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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Part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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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是高二的时候转进青城的。当时他虽然不是慕名而来,但却也是有些期待的。
当然慕的名是学校不合常理的高比列同性恋数。
可悲的是一年多来他一个看上的都没有。为此他朱砚还曾经捶胸顿足在暑假最后一天约了一帮狐朋狗友奔到市内著名的酒吧街准备来一次419。
但用脚趾头想也是失败告终。那天他喝的七荤八素的被几个铁瓷抗了回去。醒来时他趴在地毯上背后就盖着一床单,那个大名李剑锋俗名花名都叫封建李的混蛋正用三天没洗的脚踹着朱砚光裸的后背骂骂咧咧。
“你丫看上去轻得跟什么似的,怎么喝晕了比他妈死猪还重!”
朱砚本身就带着起床气,看着封建李一张欠扁臭脸火气更盛,抓住他脚狠狠一拉看着他重重摔个屁蹲后用浑浊的声音骂道,“滚你妈的,睡觉。”
封建同志捂着腰坐了起来,看见朱砚再一次挺尸干脆蹲到了朱砚面前,按摩着屁股吱吱歪歪半晌,突然一下子就停止了出声。
朱砚正想这瘟神总算是闭嘴了,刚要会个周公,却又听见李剑锋低沉的声音。
“砚子你丫又失恋了吧。”
趴在地上的人的手指根根没入了地毯柔软的绒毛中。
“你丫没戏了,朱砚。”
蹲着的人叹口气,揉着一头乱发渐渐远离。
苍苍,明天开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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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某人坐在教室里百无聊赖,弄得全班充斥了此人的低气压。
班导是个七老八十的教语文的老头,遇到这状况才展现出他饱经风雨的内涵华丽丽的无视了墙角那趴在桌子上的大件垃圾,滔滔不绝毫无起伏的讲着开学后注意事项好好学习考出高分报效祖国云云。
等待老头走后低气压持续发作,终于有人忍耐不住有人不怕死上前拍拍朱砚软趴趴的肩头,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朱砚愤怒地甩肩心想谁让你丫碰我了,然后抬头看见一张过敏的脸,直想当作封建李一脚踹开,但想想跟这人不熟,只好有含蓄地低声道,“滚!”
那人吃了鳖,面色一青反而坐在朱砚面前的空位上,“你怎么了,能和我说说么?”
那人声音带着淳淳教诲的意味,似乎表达着说出来吧说出来分享一下痛苦的就不痛苦了云云。
怎么这些人总喜欢说这些云云的东西。
朱砚就烦这个。
“叫你滚你听不懂啊?”
朱砚一怒改为大声狮子吼,全班寂静三秒,随即恢复喧闹。
朱砚性躁易恼,喜喧闹,忌唠叨,可以金钱娱乐近之。
这话在朱砚进校报到一月后就开始在年级里流传。
此人冷冷扫了一眼挺尸中朱砚,拂袖而去。显然是知道朱砚看上去瘦得跟竹竿似的其实是个练家子。
人家怎么也是拿过市里什么什么比赛冠军的。当然,这是朱砚小朋友自己说的。
不过说实话,朱砚确实能打。在学校混了半年,校内无论大小高低听见朱砚的名字都得缓那么一两秒。
朱砚听见那人脚步声淹没在嘈杂中,在心底冷哼。
装模作样的班干部。
什么东西。
接下来的数学化学生物物理全部被他装死带过,反正开学第一天学校也仁慈的只是讲讲道理教育教育还没有正式讲课。
因为所有老师都知道从明天开始就是地狱。
此小孩混过今天混明天,老师的复习画重点预考全部被他敷衍了事。
建工大学?
恐怕自己是联大都上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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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砚号低气压持续一个月,一个月没什么人敢和朱砚说话。除了他那帮天天滋事的‘战友’。
学生们是好奇的,因为毕竟去年的朱砚虽然恐怖但却没有如此凶神恶煞,有时候还会笑眯眯的一整天都不会主动找人麻烦。
但今年开学后的朱砚火力全开,大架小架群架单挑全上,一上就杀的人片甲不留。
天天上课脸上的创可贴从来没断过。当然,和他玩对手戏的轻则扭伤重则骨折。不过可喜的是朱砚同学还会手下留情不会把人打到咽气。
半死倒是有的。
封建李和他不是一个学校,他手底下认识的那点孩子们又是越打越欢,就更是没了稍微拉着点朱砚火车头的人存在。
学校里正举办新学生会代表就任仪式的时候,他正和一帮兄弟跷课在外和一群混混争一个大排档位置。
就这么过着,学校就迎来了个莫名其妙重要的艺术节。
朱砚听说过后重重冷哼。他一不会音乐二不会画画三不会书法,艺术节对他来说就是晚上跑趟多功能厅看看学校里这队那队在镁光灯下跳大神。
用老师的话说,就是这孩子没有任何优点,简直无药可救。
但是艺术节的某些部分他还是关注的。
那天中午还有五分钟打下课铃的时候朱砚死鱼打挺一样起身,站起来伸个懒腰双手插兜出了教室。
迈出门那一刹他似乎听见了全班同学的舒气声。
他继续冷哼。
溜达溜达食堂转了一圈买了几个串就上了顶楼,远远可以看见学校后门那颗歪脖子枯树,迎着掉墙皮的旧教学楼一片荒芜。
朱砚就一边看着那方向一边啃烤串,还津津有味自言自语的评价。
那里总是躺着他一个学弟,戴着笨重的眼镜在学校里一丝不苟不带笑颜。
其实朱砚开始根本就不知道那人,就是有一次这孩子跑到他们班征集校合唱队员的时候他刚好行为异常的没在睡觉,才了解这人的存在。他是去年末刚被选上,新上任的新一届学生会宣委,叫晨风。
后知后觉原来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晨风。
至于他为什么那么关注这孩子,是因为一次上体育课晨风胃病犯了跌倒在地,他去水龙头洗脸摘下眼镜的样子不注意给朱砚看见,才让朱砚起了色心。
不过那时朱砚还沉浸在幸福中,正处于笑一下都会冒泡的时段,所以多看了两眼那孩子斯文的脸也就没多想什么了。
色狼态朱砚很偏好斯文型的男人,他想象中的苍苍也是彬彬有礼的样子。
苍苍。想起这两个字就心痛。
不过朱砚对晨风绝对是有贼心没贼胆,只能远远看看。因为那个夏蔚天。
学校霸王夏蔚天。
晨风刚入学那年夏蔚天也是新生,但夏蔚天就是有那个胆子敢在全校发布声明,什么即将来的晨风是他的人谁也不许动云云。这大胆而无谋的举动立即引来了各路人士的不满与挑衅,但很快被夏蔚天的实力摆平。
所以夏蔚天说话,在校园内是十分的有分量的。
朱砚本人倒是不怕他,他自己在学校里也是个呼风唤雨的人物。上届高三走了后,他基本上就算青城里小混混第一把交椅,夏蔚天看见他也得叫他一声哥。
只不过,朱砚也不想和夏蔚天那样的角色杠上就是了。
要说势力,朱砚比夏蔚天小得多。朱砚不喜欢一大群人跟着他任他呼来喝去的,所以他身边也就几个交情还可以的小弟兼哥们,他们那一股算是青城里极小的团伙了。虽说小,但是打起架来,他们几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朱砚吃完最后一根烤串,装进原来的塑料袋子里,看着那边厢树下竟是另一个人。
夏蔚天。
按理说平常那里早就该出现另一个瘦削许多的身影。
这时候一般来说晨风会去跑排练什么的,然后累了就在那棵枯树下休息。
怎么是他呢?
他刚这么想着,然后突然的晨风就出现了,看见夏蔚天似乎是要离开的样子,却又走了回来。
也对嘛,晨风似乎是看夏蔚天不顺眼的。
远处身材略高大一些手下一拉就让那个瘦弱的人跌坐下,然后两个人就那么坐着,在那个荒凉的角落,远远开上去竟然美得像一幅画一样散发着和谐安宁。
嫉妒就这么冒了上来。
从未有人给他过这样的感觉,这样的平静美好,除了苍苍。
抓着栏杆的手骤紧,看着那两个小人亲亲我我火气就冒了上来。
狠狠一回头,不是自己的就不是自己的。
转头就看见后面乌突突围着他站了小十个人。
“朱砚是吧,能打是吧?今儿个就让你丫见识见识什么叫厉害!”领头那个叫嚣着,朱砚听见这喊声才反应过来是前几天教训过的一新生。
“毛还没长齐呢他妈上爷这里得瑟来?”朱砚冷笑着看对方,对方眼睛瞪得更大,二话不说挥着拳头冲了过来。
朱砚轻巧接住他拳头,在一片惊诧中笑道,“你丫用这粉拳教训我啊?忒嫩了点吧?”
手上加重,那后辈竟忍出了满头冷汗,依旧狠狠瞪着朱砚。
再后一秒,剩下几个围观的齐刷刷叫着冲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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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铃响,人作鸟兽散。朱砚点了根烟坐在天台顶上,脸上有些擦伤,校服外套脏了点破了点,左手肘擦伤严重点,剩下似乎没什么影响。
血缓缓的流,不大,但不停。朱砚就觉得自己那些什么孤寂哀伤愤怒不平就一股脑随着这血缓缓流了出去。
那一刹是痛快的。
但好像流不完一样,血止了,恼人的情绪还在,而且继续增加。
那就不停的打,不停的流血,直到悲春伤秋全都流出去为止。
吞云吐雾着他目光迷离,远处早就看不见了晨风和夏蔚天的身影。
闭上眼睛可以想起另一个人,和想象中的苍苍的身影交织。那人李剑锋认识。
昏暗灯光下入口的香甜,悠扬的歌声入耳不绝。
吐出一口混浊,他睁眼,面前却是浅灰色笔直的裤子和一只拿着米老鼠创口贴的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