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侠女》风过竹冷

21、第二十一节 毒发（二）

　　蠕动被自己咬得血肉模糊的双唇，剧痛下我挣扎出声：“帮帮我，帮帮我！帮帮我……啊！”我不知道此刻自己是什么模样，也不知道自己的尖叫有多么凄惨可怖，我只是狠狠地紧紧地盯着白儒生的眼，希望他能帮我，帮我脱离这地狱般的折磨，哪怕他杀了我，只要帮我就行！

　　求求你，帮我！不，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呜哇……啊……啊……”凄厉的嘶吼，我用身体撞着墙壁，流着泪看着冷眼旁观的白儒生，痛苦万分的身体却敌不过那股黑暗的绝望，我绝望地将伸出的手缓慢伸回来，低声呜咽，猛地一口咬住，狠狠地咬下去，血腥味顿时在口鼻中充斥弥漫。

　　我翻来覆去的挣扎，丝毫不敢松开咬住自己手的嘴，我此刻只想着如何减轻自己的痛苦，做的所有的行为动作只为减轻痛苦，哪怕减轻一丝一毫！

　　我的身体痛楚万分，神志却清醒得足以知道，在一旁观看的白儒生，他依然无动于衷。

　　身体有多痛，咬得就有多狠，我紧闭双眼，狠狠地狠狠地咬住自己的手背，手上的痛怎么也敌不过体内的痛苦，不一会儿就全身湿淋淋，胸口那时冷时热的痛楚，让自己好似一会儿在火里一会儿在冰里。

　　渐渐的，在我再也动不了的时候，体内的痛楚忽然慢慢消停，而我却耗光了全身的力气。当悠远的意识慢慢飘回，我双眼的清明慢慢恢复，缓缓张开口，吐出被咬得鲜血淋漓的手。

　　深深呼吸，这才慢慢抬起眼，看向坐在对面靠墙的白儒生。他，还是不变的脸色，依然是我印象中的表情，未变的温和淡然，却透出让我绝望怨恨的冰冷漠然。他看我的眼还是黑白分明，对上我的视线，他眼底微微闪过讶异和不知名的情愫，却顷刻间消失，恢复了波澜不惊。

　　“呵呵……呵呵……那个……你有刀吗？”我沉重地呼吸，绝望地看着他，想要怨恨，却又觉得悲凉，突然笑了起来，然后才嘶哑地问了一句。

　　白儒生吃惊地看了我一眼，只怕觉得此刻的我有些癫狂，迟缓片刻点点头，从抽出腰间薄如蝉翼的软剑，犹豫地看我一下才递过来。

　　我望着泛着寒光的剑刃发呆，想动，想坐起来，却全身无力，只能看着那把软剑良久，才嘶哑道：“能扔过来吗？”

　　哐当，软剑落在我面前，那清脆的声音，让我一阵恍神。生与死的距离，好似近在咫尺又遥远如天地相隔。

　　“你有剑，为什么不逃出去？”我忽然问，微弱的声音响在沉寂的空间里。他沉默，我看着他，最后，各自都没有说话。

　　闭上眼，我累得感觉不到受伤的疼痛，却在想弱肉强食，所有的人，都冰冷无情。

　　轻轻地放开握在手中的软剑，我将手探入右肩的衣服内，在自己光滑的肌肤上一寸一寸，慢慢地拂过，接着在肩膀处脖子下方摸到一个凹起的圆坑。指尖抚过那凹点，那凹点下似乎有东西抖动了一下，接着我的身子一颤，一股恶寒的恶心自心中升起，然后鸡皮疙瘩倏起。

　　蛊毒，当蛊虫钻到心脏的时候，就是华佗在世、大罗神仙降临也救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