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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第七十七章 神圣的司法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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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is Lobbies,有去无回的神圣司法岛。
下了鸣笛的海列车,她带着海楼石手铐,踏上了这个永远沐浴在日光之中的岛屿,极昼之岛,光明的代表,政府要塞,正义的存在。她的墨镜被粗暴地从衣兜中搜走,随身携带的包袱也被他们强行拿走。此刻她不需抬眼,就能轻易感觉到刺目的光。
物极必反,遮住了黑暗的假象反而显得极其虚假。
她冷冷地抬眼,极目远眺,掩在重重水雾之后的,可不正是巨大的正义之门?原罪来到正义的入口,不知让不让进?她头疼欲裂,为了分散注意力竟开始胡思乱想,脚下的步伐比之前慢了些。
路奇单手插兜,回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帽檐之下被投着阴影,他皱眉,声音低沉悦耳,只是冷得刺骨:“别停下。”
她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木然地继续向前走着,同时无比想念自己在之前的打斗中意外丢在了海里的软帽。湿嗒嗒的衣物没有干透,仍粘在她的被海水浸得发白的皮肤上,潮湿阴冷。因为寒冷,她的双颊没有血色,嘴唇也苍白得可怕。
是的,押送她的人员中有着CP9的罗布.路奇。
你看,我们从未想到还能再见面,而命运却偏偏玩弄着我们。
岛屿被分割成几部分,而要到达CP9的本部,位于正后方的百年堡垒,他们需经过层层关卡吊桥和主岛。巨大的石质门被开启,入目的是浩大蔓延的瀑布,奔腾而下的水声震耳欲聋。扬起阵阵水汽弥漫在岛屿的边缘,在光线之下折出漂亮的斑斓彩虹。
道路两侧的海军和世界政府的要员立得笔直,向路奇敬着礼,眼中是狂热的崇拜和敬畏。
路奇则一直不悦地皱着眉,不知想到了什么。辛漠然随在他身后,一步步向前走着。亚隐一直跟在她的身侧,面无表情地防范她的暴起。脚下平砖铺成的道路很是光滑,间隙处因潮湿而生着浅色的青苔,倒是郁郁葱葱,生机勃勃。身边的是主岛的城镇,居住着海军,日夜轮流换班。所以这时候明明是白日,许多房屋却屋门紧闭,窗帘也被拉上,不难想象房屋之中的士兵正在熟睡。
他们进入了审判所。冰凉的青色理石铺陈着,一派凝重。三头的司法所审判长日夜不倦地以正义之名进行审判。位于高高的案几后,他清了清嗓子,重重地锤下木槌,正气凛然,大声地下达定论:“有罪!”
被迫跪地,俯首帖耳的罪人眼中全是惊恐,尖叫着被押下去。
政府官员摘下了自己黑色的礼帽,表情肃然,维持着绝对的安静,倾听着神圣的审判。
惺惺作态得让人恶心。
她眼中闪过讥讽,这里的审判不过是走一个形式罢了。能来到这里的人不是罪人又能是什么?谁又能真正地无辜?有罪的依旧有罪,而无罪的也会有罪。
Enis Lobbies 七百年的历史,没有一个无辜者。
此刻,她这个罪人就这样大摇大摆地从所谓神圣的审判前经过,却没有任何人发现她的存在,宣读她的罪名。
吊桥随着机关被吱嘎吱嘎地慢慢放下,她脚踩厚实的木制桥板,进入了CP9所属的碉堡。踏入阴影,一阵润泽的凉意传来,在经历了刚刚的暴晒之后倒极是舒适。她没有丝毫的放松,却因这让人愉悦的凉意而眸色不再那么深沉墨黑。
路奇向来喜静,不让多余的人跟着他们,只是自己走在前面带路,让亚隐走在辛的身侧。他们选择了向下的旋梯,微弱的足音在不甚宽阔的廊道中回荡,汇成了空洞的音色。
温热毛茸茸的羽翼擦过了她的脸,她眼中有着暖意,却无法抬手摸摸它的后背。
久别重逢,哈多利撒娇似地停在她的肩膀上不愿意挪动。直到路奇微愠地瞪了它一眼才不甘不愿地飞到空中,硬是在她的头顶盘旋。
迎面扑来阴冷潮湿的空气昭示着他们越走越深,两侧石壁上燃着明明暗暗的火把,橘红色的火焰噼啪作响,在这片寂静之中分外清晰。
入目的是一个空旷的牢房,有两个士兵立在门口,站得笔直。他们看到路奇后姿势标准地敬了个礼。路奇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停下了脚步。哈多利听话地落到了路奇的肩膀上,没有出声。士兵用别在腰间的钥匙打开了牢房的门,示意她走进。
她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挺直了腰,扬着下巴走入牢房。牢门在她的身后被用力关上,她能听见大串铁质钥匙互相撞击传来叮当声。她回头,看着站在牢房门口看着她的两人。被栏杆分割成等大的条纹,里外则是同一个世界,却被分外两端。
光明的黑暗,和黑暗的光明。
翻手为罪,覆手为美。
她的手别于身后,带来阵阵僵硬,头疼如潮水般汹涌,却抵不过胸口轻微的涩意。
路奇什么也没有说,黑色的眼瞳沉寂,回身顺着原路返回。哈多利倒是不舍地回头看了看辛,一脸委屈,碍于主人的缘故不敢飞过去。亚隐最后看了她一眼,眼神冰冷意味深长,转身跟在路奇身后折回。士兵背对着她,就那么站着。火炬投下长长的阴影,蔓到了牢笼里,掩没在黑暗中。
她背靠着冰冷的石壁滑下,坐在地上,头疼加剧,几乎泯灭了所有感官。
“虽然被我们抑制住了,但你还是要小心。”香姨手中夹着香烟,姿态慵懒,神色却无比正经,“听好了,要是遇到诱因,药物的副作用会再次显出,可能会更严重。这种时候,你只能要不靠药物麻木感官,前功尽弃,要不凭毅力挺过去。”
不论是坠海,还是被囚,这两者都是她永不愿经历的。
她痛苦地闭着眼,眉头紧皱,被固定在身后的手指痉挛着,在石板上刮出划痕,折断了指甲,血肉模糊。她的呼吸声开始加重,在安静得近乎死寂的牢房内很是明显。背对牢房门口站着的海军对视一眼,回头看到她面色苍白如纸,无力地坐在地上。沉重的呼吸声则表现出她未死去的事实。他们犹豫了一下,被放到这里的罪犯一般都于政府有用,不会立刻被处死,要是她真的死在了这里,那责任……
一个士兵试探性地向里头喊话:“喂,怎么了?”
“烟……”她没有抬头,嘴唇动了动,声音沙哑微弱得几乎不可辨识,“给我,我包里的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