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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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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醍醐架下。
夏日的余韵还未散尽,混合着醍醐迷醉的香气,时间似乎也变得迟缓。
“哎,哎,云天青你别走嘛,再陪我玩几天好不好。”
云天青有些无奈地看着身前粉团似地小人儿,“月白表妹,你该换我一声‘表哥’才是,若是被三姨母听了去,又该罚你抄《女则》了,到时别哭鼻子。”他俯下身来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再者,叨扰多时,表哥该随母亲回去了,可不能再陪你玩了。”
此时,少年正欲回厢房收拾包裹回连云第去,却被八岁的小表妹绊住了脚,任他千哄万骗的,就是黏在身上不肯松手。
沈月白这年八岁,只知道这位哥哥是极好极好的人,哪里呢好也说不上来,她虽是“谪仙剑”沈逸的女儿,却从未遇到似云天青这般,这般...恩,就像善若姑姑一样的男子。(沈大小姐你这是啥比方,奶妈和帅哥哥?)她这样想着越发不肯松手,两人正自僵持,沈月白大眼骨碌一转瞥见自月洞后转出的母亲,忙松开云天青,小猫似地扑到母亲怀里撒娇:“娘,我不要让云,表哥走嘛,再让他陪我几天嘛。”
“三姨母”云天青躬身行礼。
沈家大夫人也无奈的扯下黏在身上粉团子,向云天青歉然道:“天青,让你见笑了,月白这孩子平素任性惯了,你莫要管她,八妹妹在角门等你呢,快快收拾了去吧。”
“娘~~~”沈月白声音拖得老长,十分不满母亲说的话。
云天青一礼告退,举手投足间颇有君子之风。
沈月白本想再说些说些什么,袖袍下的手被母亲攥得生疼。待得云天青一袭青色袍子渐渐淡出视线,沈家大夫人原本慈和的笑也冷了下来。
“昨日的《女则》抄完了?”,沈家大夫人突然冷冷开口。
“这个么,这个.....”,沈月白刚才的黏劲俱消,心虚地看了一眼母亲冷冰冰的表情,再抓不住一个完整的句子。
“晚饭前必须抄完三遍”,沈家大夫人抛下这句话正欲转身离去,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回头道:“连云第出事了,月白,不要再烦你天青表哥了”。
沈月白望着母亲淡去的背影似是明白了什么——即使在醍醐迷醉的香气下,那个背影也是散发着冬天结冰时的气味。
但是沈月白不知道,那位极好极好的哥哥即将要面对什么,也不知道那位极好极好的哥哥离去时其实曾回头忘了她一眼,只是她心虚地低头没有看见。
那一眼,后来曾经长久的印在云天青的脑海之中越见清晰——醍醐架下不知忧愁的小女孩呢。
只是既然离去,终是离别,命运的蛛丝早已布下,纷乱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