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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凛冬双生 ...

  •   儿科急诊室永远是天底下最喧闹的地方,时不时响起的救护车警笛、啼哭的孩子,痛心疾首互相指责的父母和永远脚步匆匆的医生护士构成了一幕幕生动的伦理剧。

      二号急诊室里,七八岁的男孩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小腿无力地平放,脚腕以一个极不自然的弧度向内折去。

      穿工装背心的中年男人一脸自责,连连跺脚叹道:“怪我,都怪我,风筝掉到树上,我说再买一个就完了,可这孩子非要去捡!我怎么也没拦着他呢!”

      旁边一个哭花了妆的显然是孩子母亲的女人跳起来,把尖尖的指甲戳到男人脸上骂道:“你还有脸怪孩子?你个窝囊废,我就不该让你来探视孩子!”

      男人大怒:“我是他爸爸,法院判的我有探视权,有本事你跟法官说理去!”

      “你还有脸说,有你这样的爸爸吗?”女人像疯了一样抡着手提包上去跟他扭打起来。

      “够了!你们影响到医生看诊了,要打架的出去打!”护士将盐水瓶挂在架子上,厉声喝道。

      像被抽掉了发条的玩具,女人顿时不做声了,讪讪地退到角落里站着,把目光投注到了那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身上。

      只见他先是用听诊器在孩子胸口听了一会,命身后的实习生记录一些心率体温之类的数据,又小心地托起病人的脚腕检查患处,温和地问了孩子几句话,才转过头来对护士说:“踝骨处软组织肿胀,有明显内出血,压痛感显著,可能存在移位性骨折,先做个CT看看再说。”

      这一转头,男孩的父母才发现,尽管话语里透着专业娴熟的气息,胸口的铭牌上也明明白白地写着“主治医师:周书致”,但白净无须的脸庞让这位医生看上去顶多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

      在医疗这样一个年龄跟技能高度正相关的行当里,又是在儿科这样一个患者不能自主、父母关心则乱的科室,这样的年纪是很容易被人置疑的。

      男孩的父亲忍不住插话:“孩子的腿都这样了,明显是骨折了,赶紧往手术室里送吧,还做什么CT?”

      “就是,”女人也赶紧上前补充道,“伤得这么重,一个医生能看好吗?是不是该多请几个医生看看呀?”

      “手术哪能说做就做?你说了算,还是医生说了算?”护士不悦地说,“周医生是我们医院最年轻的主治医生,马上就要调到省里的XX医院去了。要不是今天他在急诊值班,你们想挂他的号,还挂不上呢!”

      XX医院是西南地区最好的儿童专科医院,向来以医术精湛和床位紧张、挂号难闻名,是所有患儿的父母又爱又恨、却又趋之若鹜的存在。

      男孩的父母顿时被镇住了。男人局促地低下了头,上前紧紧握住了周书致的手:“周医生,是我有眼无珠,求你一定要治好我儿子。”

      “是啊是啊,他还这么小,千万不能落下什么毛病。”女人也跟着抹泪道,“这孩子成绩可好了,要是成了残废,这辈子不就毁了吗?”

      护士突然扯着嗓子低声咳嗽起来,拼命给二人递着眼色。

      男孩的父母不解其意,一脸茫然。

      周书致笑笑,冲他们点头:“尽我所能。”又转头对护士说:“我还有个手术,晚上六点结束。你先给他冷敷止痛,等CT结果出来,立刻告诉我,再通知骨科陈医生过来会诊。”说完便向外走去。

      男孩的父母这才发现他走路的速度比寻常人要慢,而且脚步左重右轻,一瘸一拐,显然是腿上有什么残疾,用民间的话说,就是残废。

      两人都是一呆,半晌,男孩的父亲埋怨女人:“看你,说得都是什么话?这也太难听了!”

      女人又惭又羞,满脸通红。

      一个小时之后,男孩的CT报告出来,伤势果然颇为严重,周书致看了报告,当即决定会同骨科进行手术。他用长管状骨行交锁髓内针固定疗法,耗费两个多小时,才把已经出现移位的断骨重新对位。

      手术很成功,男孩的父母自然是千恩万谢,又拉着他百般询问术后恢复的各种禁忌与注意事项。

      等周书致换回常服,搭乘电梯下到停车场时,夜空中早已明月高照。他想发动汽车,尽早回家,却发现右腿抖得厉害,怎么也踩不住刹车。

      周书致只好停下车,挽起右边裤脚按摩小腿。

      车内昏黄的灯光下出现了骇人的一幕——休闲裤下,他的左腿是一个身高一米七的成年人应有的粗细,但是从右腿膝盖以下,腿骨开始急剧萎缩,干瘪的肌肉蒙住细小扭曲的胫骨,像一支摇摇欲坠的枯死的藤蔓,全靠手术植入的钢板,支撑着日常行走。

      从小看到大,周书致倒不觉得自己这只腿有多么丑陋。他只是略感遗憾——这只右腿剥夺了他很多应当有的生活体验。跳绳、骑车、跑步、打球......一切跟运动有关的事都成为奢望。就连学开车,都是被驾校当做特殊案例,再三向交管局申请备案之后,才被准许上路的。

      好在,在科技高度发达的今天,汽车可以代替双腿奔跑,自动化家电减少了大部分家务劳动,医疗器械可以辅助他在手术台旁长时间站立。自幼肢体残缺导致的些许自卑,也被多年行医、治病救人所带来的成就感所治愈。

      这支残疾的右腿,已经很少能困扰到他。只是在今天这样连续多台手术的长时间站立之后,它还是会隐隐作痛。

      书致躺在座椅上,简单估算了一下疼痛等级,觉得已经达到了4级,如果不用药肯定会影响睡眠。

      他想到自己明天满满当当的手术安排,拿起手机给值班台打了电话:“小郑,我是周书致,可以麻烦你到我办公室,把抽屉里那盒止痛药取出来送到停车场吗?”

      挂掉电话,书致原想下车等候,却不料那只伤腿疼得越发厉害了。疼痛的烈度已经到了让他有些诧异的地步。

      像这种因为先天发育不全造成的残疾,肌肉和神经早已经适应了骨骼与生俱来的残缺,不应该产生明显痛感才对啊!

      “看来改天有空,还得做个检查。”书致一面按摩着小腿,一面想道。

      深夜的停车场已经熄了灯,周围不见一个人影,车灯射出的光在墙壁上投下两个圆圆的光圈,几步开外便是一片黑暗。

      他又等了许久,送药的小郑还没出现,书致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已经过了10点,距离他打上个电话已经过去20多分钟了。

      小郑是他带的研究生,小伙子做事一向稳重靠谱。即便临时有事,也肯定会记得给他回个电话。怎么会无故爽约?

      书致拿起手机,拨了过去,电话只滴滴了两声就被挂断了,仔细一看,手机竟然一格信号也没有。

      这可奇了怪了!

      他所在这家医院承担了整个城市的夜间急救功能,救护车接送危急重症病人的时候,必须时刻与急诊保持联络。所以医院的地下停车场里也安装了特殊信号收发装置,通讯信号随时都是满格。

      可现在他的手机竟然打不出去电话,难道是通讯科停电了?

      忽然一阵凉意袭来,书致抬头望去,却发现不知何时,挡风玻璃外隐约飘着丝丝缕缕的烟雾。他把车灯的亮度调高,然后惊讶地发现整个地下停车场都被一层诡异的黑色雾气笼罩了。从车里望出去,能见度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

      “这是怎么回事?”书致喃喃自语。他想到医院存放的一些有毒试剂,赶紧从储物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和几个医用口罩,将浸湿的口罩叠起来捂住口鼻,发动汽车准备离开。

      就在此时车外黑雾凝聚,在半空中拧出一个巨大的漩涡,从中传来一股浩瀚无垠的磅礴吸力。那力量无形无质,仿佛可以直接作用于灵魂,轻易穿透了车身和人体的屏障。

      周书致只觉得眉心猛地抽疼了一下,便惊讶地发现自己飘了起来,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向着那个漩涡飘去,最终与之融为一体。

      黑雾散去,一黑一白两个人影出现在越野车前。

      望着灯还亮着却已经空无一人的驾驶室,浑身笼罩着黑雾的人问同伴:“我们这样做不会出事吧?”

      “有什么办法,谁让我们起先抓错了人。”被白雾笼罩的人叹气,“那个孩子本来应该一出娘胎就被杀死,谁能想到那个女人竟然肯出手保他?现在他的魂魄已经被我们取走,只能再找个‘生魂’蒙混过去。”

      “可是我们擅取生人魂魄注入异界躯壳,万一被上头知道可怎么办?”

      “哈哈,应该不会吧,”白色人影颇为心虚地咳嗽了几声,“我查过生死簿了,这个‘生魂’运气不好,生来有疾,被父母厌弃,至今无妻无子,过得蛮惨的。而我们给他找的这个躯壳,却是苦尽甘来、家庭和睦、福禄双全的命相。他过了好日子,阳寿尽时应该不会到阎王那里告状的。”

      “唉,也只能如此了。谁让你行事如此鲁莽?那个女人有三朝帝王之气庇佑,即便是我们也不能轻易招惹......”

      两人说着,身形逐渐隐入雾中,消散不见了。

      公元1655,清顺治十一年冬月十二日。

      雪风呼啸,天光黯淡,一场鹅毛大雪在三天前席卷了北京城。好容易今儿雪停了,凌冽的北风又从西伯利亚高原上呼啸而来,将落在地上的松散积雪又大片大片地扬了起来,整个北京城都笼罩在一层迷蒙灰暗的雪雾当中。

      这样的天气里,时年二十一岁的正六品銮仪卫云麾使纳兰明珠站在自家正厅中,听着隔壁产房里妻子觉罗氏一声高过一声的痛呼,刮风下雪的天气里竟然紧张得出了一脑门子汗。

      他终于忍不住拔脚走出房门,欲往梢间探视妻子,不料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觉罗氏痛骂:“纳兰明珠,你这混蛋!”

      明珠的嫡福晋爱新觉罗氏是已革英亲王阿济格的女儿、清朝开国皇帝努/尔哈赤的亲孙女,正儿八经的金枝玉叶。她与丈夫少年结发,感情一直很好,所以生孩子的时候骂一骂丈夫也是无伤大雅的。

      明珠站在帘外,跺脚叹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夫人你有那力气骂我,还不如专心些,早些把孩子生出来呢!”

      只听“砰”的一下,觉罗氏从里面掷出来一个瓷碗:“说得容易,你来试试啊!”

      “哎,你怎么能把药扔了呢?”明珠痛心疾首,“快快快,再端一碗来。”

      产婆又拿了碗助产药过来,明珠亲自端了进去。

      觉罗氏见了他不禁眼眶一红,喘息两声,竟哭了起来:“老爷,我不生了。我不生了。”

      “哎呀!”明珠急得眉毛乱颤,只恨不能以身代之。

      产婆道:“老爷别添麻烦了,您在这儿杵着,夫人反倒不能安心,且别处坐坐吧。”

      明珠就这样被赶了出来,刚出了房门,迎头一阵极大的风吹来,裹挟着无数冰冷黏腻的雪渣子,劈头盖脸地扇了他一脸。

      明珠怕冷风吹着了里面正在生产的妻子,赶紧回身拢好了帘子,又从院中捡了一堆鹅卵石,堆在门槛旁边,死死地压住了门帘。

      他再抬头时,只见风雪愈加肆虐,吹得院中的树木弯腰欲折。廊下挂着的灯笼那纸糊的脆弱身躯再也经不住摧残,被狂风剥去了精心绘制的大红纸皮,露出纤细脆弱竹骨来。

      明珠不禁微微叹出口气,时下政局就像这天气一样扑朔迷离,而他们夫妻乃至整个纳兰家的命运就像在这风暴中挣扎的一叶小船,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

      你道为何?

      原来,觉罗氏的父亲英亲王阿济格和已故的睿亲王多尔衮,是同母所生的两个亲兄弟。后来多尔衮在满清入关打天下的战争中立下大功、权倾朝野,成了大名鼎鼎的“皇父摄政王”,掌握天下大权长达八年之久。

      仰仗叔父的威名,觉罗氏和她的四个姐姐都在很小的时候就被皇室册封为“和硕格格”,取得了宗室女所能获得的最高封号,过了十几年金尊玉贵、无忧无虑的少年生活。

      可惜去年,多尔衮在塞北狩猎时意外身亡,当了八年“儿皇帝”的顺治清算报复,竟然将多尔衮带兵攻克山海关、打下大半个明朝江山的功劳一笔勾销,不仅罢黜了他的一切尊号,竟然还毁坟掘墓,把他的尸首从皇陵中挖出来当众鞭尸!

      阿济格为弟弟打抱不平,戎装上殿、咆哮朝堂,惹怒了顺治皇帝,也被下狱赐死。年仅十五岁的觉罗氏也受父亲、叔父牵连,被剥夺了封号,关押在宗人府里等候发落,险些一病而死。

      好在关键时刻,孝庄皇太后出手相助,将她指给彼时还默默无闻的纳兰明珠做福晋,又以“阿济格已经伏法,罪不及出嫁女”为由,将觉罗氏从宗人府放了出来,允许二人完婚。

      婚后,两人感情和睦,明珠仕途顺遂,觉罗氏又很快有了身孕,眼看就要开始一段崭新的生活。可就在这时,新上台的几个权臣又开始清算多尔衮的余党。

      作为多尔衮的嫡亲子侄,觉罗氏的娘家兄弟都被他们以各种借口圈禁流放。兔死狐悲,明珠夫妇悲痛之余亦是胆战心惊。就这样提心吊胆地过了几个月,觉罗氏在宗人府狱中落下的旧疾又复发了,这胎只怀了不到七个月,就即将临盆。

      在这个狂风肆虐、前途黯淡、随时就有杀身之祸的严冬,他们未足月的长子长女即将呱呱坠地,明珠如何能够不忧心呢?

      这时只听觉罗氏又痛呼一声,产婆兴奋地出来,贴着他的耳朵大声说了好几遍,才勉强压过呼啸的风声,使明珠听见一句话。

      “禀告老爷,夫人生了个公子。”

      “好好好!”明珠长舒口气,喜不自禁,抚掌大笑,一面命人赶紧去门口挂弓,一面祭出早已取好的名字,“大公子就叫成德了,纳兰成德。”但是转眼一看,产婆脸上的笑容却有些勉强。

      满人入关才仅仅十年,以前关外恶劣的生存环境使得幼儿存活十分困难,如果孩子出生在气候温暖、食物充足的夏天还相对容易存活,而生在寒冬的婴儿一出世就要与寒冷和饥饿做斗争,在医疗条件落后的时代就会很容易夭折。因此很多人都有种刻板印象,觉得冬天出生的孩子“福薄”。

      而按照这样的观点,小成德出生在这样一个风雪交加的天气里,似乎预示着他这一生就要与寒冷、病痛和饥饿作伴,鲜少有幸福欢欣的时刻。管家和产婆当然笑不出来。

      明珠明白过来,却怫然不悦地挥了挥手:“胡说八道!太宗皇帝也是生在冬天,哪里就福薄了?我偏不信这个邪!大公子的小名就叫‘冬郎’吧。”

      管家只得应是。这时产房里又响起了觉罗氏的痛呼。

      明珠一惊:“怎么回事,不是已经生出来了吗?”

      帘子那边传来产婆们惊喜的声音:“老爷,夫人怀的是双胎。腹中还有一个孩子。”

      “嗯?怎么还没完没了呢?!”明珠额上又开始狂冒冷汗。他是喜欢儿子,但是也不能把老婆往死里折腾啊,就是薅羊毛也没有逮着一只羊连续狂薅两次的道理啊!

      觉罗氏的痛呼又一次响起,声音却虚弱了许多。明珠越听越觉得胆战心惊,忍不住打起帘子进了产房,觉罗氏正躺在床上,虚弱地连坐起身来的力气也没有了,仍是叫着:“让我瞧瞧孩子。”

      明珠忙过去将她扶起来靠在自己怀中,产婆抱了个大红襁褓过来,放在明珠怀里。

      那是一个极小的婴儿,才四斤多重,小得几乎看不清眉眼,又轻得几乎感受不到重量,刚才被产婆打了屁股,也只是低低地哼了两声,好像虚弱得连哭闹的力气也没有。

      觉罗氏不由自责万分,潸然泪下:“他生这样小,想来不是身子骨健壮的,将来该如何是好?都是我这个当娘的误了他。”

      “夫人快别哭了,你腹中还有一个孩儿呢。”

      怀抱娇妻弱子,明珠不禁油然生出一股做父亲的责任感,他紧紧握着觉罗氏的手:“我们的儿子又不用干粗活,强壮与否又有什么分别?夫人,我纳兰明珠对天发誓,将来一定爵禄高登、封妻荫子,叫这两个孩子享尽荣华富贵,一世不为生计发愁。”

      “你这个大俗人!”觉罗氏破涕为笑,“连安慰人都只会说‘升官发财’、‘发财升官’!”

      “夫人英明,我可不就是个大俗人!”明珠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他逗弄着妻子怀里的小成德,笑道:“你通汉文懂诗书,将来儿子像他娘就行。”

      “又见红了,二爷也快要出世了。”产婆喜滋滋地说,“我们要接生了,还请老爷别处坐坐。”

      明珠还想赖着不走,不料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老爷,闻听老爷得子,世交们都来道贺。宫里也来了人,是慈宁宫的总管大太监梁公公,如今正在前厅喝茶呢。”

      “哦?”明珠不由脸色一肃。

      他在内务府銮仪卫任职,负责管理皇帝、后妃们出行的车马仪仗,所以跟宫里很多有头有脸的太监宫女都相熟。但梁四时乃是孝庄皇太后身边的总管大臣,体面威严,非一般宫人能比。

      明珠连忙吩咐管家照料妻子生产,自己整理衣裳,往前院见客去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我有回来开文啦。这次是双男主文。哥哥是土著,会读书科举的路子;弟弟是穿越,将来会走武职出仕。希望大家喜欢~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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