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记事录】这世界有那么个人》爱吃肉的木乃伊

31、警告

　　热意源源不断地传递到他的手心，少顷，你双手的温度便慢慢降了下来，他虽全程一动不动，任你摆弄，此刻不免也叹了气。
　　“好端端的叹什么气？”
　　“叹我，也叹姑娘。”头顶传来温柔的声音。
　　？
　　你抬头面带疑惑看向他。
　　“叹时至今日，我已然如此，却还能得姑娘细心相待；也叹至此经年，姑娘已然如此，却还愿意予我几分真心。”
　　你细细地品了品他这番话，而后皱着眉：“我们认识吗？”
　　他的声音轻不可闻：“大梦经年，几番相识。”
　　你想起刚开学的那段恍惚时日：“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无妨，”他抽出终于有了些暖意的手，轻轻拨了拨你耳边的碎发，声音轻柔：“总能想起来的。”
　　“要是想不起来呢？”
　　“那就想不起来吧。”他无谓地笑笑，“无论如何，我同姑娘总是一路同行的。”
　　你拉着他坐在了咖啡厅外的路边长椅上，语气古怪：“你今天……也来联谊？”
　　他摇头，正了正色：“我为陈雾而来。”
　　你微微惊讶：“你也是为了陈雾来的？”
　　一个”也“字让他眉头轻皱，他颇为严肃地看向你：“这也是我今日来找姑娘的原因。此人身份绝不简单，身上的气息极为阴邪诡异。今日他已经注意到了你，姑娘日后还是离他远些为好。”
　　你同他解释道：“不是我。是我的室友。”
　　想到罗薇薇，你突然站了起来，这才想起她到现在都没回来。于是你也来不及向符德解释更多，直直地就要往她刚刚去往的方向跑去。
　　却被符德拦了下来，他连连叹气：“我方才叫姑娘万事小心为上，你这又要自投罗网。”
　　你面露忧色：“那我也不能丢下她不管啊，你也说了那个陈雾不是什么好人，万一他对……”
　　你话还没说完，便见到符德的肩膀上爬上了一张……纸片？
　　确切来说，是一张纸人，一张会动的纸人。
　　它甚至还能开口说话：“是她吗？就是她吧！”
　　……这充满了八卦之情的急切语气莫名觉得熟悉是怎么回事。
　　你想起他的另一重身份，不由上下打量着符德：“你还真会算命啊？”
　　符德苦笑：“看来姑娘确实忘得很彻底。”
　　那小纸人“啧”了一声：“没想到符德大人居然也会有这一天……”
　　符德面无表情：“你在幸灾乐祸？”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一张纸人也能有这么生动的表情和动作，但你确定你看见它抖了一下，而后飞速地从符德的肩膀上跳了下去：“我去找人……找人！再不找来不及了！”
　　看不出来你这小短腿跑得还挺快。
　　符德也恢复了先前的笑：“姑娘在此稍等片刻即可。”
　　你不由好奇：“这是什么法术？”
　　“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法术，”符德也没有瞒你，“偶尔我会将自己的神识分出一缕注入纸中，它也可为我做些跑腿传话的小事。”
　　你想了想刚刚它那活宝的样子：“还挺象个人。”
　　符德轻描淡写：“那是生人的魂魄，当然不一样。他魂魄不全，无法如常投胎转世，我便给它做了个纸做的身子。你可唤它纸灵媒。”
　　？感觉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你托腮望着符德：“你到底是什么人？”
　　符德笑眯眯地看着你：“姑娘可曾听过福德正神？”
　　你又默念了一遍这四个字，想起奶奶离世前同你说的那些鬼神之事，眯了眯眼：“土地神？”
　　“正是在下。”
　　你收敛了神色，正襟危坐，又细细地看了看眼前这个少年，实在难以将他和书籍画像中那个满头白发的小老儿联系起来。
　　你凑近了他，双眼直直地看向他的眼睛：“有这么弱不禁风的土地爷么？”
　　这边你的话刚落下，他的脸颊就泛起了淡淡的粉色，笑叹道：“哪有姑娘说得这般夸张，不过是有些畏寒罢了。”
　　你不为所动：“真的吗？我不信。”
　　符德失笑：“需要我做些什么来向姑娘证明吗？”
　　你板着一张脸：“你给我原地来三十个后空翻。”
　　符德：……
　　你难得在土地大人的脸上看到这么迷茫的表情，忍不住就被逗笑了。
　　符德无奈：“姑娘这下可解气了？”
　　你轻哼了一声，又问：“土地大人怎么也来上大学了？这年头神仙都这么卷了吗？”
　　符德勾了勾唇：“虽是土地，但在下好歹也有个正经营生。这年头，生意可不好做，我们作为专业人士，可不得要提升个人业务能力。”
　　你嘴角抽了抽：“你说的正经营生该不会是算卦看风水吧？”
　　符德赞叹：“姑娘果然聪慧如往。”
　　你想起了他当时张口就要一千的豪气架势，心想，鬼才信你的生意不好做。
　　你一脸不信的表情：“我怎么觉得你不是来进修的，是进校园敛财来了。”
　　符德一脸高深莫测：“姑娘此言差矣，我拿人钱财，与人消灾，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怎么能叫敛财呢？”
　　“那你说说，你消什么灾了？”
　　“刚刚不是同姑娘说了，让你离陈雾远点？他便是我要消的灾。”
　　说到这里，你直起身：“纸灵媒呢？都去了这么久了，不会没寻到人吧？它靠谱吗？”
　　“不是，你怎么趁我不在，就说我坏话？”说曹操曹操就到，这语气，是它没错了。
　　小纸人熟门熟路地爬上了符德的肩膀：“喏，这不是来了吗？”
　　你果然在不远处看到了罗薇薇的身影，她整个人看起来不太好，但好歹全须全尾，看起来确实是自己想多了。
　　你松了一口气，回过头看向符德：“我先同她回去。如果有需要我再联系你。”
　　符德颔首，你们互相留了联系方式后，你便同罗薇薇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你还在想着到底要不要插手这件事的时候，罗薇薇却主动和你攀谈了起来。
　　“灵灵，你有没有……”罗薇薇好似有些犯难，过了好一会才整理好自己要说的话，“你有没有经历过失忆这种事？”
　　你心头一跳，想起了你和符德之间的事，不免暗中揣测她这番话的深意。你试探着问道：“你……是说你失忆了吗？”
　　罗薇薇拿捏不准，脸上犹疑之色明显：“我……我不知道，我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看她这副样子，便扳过她的肩膀，让她和你对视：“薇薇，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不说，我们都帮不了你。”
　　罗薇薇犹豫了半晌，最后深呼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事情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