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粉佳人梦》浮华之末

8、Chapitre 1-8

　　全珊珊还没来得及问萧乐儿所谓的好戏是什么，就被萧乐儿拉到萧如海的面前。

　　宴会还没开始，只有少数的宾客零散的在大厅里闲谈，萧如海站在一侧大立柱的旁边，手中捏着一只细高脚酒杯，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身边人说着话。

　　全珊珊以前见过萧如海两次，人如其名，萧如海身高体阔，不笑的时候十分严肃，一双商人特有的精明眼眸，高挺的鼻，有些刻薄的薄唇，这些都安在他的身上，竟是说不出的合适，好像这个人就该长成这样。

　　“伯伯。”

　　“萧伯伯，您好。”萧乐儿和全珊珊向萧如海打过招呼。

　　萧如海望向萧乐儿，温和的笑了：“乐儿，你二姐一会儿就到。”又转头向着全珊珊说，“珊珊啊，真是越大越漂亮了。”在这里见到全珊珊，萧如海的心里是十分惊奇的，他知道萧乐儿找过佟蕙，只是Vénus的审核太过严格，即使是身为主办方的他们也拿不到多余的请柬，如果没有殷实的家世背景，根本不可能来到这个商宴。

　　萧如海虽然心中疑惑，但是碍于身边还有其他同行客商，也不好开口询问，只把萧乐儿和全珊珊介绍给身边的人认识。

　　全珊珊趁着萧如海向萧乐儿灌输‘站在这一边的是某某公司的总裁，站在另一边的是某某公司的持股董事’的时候，偷偷的一个人溜到了角落。

　　这些复杂的商务哲学根本不是全珊珊所能接触到的。

　　只有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全珊珊才觉得自己的头脑能够清醒一点，面对心中的失落与不甘，全珊珊只有不断的提醒自己，这里的世界和自己完全没有关系，自己还没有参与的权利。

　　站在这个大厅里的人，随便挑一个出来，在外界都是翻手云覆手雨的名流政客。

　　再听听萧如海是如何介绍自己的‘侄女的一个好朋友’。虽然事实确实如此，可全珊珊终究无法忽视那些大客商发笑的唇角和探究的眼神。

　　人，是贪婪的动物。

　　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也不会觉得自己该有什么。但当你的欲望被稍稍满足，拥有了第一件珍品后，立刻就会想要第二件、第三件、第四件……甚至更多。

　　全珊珊是俗人，所以她也会有贪欲。

　　没有收到请柬的时候，她不会想来这样的酒会，在所有人都在谈乱财经、股市、政局的地方，杵那儿一站，只能给人看笑话。

　　但是当全珊珊收到宴会请柬之后，她觉得，自己说不定能够站得更高一点，穿着漂亮的衣服，优雅的端着酒杯，在舒缓的音乐声里，和那些只在电视报纸上出现的商界政界名人站在一起侃侃而谈，谈古论今。

　　所以当萧如海点破她幻想的时候，全珊珊的心里咯噔一下，失落了。

　　就像是穿着最美的礼服和王子跳舞的灰姑娘，一曲还未终止，时钟已经敲响，惊慌失措的灰姑娘低头一看，原来自己穿着的还是那件破破烂烂的旧衣服。一切，不过只是一场梦。

　　全珊珊斜靠在角落，看着一个又一个青春美丽的少女、成熟优雅的少妇在衣着翩翩的男子带领下走进宴会厅，她们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热情而矜持的微笑，而自己，只能远远的站在圈外，驻足观赏。

　　萧如海圈着萧乐儿的肩膀，将她介绍给每一个进入场地的青年才俊。

　　全珊珊暮然想起萧乐儿比自己还大上几个月，不久就要步入二十五岁了。

　　二十五岁，说来有些可怕，想着自己未来的日子，全珊珊的脑子一片空白。

　　二十五，这个年纪的女人已经要开始学会忍让与接受。也许自己也会和大多数人一样，听从家人的安排，相个亲，吃个饭，然后大家在你不认识我我不了解你的情况下结婚，不谈感情，只过日子。

　　如果双方没有太大缺点，不是过不下去，到了二十六七再生个宝宝，从此便把心思都放在孩子身上，拉拉扯扯他到二十，自己也步入四十六七的年纪，之后便操心孩子的工作、恋爱、结婚，期待着含饴弄孙。等孩子稳定下来，自己也该有六十了吧。

　　半百都过的年纪，还能折腾什么，不过是养花逗鸟，抱抱狗摸摸猫，看报下棋晒太阳，坐着会发出嘎吱嘎吱声响的藤木摇椅，喝杯浓茶，过着老年人都有的懒散生活。

　　慢慢的煎熬与等待，直到八十四再踏入一寸见方的小小木盒。

　　然后，一生便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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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掐着时间，贺文青和毕阳晖一前一后步入宴会大厅，两人一个穿白色西服，一人穿黑色西服，放在一起甚是惹眼。

　　“是Vénus的总经理和龙华集团的总经理。”

　　“真是年轻有为。”“才华出众。”

　　“是啊，两个青年才俊……”“不错，不错……”

　　贺文青双手斜插口袋，只是悠闲地往那儿一站就惹得一群女子投来暧昧的邀请目光，贺文青一一看在眼里，嘴角上扬，噙着似有似无的笑。这种巴结他的人多如牛毛，他还不至于每一个都要结交。

　　而一旁的毕阳晖则冷着一张酷脸，很多女子在眼神勾搭后，见他依旧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死人脸，也把目光转向了一旁的贺文青身上，果然还是善于微笑的人看着亲近。

　　“今天这儿是萧氏天翔国际的商会，他们才是主角，我也是有幸被受邀在列，大家还是多和萧董事打好交情才对。”贺文青见大一群人作势要围住自己，便抬腿走到了萧如海的面前，客气的打过招呼，“萧董。”

　　“嗬，一句萧董也太见外了，贤侄不嫌弃我萧某，就改叫一句萧伯伯如何啊。”萧如海乐呵呵的对贺文青说道，显然他对贺文青的印象非常的不错，更有意拉近两人的距离。

　　“怎么会，萧世伯，以后还要劳烦您多多照顾。”贺文青一席话不卑不亢，叫声世伯，不算特亲近，也不见外。

　　“哈哈……好，不愧是Vénus最年轻的总经理。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侄女，萧乐儿。”萧如海把萧乐儿拉到面前，“这位就是Vénus的总经理贺文青，你们都是年轻人，年轻人话题多，好好聊聊。”说完拍了拍萧乐儿的肩膀就撤到一边另找毕阳晖客套去了。

　　众人眼睛贼亮，又都是混迹商场的老狐狸，哪里会不知道萧如海的想法，只能暗叹一声慢了一步，纷纷识趣的绕到了别处，独留下贺文青和萧乐儿两人。

　　就是傻子也看得出来，萧如海是要把自己的侄女介绍给贺文青，其他还没来得及介绍自己女儿或是自我介绍的各色美女们，只能暗地里愤恨的瞪着水晶灯下闪闪发光的萧乐儿，恨不得站在贺文青面前的那个是自己才好。

　　“你就是这个Vénus的……总经理。”萧乐儿挑着眉上下打量了一翻贺文青，白皮肤，白西服，白西裤，白皮鞋，棕头发，大眼睛，高挺鼻，菱形唇。萧乐儿怎么看他都是一副人畜无害的乖巧模样，怎么可能嘴巴那么毒？难道是珊珊搞错人了？

　　“对，是我，萧乐儿对吧，你好，初次见面。下次有机会请你吃饭。”对于漂亮的女孩子贺文青还是很有耐心的，比如他不会计较浪费的时间、金钱或是口水，更何况眼前的美女还是萧如海的侄女。作为一个精明的商人，贺文青觉得自己有对萧乐儿稍微热情点的必要。

　　“行啊。”萧乐儿笑得自然，她对贺文青的第一印象挺不错，成熟，大气，好相处，长得也很帅。

　　两人又各自说了些话，萧乐儿想起一直没看见全珊珊的人，就找了个借口离开了贺文青。

　　英华作为随侍站在立柱的阴影后，他看见全珊珊没有和任何人站在一起，而是一个人靠在隐秘的墙角，脸色不是很好的样子，想了想还是上前来询问：“全小姐，您没事吧？”

　　“呃……”全珊珊突然被人叫住，露出一副错愕的表情，半天她才想起自己的处境，牵强的扯开嘴角，“没事，刚刚有点不舒服。现在已经没事了。”

　　没事了……全珊珊在心里也这样对自己说，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天苍苍野茫茫，剩一人也放羊……额、接错了。

　　“需要我为您拿杯水过来吗？”英华对全珊珊的印象不坏，而且他也只是做了一个侍者该做的事情。

　　“那……麻烦你了，谢谢。”

　　英华行过礼后走向一旁的料理台，在酒水桌旁转了一圈，最后倒了一杯橙汁，拿回来递到全珊珊的手上：“喝点橙汁，甜的应该会舒服点。”

　　“谢谢。”全珊珊伸手接过，心里却陡然冒出离开这里的念头，也许，这里真的不适合自己。

　　“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全珊珊捏在手中的玻璃杯一紧，这个声音，好像是……

　　像是为了印证全珊珊的想象，英华朝全珊珊面前的英俊男人恭敬行礼，“总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