也抵着前面,侧眸看她。
“不让出去?”涔池顿时掩了笑意,觑着他。
陈冽凛笑了起来,“同桌,我可没有不让你出去,我就伸个懒腰而已。”
“你的懒腰需要伸成这样?”
“对啊,怎么了?”
涔池捏着手中的保温杯,没说话,看着他把懒腰缓慢地伸展开,犹如在她眼前放着电影里的慢镜头般。
很慢但很好看的那种唯美电影画面。
涔池也不催他,看见他伸完懒腰后身子往前靠,椅子也跟着往前移了移,这才赶紧从他身后钻了出去。
看着涔池的背影,陈冽凛嘴角的笑慢慢淡了下去,眸色沉了沉,思绪渐渐拉长。
下午上课的时候,涔池因为昨天晚上肚子痛没睡好,这会眼皮已经开始打起了架,头也开始往下坠。
就在她意识开始模糊时,耳边突然乍响一道男声。
“杨总,涔池问你她困了能不能趴会。”
听见自己的名字,涔池顿时清醒了一大半,抬头就对上杨桦的目光,她咬了咬牙,偏头看向陈冽凛,狠狠挖了他一眼。
“涔同学,你困了啊?要是实在困得不行,就先趴会休息一下,先养一下精神再听课,不然这样上课也是没有什么效果的。”杨桦停了下来,笑吟吟地望着涔池这样说。
涔池笑了笑,倒也没拒绝,她确实很困,还是不由解释道:“老师,昨晚我肚子痛得一晚上没睡好这才有些困的,最多趴几分钟,待会下课了我再问同学这题怎么做。”
“没事没事,你趴一下,对了,你们谁要是困了,也趴一会,但是最多十分钟哈,超了时间老师就要喊人了哈。”
其他人都笑了起来,被杨桦带了一年多年,也都了解他的性格,知道这不是开玩笑的,但也没人说什么,都乖乖地听起了课。
见视线都没再放在他们这边了,涔池这才睨向陈冽凛,“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虽然她确实能有时间睡觉,可这并不是她想要的方式,况且还是这样的引人注目。
陈冽凛嘴角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淡声道:“没什么,看你不顺眼。”
涔池忍不住嗤了声。看她不顺眼,昨天干什么还给她买药?
因为愧疚?
不过她也懒得跟他说些什么,讨厌也好,喜欢也好,她都无所谓。
等到她被说话声吵醒时,才发现已经下课了。看了看时间,发现从她说要趴着睡那会,离下课也就只有六七分钟了,所以她一睡就睡到了下课。
又缓了缓,她重新看向刚刚杨桦上课说的那个她没听完的题。
“不会啊?”陈冽凛忽然凑近她那边,侧眸看着她,眸中似有若无的挑衅。
涔池斜了他一眼,把书移开了一点。
“这题我会。”
涔池冷着声:“不需要。”
“为什么不需要,你刚刚不是说不会的等下问同学吗?我不也是同学吗?”
“怎么?不敢?”
涔池捏着笔,静静地看着他,手指摩挲着笔身,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呵了声,假笑着:“好啊,那就谢谢陈同学了。”
陈冽凛讲得快,步骤也简单,涔池听得半懂不懂的,眼神渐渐就开始茫然起来。
陈冽凛见状,眉拧了拧,“你傻?”
涔池吸了吸脸颊两侧的肉,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下去,忍不住呛道:“你讲这么快,我怎么可能听得懂?”
“这已经是正常速度了,你听不懂,那是你的问题。”
涔池本来不想再继续听下去的,可又觉得没必要,于是就忍着不耐,把整个题学会了。
后面陈冽凛又跟她讲了几次题,两个人常常因为一些题而争执起来,声音大的时候,甚至整个班都能听见他们俩争执的声音。
渐渐的,一班都知道新转来的同学和陈冽凛似乎不怎么对付。
一天,涔池上厕所去了,宁弄堂左望右望后,发现人没在,才敢凑到陈冽凛跟前去。
“哎,不是,哥,你这么凶干嘛?人一小姑娘哎。”
小姑娘?
陈冽凛在心中默念着这三个字,有些想笑,小姑娘这个词可不适用于在涔池身上。
“平常你跟我们讲题不是挺有耐心的吗?人一娇滴滴的小姑娘,一天对咱都是笑吟吟的,你这是干什么呢?我都差点听不下去了,哥,这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啊?”
陈冽凛怔愣了一下,掀起眼帘,“很凶吗?”
宁弄堂点点头,“很凶!”
陈冽凛笑了笑,“凶,就对了。”
*
不知不觉中,涔池也来了一班一个月,正逢月考来临。
以她上次的校排名,她排在第二考场。
或许是因为陈冽凛这几天对她的教导,涔池能感觉到她的物理是有提升的,所以,她对这次的考试,还是挺有信心的,至少提升名次是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