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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番外二 大公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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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驴名字的由来,大公驴姓佘,就是杨家将里佘太君那个佘,初中时我们有个英文老师巨文盲,第一次点名时直接整了句“余大公同学”,笑倒一片。然后老师就说,“不对吗,难道是大公余同学?”满堂哄笑。
比较搞笑的是,他口齿不清,念的是“大公驴同学”!
从此,他的名字就成了大公驴,老师们知道了,都免不得要打趣几句,真名反而没人叫了。
这位英文老师虽然只教了我们半年,但极具喜感,经常把我们逗得哈哈大笑,是位绝顶人物。
以下列举一二。
“同学们,注意注意!这是补丁四作局域的情况”!——不定式做主语。
“同学们,鳄鱼揍人可是我们的美德啊!”鳄鱼揍人——乐于助人!
“‘exciting’是什么意思呢?就是死人感到高兴、死人感到兴奋的意思!”——使人感到高兴,使人感到兴奋。
“同学们,用鱼缸看齐,不要劈头哦!”——用余光看齐,不要偏头。
我们后来引申了一下,余光中大概可以念成鱼缸中,不知道诗人会不会游泳。
大公驴是沈怿以前的哥们,跟我关系亦算不错,从小玩到大。我认识的异性中,大抵只有他是真正称得上朋友的。他虽然心思不够细腻,但为人很仗义。高中的时候,和我一起考进一中。
大公驴很早就开始喜欢卓贤,总是让我跟卓贤那里套关系,然而套来套去,我都觉得卓贤实在没有情爱细胞,她在哪里都比别人聪明超前,唯独男女感情上,一直处于未开化阶段。
大公驴一直辛苦而执着,我常指使他做这做那,他总是笑呵呵的,欣然领命,没有任何的勉强。在我慢慢长大之后,才发觉这样憨厚的人,是多么的难得。一个男人,你要他用心实在要比让他花钱难上百倍。
然而,卓贤跟从来看不见他的用心一样。卓贤对谁都和和气气,唯独对大公驴,心底有一种我说不上来的不冷不热。这种情绪她从来没有表现过,大公驴自然也觉察不到。
在大公驴这件事上,我深深地同情他,并为卓贤感到惋惜。
大二的时候,在西安念大学的大公驴,突然开始一门心思地学习,据他说是要考北京的研究生。大三上的时候,突然打电话给我,说他一两天就到北京。问他来干吗,他说他要考的那个老师暑假要开一门课,现在过来听,混个脸熟复试的时候也好过关。我问他什么变态学校啊暑假还开课,大公驴点点头说确实是变态的。科目是社会主义经济学,我记得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差没一口水喷出来。
考研第二年才是复试,头一年便来听课实在没有道理,必定是卓贤暑假老不回家,一年只有过年的时候能见得到面,大公驴估计是憋不住了。
吃过午饭上课真的是需要超人的耐力的,教授在前面讲课的声音没有别的内容,都是“睡吧,睡吧”!最牛的这个老师说话的声调可以连续三个小时不变,简直比高中的灭绝师太都牛,不到十分钟,我就在他的催眠下安然进入梦乡,醒来的时候大公驴还在继续听讲,我迷迷糊糊地问他这种科目通常会怎么考,旁边一个三八男探头说,这种问题我们男生考虑就可以了,你们就不用操心了。我不解地看向大公驴,结果这个家伙捂着肚子趴在桌上狂笑,我琢磨了半天才明白那个男生在说什么,社会主义经济学,简称社经。
这跟大公驴大学待的学院有实在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大名鼎鼎的计院,记得以前大公驴还说,来西工大的话,记得找的是计算机学院,别偷懒。
后来有一次哟西大桑来北京参观Tian an men,打电话给我说,他已经到国家大妓院了,让我也赶紧去。我到了以后,领着哟西大桑,来,follow me,剧院,剧院。这种词,别他妈的乱念。
跟卓贤是在农园碰的面,同一个桌子,我又看见两个熟脸,一个是RDK,一个是沈聪。我看了一眼大公驴,意思是,你看到了,卓贤的异性缘实在好得很。
饭过三巡,我当然要功成身退的,拜托RDK帮大公驴找个床位,沈聪说他今天该回家了,住他的好了。于是大公驴郑重托付给卓贤,我的交接仪式完成。
出来的时候,卓贤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我只做不知。
这大概是我第一次小小地出卖卓贤,对不起卓贤,是我的同情心作祟。
我一向痛恨暧昧,如果你爱,应该把他抓得紧紧的,如果不爱,那应该早点断绝他的希望。
你是何等剔透之人,大公驴这么多年的所作所为,又岂会不知。爱或不爱,人总是自私的,自己要不得,也霸着不给别人。
我跟大家告别,沈聪突然问我是不是回学校,我说是,沈聪让我等等他,他跟汤表姐约好了一起回天津,正好能送我回学校。我这才晓得沈聪同志已经率先成为大学生里先富起来的那一小撮人,赚钱买了自己的车。想来汤表姐消息灵通,自然也是晓得了,有这等免费司机,岂有不用的道理。
男生宿舍门口立着“女士请勿入内”的牌子,不过显然是做做样子,门口不时有女生进出。不像我们学校,除了搬家之类的特殊日子,写着“禁止入内”那就真的是禁止入内。楼下值班室的大妈负责的要死,我每次看到她,就会想起拼命保护小鸡的老母鸡。当然了,比喻成鸡,有那么一点点不当。
其实把女朋友带到宿舍里鬼混的人毕竟少有,各个学校实在不必跟防贼一样。
大公驴的东西不算多,他和沈聪一人一个包就拎了上来。楼道里时不时有光着膀子的男生,我站在门口真有些扎眼。旁边宿舍有人出来,看见沈聪,“哟,今天是表姐还是表妹?”
沈聪笑,“别放你妈屁了,这是我真妹妹,你问她是不是跟我一个姓?”我就笑。
一晃,多少年都过去了,大公驴都要结婚了。
爸爸娶了另一位续弦,我完全不适应,自己回去完全成了一个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