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可待成追忆》noattain

8、第 8 章

　　一路上刚歇下来就有鬼子咬上来，顺祈要被折磨疯了，她谩骂不羁叫苦连天，对着竹子耳门喊“您那上峰给咱指得啥撤退路?这开阔地儿官老爷们骑着车奔子好逃，可我们这些泥腿子在这里跑只有被包饺子的份，我们得走山路”
　　“找山路得费时间，不能按原定时间和大部队会合如何是好”
　　“上峰再牛也算不过老天爷，您那脑袋装了太多命令，塞的连空气都进不去咯，咱就不能先活下来再想法应付您那上峰成么，您是如期到了，可大家伙拿魂给你凑人头么！我那葡萄，她山里滚大的，我两去探探，啧，营长大人，您看看我呐！我对着空气吧唧嘴呢?”
　　“快去快回”
　　“得嘞，多给我几个人呗！我两瞎猫碰死耗子，耗子没捞着时间耗完了”
　　“下次话一次说完，许了，快去”
　　“葡萄，去庆柏的路你有把握么”
　　“小时候去过，可我好久没走了，而且着山路艰险废弃很多年了，这岔路太多而且很多都没路样了，不太好认”
　　“凭感觉走，第一感觉最准”
　　一个大个兵忽然喊“蛇，我嘞乖乖蛇”
　　旁边一罗圈腿兵笑“你一大个还怕蛇缠死你?我看那是条美人蛇”
　　“恶求心了，那就小花蛇还美人蛇”
　　另一个真是挑不出啥特征的兵喊“小花蛇没毒你怕啥子，莫慌莫慌”
　　顺祈咂了咂嘴，一刀甩到七寸上“得劲儿，大个，来看看这蛇咋嫩乖”
　　“弄啥嘞，噫”
　　顺祈缠了缠蛇跨在手上，一行人越走越心焦，顺祈看着葡萄快要瘪了的样子眉头都要拧变形了，眼前浮现了一个木屋，他们忙走进去，里面空无一人，回头却看大汉拿棍顶着他们“老哥老哥，我们只是来找路，你看屋子里啥东西我们都没动”他放下棍
　　“这附近还有人家么”
　　“不多，三五家，这一家那一家的，很多都跑了”
　　“你作甚不跑?”
　　“跑过，路上差点饿死，又回来了，离了这山我活不了”
　　“去庆柏，山路你知道吗！”
　　“这条人知道的人不多了”
　　“唉！啧”
　　“估计也就我知道”
　　“你话不能挑重点说，大哥，给我们带带路”
　　“不带，你们咋不留下来打鬼子，就想跑”大个把枪抵上了他脑袋“说不说?”
　　“打死我吧！反正迟早死鬼子手里”

　　“恁弄啥弄啥，啊！枪口是对着自己兄弟的?让老乡用屁股都把你笑了”
　　“老哥，我们去后方报告情报，哎这样大部队才好反攻”
　　“真的?”
　　“真滴么，你看老弟这老实长相会骗人么”
　　“行”
　　顺祈让葡萄回去报信，一会竹子带着人赶了上来，可老哥不干了，他指着这群衣不蔽体的溃兵，担架上七荤八素的伤兵“你们这是探情报的架势?你们是守城兵吧！你骗老子”说着对顺祈就是一拳打着她直流鼻血，顺祈哪顾得这么多，满手的血就去捋那人胸口“我们会打回来的”“你们现在就可以打回去”“现在么事么，么事滴，鬼子人太多，我们没武器没吃的，打滴过?”“我不管”
　　竹子不想再听，抵上了枪口
　　“霸王霸王，您那一招也就唬住我罢了，人家可是真汉子”
　　转身就又像小狗样扒拉着爪子捋老哥胸口“老哥哥老哥哥，你来我们这当兵打鬼子，等我们休整好了，你盯着我们看我们打不打回来”老哥沉默了“你小子再骗我我把你卸了”“能成能成，卸五十卸八十由你定”
　　众人悲尽兴来，踏上了路，竹子看着顺祈脸上被血糊得层峦叠翠，拿出手帕杵给她，顺祈一愣，很快又端起哈皮脸“您这帕子白得云栈萦纡似得使不得使不得”她推了回去，却让竹子抿起了嘴，她看见了缠在手上的蛇
　　“你这满脸血样子有损我军军容”顺祈只好撇撇嘴拿上一顿胡擦“哎！您需要我还吗？还不成了，脏得我洗秃噜皮咯都洗不白”竹子只是瞪了她一眼

　　忽然队伍不动如钟，顺祈赶上前“营长大人哟，您不赴约了?快走啊”
　　“命令说，我们人数太少不成建制，而且军情紧急，大部队等不了我们，让我们牵制追上来的敌人”
　　“您就不能多报两人，您就这么实诚?你说当逃兵我是第一，您那上峰才是种子选手”
　　“这是战场，岂学你那样偷鸡摸狗，一肚子谎话”
　　“可您实诚，哎！您脸上这大白金您以为是上司给您的，其实哎拿我们命吧唧你脸上的”竹子一把把她拉到身下“你小声点，动摇军心我毙了你”
　　“大家都是傻子么，您别以为大家伙没喝过墨水就不懂这屁道理，军心还需要我动摇么，你看那哥几个马上就要哗变了”
　　“闭嘴，你不是想逃，你滚，让老乡带着你去庆柏，不要再给我烂嘴巴”
　　“别变卦昂，葡萄，快走”
　　顺祈摸到老哥身边“哥，给老弟带路，我们去庆柏”
　　“我们不是要打鬼子了，还去啥庆柏”
　　“去给大部队报信来增援我们呐”
　　“你是要跑吧！”“跑啥，营长让我去搬救兵的”
　　“我听见你两说话了”顺祈可真恨自己没听竹子声音小点的劝告
　　“我不是逃兵，上峰才是，一堆堆上峰才是，你难道不想活”
　　“我不懂什么上峰，我只看见所有的人，现在就你要跑”
　　“你，你简直无知愚昧朽木”
　　“我还知道你说你再骗我我就卸你，五十八十的由我定”
　　顺祈蔫了，躲在葡萄怀里就是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