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侠女》风过竹冷

14、第十四节 自己卖了自己（一）

　　推门进去，顿时迎面扑来厚重的汗臭味，见到商船船长，我掏出剩下的一半散银给他。然后这个满脸横肉，一身铜臭味的胖子，犹豫片刻后就极快速地点头答应了我的要求：带我到他们的目的地。而一旁的白儒生，静而不语地旁观到此刻，才讶异地瞥了我一眼。

　　来到底舱内，我和白儒生挤在一间小小的船舱内，开始了所谓的“旅程”。

　　坐在船舱一隅，潮湿阴闷的空气让整个人都有些胸闷，微弱的光线从一个极小的勉强可以称做窗户的透气孔透入，在眼前投下斑驳的光影，些许的浮尘浮飞在光中，时有时无，一片迷蒙。

　　整个船舱并不十分宽敞，我的对面便是关上的舱门，打量四周，站起举步往门走去，因昏暗的光线，我扶着船体行走，摸索来到门前，把门拽了拽，纹丝不动。怎么回事？讶异的我握拳捶上厚重的木板，大喊：“喂，有人吗？开门！开门，你们怎么把门锁了？！”

　　沉闷的捶门声突然响起在舱中，却惊动不了在舱内行走的人。

　　被，被关了？

　　我猛烈地捶门，不敢相信这个事实！白儒生自漆黑的船舱中抬起头来，看着我站在门口大声喊人。隐在暗处的白衣不见凌乱，他的双眼如一抹冷光中的雪，亮得刺目。他抬眸，用明锐且清亮的目光看着我的背影，他眉眼间的疑问，顷刻间换为笑意。

　　“该死！”我低咒一声，回首刚好看见他眼底毫不掩饰的笑意，脸一赫，正不知如何是好时，他倒开口了：

　　“寒阁主，这是否是你的妙计？”白儒生的声音似有促狭之意。不，他一定是故意的！

　　“……”他眼中夺目的锋芒，带着明显的笑意，在这样的情况下格外震进了我的心间，让脸红脖子赤的我根本吐不出半句。

　　落井下石，恶劣的嘲笑！我在心中如此想。

　　“似乎上了贼船呢。”白儒生又一句。

　　“……既来之则安之。”我只能打肿脸充胖子，嚷嚷道，“以不变应万变！”但鬼都知道，我这话说得有多么没有底气。

　　说话停歇间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几声响动后，那个紧闭的低矮木门赫然大开。外面新鲜潮湿的空气蜂拥而入，伴着突如其来刺目的光线，叫人一时看不清眼前景象。

　　眼前正花白一片，门口随着清凉的风飘进一个粗暴的嗓门：“赵老板，您看，这货色可好？”

　　“嗯，不错。”一个男声起，想是瞧见了一旁的白衣书生，声露讶异，“怎么还有个男的？”

　　“啊，是个书生，是和这女的一道来的。想必是兄妹姐弟的关系，赵老板不如一并要了去，当个书童什么的？”

　　适应了光线，看清门口的人，不由得有些吃惊，一个是先前见过的船长，正一脸谄媚的笑，脖子处的赘肉一晃一晃。另一个人的长相可真谓让人过目不忘：满脸络腮胡子，眼神凶恶，看过去根本就是一个十足的恶霸，却偏生作一副精致绸衣的商人打扮的模样。

　　噗哧一声，我不由得笑了。白儒生面色平静，却见我一笑，望我一眼，双眼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