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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尾声三-take a bo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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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日子将无聊无限延长,唯一的闪光点是机缘巧合之下,翟默跟自己远亲家一小妹妹聊了起来自己离开已久的某个姨姥,才知道她那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姨姥姥就是所谓的大家闺秀,翟默记得她写一手娟秀的小字,笑起来温柔的样子像是融化的春水,就算在晚年重病缠身,也是仪态端庄。当她第一次见到情定终身的男子时,她自己形容道“整个人就像是春日湖上的浮冰一样,在阳光下慢慢融化,”小表妹叙述说,姨姥姥告诉自己这些的时候,羞涩的表情就像是回到袅袅婷婷的豆蔻华年。
可惜在那个军阀割据的动荡年代,所有的缱绻缠绵随时会变成易逝的飞烟,天不遂人愿她青年时痛失爱人。苦痛之后,仅仅凭对爱人承诺和追忆,姨姥姥一个人毅然担起养家糊口的重担,据说她靠为别人制作缝补衣物补贴家用,前半辈子从来没在午夜前睡下。翟默很难想象,一个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是怎样默默承受这一切的。
翟默知道,在那个年代的很多人,坚守都是镌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就像这位让人肃然起敬的老人,在柔弱的外表下深深蕴涵着无可比拟的韧性。
小表妹还说,姨姥晚年知道自己身患重病时并没有多大情绪波动,每日只是照顾照顾那些花草,淡然的就像是要远行一般。
“终于又能跟他见面了。”她柔声细语的说道。翟默能想象,在那一刻,她仿佛又回到初识的春天,晴日之下,杏花花瓣像雪般纷纷攘攘落下来,无边花雨之中,少年抬头,看到了不相识的少女,一愣后接着露出是灿烂如春光般的微笑。
倒不是什么苏三起解红拂夜奔梁红玉击鼓背着十三把砍刀劫法场之类荡气回肠的故事,姨姥的故事一句话就能说完,可平淡之中的坚持越显珍贵。
甜甜啊,就算人家牛郎之女一年还能有个指望,我等你可是可是等得忿忿儿的。死甜甜你快回来,搞得老子跟王宝钏苦守寒窑似的,你薛仁贵征西什么时候回来再不回来我就老了,再不回来你就给个糟老头子推轮椅吧!
等啊等啊,翟默等到了王姑娘他们都毕业了;
等啊等啊,等到了毕业典礼上一帮穿着学士服的兔崽子把自己高高扔到半空,自己掉下来的时候还故意一哄而散,只剩下翟默一个人哎哟哎哟,一边捂着老腰一边疼得呲牙咧嘴的说,没事儿没事儿,同学们玩得开心啊;
等啊等啊,王姑娘他们都搞开告别演出了,这回唱的是很正经的《take a bow》。这种离别的歌总是让人心情复杂,我翟默猛男没哭,翟默后来反复强调。但据目击者证明,翟默一边哭一边陪着王姑娘不知道吹了多少瓶啤酒,还抱着酒瓶哭,哭出了风格,哭出了特色。各种细节连目击者都羞于启齿,最后还是大姑娘老少爷们儿把他送回家去。整的毕业会跟生离死别似的。
——喂,甜甜,为什么我们生下来后要把被整个世界接受,被所有人喜欢当做终极生存意义呢?难道这个世界就是对的么?沿着所有人喜欢的轨迹运行,那么我们到底是什么,是我自己还是别人目光注视下流水线出来的相似产品呢?
——自己选择不妥协的路,无论如何困难也要挣扎着走下去,可直到你的出现我才知道,我只希望牵着你的手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