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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避子汤药 ...

  •   十二月余下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除夕,连带着一起到来的,还有康熙爷册立新后的旨意。

      册封新后的日子选在正月初八,好日子,好兆头。

      但是时兰的心里却不安宁,也不知道佟佳氏是真的大好了,还是只是回光返照。

      历史上的孝懿仁皇后可谓是非常悲催的,只当了一天半的皇后就没了,不知道这个佟佳氏是不是能逃脱这个命运。

      除夕夜,胤禛带着福晋和几个孩子进了宫,时兰则是留在府中。

      府里的除夕晚宴是李氏张罗的,时兰落得个轻松。

      吃过饭后,又放了烟花,倒是有些前世小时候在乡下过年的感觉。

      回阁子后,便早早歇息了。

      胤禛今晚定是回来的晚,而且指定是待在坤和园的。

      在这个时代,和别的女人同一个丈夫,就只得这样,虽然她心里不痛快,但是也没办法。

      她想起前世在自己的学生面前为古代女子抱不平的场面,觉得有些嘲讽。

      当初厉声斥责这个吃人不眨眼的时代的人,竟然一步步落入了这个深渊。

      正月初八,册立新后,福晋和两位侧福晋都要进宫恭贺。

      这次,时兰也算是见到了大阵仗,宫里诸位嫔妃、宫外的各位名门贵妇几乎是全来了的,目之所及,全是衣着华丽的女子。

      但是,再显得尊贵,也不及座上身穿凤袍的美貌女子。

      时兰上一次见佟佳氏还是在承德,那时她还是皇贵妃,已经是贵气十足,今日一见,只觉得更加耀目。

      跟着众人一起行礼道贺,之后也没有待多久,就随着福晋一道回府。

      走之前,瞧见一位神情憔悴的妇人,搀着她的是一位面容姣好、温柔娴静的女子。

      女子穿着和四福晋很像,应当也是哪位皇子的福晋,那位被搀着的应当就是后宫的某位嫔妃了。

      许是时兰的目光太过直白,福晋偏过头,轻声道:“那是惠妃娘娘,她身边的那位是八福晋郭络罗氏。”

      时兰点点头,收回目光,没敢再看。

      大阿哥被幽禁,看来惠妃娘娘的日子也不好过。

      佟佳氏到底没有像历史上的孝懿仁皇后那样没有福气,反而是身子越来越好了。

      日子不紧不慢的过着,寒气渐退,春日来临。

      今年的春日来的很早,只是三月初,已经染上了一层翠绿之色,花园里的花也都渐次绽放了。

      王府里虽添了两个新人,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四爷对他们并不上心。

      无论是乌雅霓裳、还是周氏云舒,都不及明春阁那位一直承宠的年侧福晋。

      只是,受宠的时日多了,旁人的闲话也就多了。

      不过,这次的闲话不是说她受宠多,而是说她受宠多却始终没听到个喜讯。

      一开始,胤禛也没当回事儿,毕竟之前夏海说过,她畏寒怕冷,身子虚,不易有孕。

      但是时间久了,他也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儿。

      直到乌雅霓裳被查出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后,他才决定,请宫中最为资深的太医来给她瞧瞧。

      宫里的太医,医术肯定是比夏海要好得多的。

      这会儿,他竟然有些后悔,没有早点从宫里请太医过来给她诊脉。

      这日,时兰刚吃过午饭,前头便来了信儿,说是四爷请她往前头去。

      刚到门口,小福子就给她使了个眼色,但是时兰却没懂。

      推门而入,屋里却不只有胤禛一人,还有一个蓄着胡子的老者,立在一旁。

      “给四爷请安。”时兰轻声道。

      胤禛本来是坐在木椅上的,听见这熟悉的声音,立马起身走到她身边,拉着她走向一旁的软椅坐下。

      时兰不知道他到底是要干什么,心里略微有些不安,坐的都不稳当。

      “四爷,可是有什么事?”

      “这位是宫里的袁太医,我特意请他来给你诊脉。”胤禛回道。

      时兰的脸色突然暗了下来,身子都有些发抖。

      “别怕,身子弱些也没什么,袁太医医术好,一定会帮你调理好的。”

      他见时兰的神情略有慌张,只当她是讳疾忌医,出声安慰着。

      “袁太医,请吧。”

      袁太医提起一旁的药箱走向时兰,可是后者却慌张地看向了胤禛。

      “四爷,我...我没病。”

      说着,起身躲在胤禛身后,轻扯着他的袖子,一副可怜模样。

      一旁的袁太医略显尴尬,退回去等着四爷发话,后者一摆手,他只好先退出房间,去了门外候着。

      “只是请个平安脉,别怕,嗯?”

      胤禛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已经胀红的眼睛,宽慰地笑笑,只当她是误会了。

      但是,其实时兰是害怕。

      真要让太医把脉,那还不是全露馅了。

      那个药的药效强,而且这段日子以来,胤禛就像只喂不饱的野兽一样,去她那儿的日子比去其他人那儿加起来都要多,她也就多喝了好几次。

      时兰咬咬嘴唇,将眼泪都抹在男人的袖子上。

      “我不要,我不要诊脉...是不是我得了什么怪病,所以你才让太医来给我看病,是不是...是不是我快要死了......”

      “胡说!”

      时兰哭得戳人心,但是胤禛却皱了皱眉,她今日的样子有些古怪。

      但是拉开她一看,又确实是哭得可怜。

      见她哭得小声了些,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慰,然后柔声问道:“阿兰,你不想有个孩子吗?”

      果然!

      这男人,还真是在想着这个事儿,幸好她没让太医上手把脉。

      “你是说...我怀孕了?”

      时兰继续装傻。

      胤禛差点气笑,小丫头平时也没这么傻,怎么今天这么奇怪。

      “阿兰,之前夏海说你身子弱,不宜有孕。我便特意求了皇额娘叫袁太医来给你把脉,若真是有哪里不好,便可以对症下药,也能好好调养着,你说是不是?”

      他原以为这话解释清楚也就好了,可是谁知时兰的眼泪流的更多了。

      “那…若是我不能生呢?你就不喜欢我了?是不是?”

      时兰一把推开他。

      倏然,胤禛觉得脑子卡壳了。

      确实,他没想过不能生怎么办!

      毕竟这都满打满算也一年多了,却一直没听见个声响,就连晚进府的霓裳都有了身孕。

      而且,既然霓裳可以怀孕,那就不是他的问题,难道真是她...

      万一她不是身体不好,就是不能生,该怎么办呢?

      太医来诊治之后,这个消息就会慢慢传遍全府,就算瞒的再紧,可是时日长了,她还是不生孩子,还是会有人传闲话。

      那她,能受得住这些刺耳的话,还有这个不能生孩子的残忍事实吗?

      时兰见男人不说话,偷偷抬眸瞧了他几眼,见他英眉紧锁,似乎是在思量着什么大事。

      乖乖,不会是真的在思考她问的问题吧!

      “四郎,孩子是要看缘分的。而且,我不想你来看我....是因为孩子!”

      时兰拽着他的袖子,语气轻柔,还带着些撒娇的意味。

      “阿兰,你不要多想....”

      “那如果...如果我不能生,你还喜欢我吗?”

      喜欢,当然喜欢。

      这是胤禛的心里话,但是他没说出口。

      “你总是来看我,就是为了我能给你生个孩子是吗?”

      时兰也豁出去了,反正今天是不能让那个什么袁太医进来诊脉的,只得就着这个话题说下去。

      “你说话呀,是不是这样?”

      胤禛一个脑袋两个大,不就是诊脉吗,怎么还能说到这个事情上来了。

      “阿兰,我不是这个意思,也没有想过....”

      “可你还是让袁太医来了”,时兰抹了一把眼泪,别过脸去不看他。

      胤禛一时间倒是无措起来。

      “我只是让他来给你诊脉,我...”

      话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了,良久,只能轻轻叹气,然后将她的身子硬生生扳过来。

      “阿兰,我错了。”

      时兰怔住了,乖乖,你最好是真心的。

      “那你是喜欢我多些?还是喜欢孩子多些?”时兰又问。

      “当然是你,最喜欢你。”

      胤禛搂着她,轻声哄着。

      时兰竟觉得这话里透露出的都是认真,心里也透出了一丝愧疚。

      袁太医的药箱到了还是没打开,胤禛叫了苏培盛送他回去。

      回到阁子后,时兰铁青着脸叫来了红玉和凌春,还有小贵子,吩咐他们把残留的药渣都埋好了。

      只是,她心里也明白,今日这一出,胤禛回过头来肯定会想明白的,看来,她还得装一回可怜人咯!

      果不其然,时兰走后没多久,胤禛突然回过了味儿,觉得今日的小丫头确实有些太过反常。

      “苏培盛,你去叫夏海过来一趟。”

      苏培盛也是纳闷,这刚送走了宫里的太医,四爷却又转头要请夏大夫,而且刚才年氏可是红着眼睛走的,难不成,这中间有什么问题?

      夏海很快就来了,背着陪了他二十多年的医药箱,穿过前院的廊厅,来到了书房门口。

      “四爷,夏大夫来了。”苏培盛进门说道。

      胤禛淡淡地点了点头,说:“叫他进来。”

      夏海今日在医馆坐诊的时候总觉得心神不定,苏培盛来了,他的心跳更快了,那种不安感也是异常浓重,充斥了全身。

      “奴才给四爷请安。”夏海跪的齐整,声音却略微有些发颤。

      “起吧。”

      夏海起了身,也没有多话,只当是像平时一样,上前给四爷请平安脉。

      “四爷身子无碍,只是刚入春,正是乍暖还寒的时候,还需多多御寒才是。”夏海一边退后,一边说道。

      胤禛点点头,也没让他出去,而是突然问道:“福晋身子一向不好,最近可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回四爷的话,福晋整日操劳,再加上早几年的忧思,才坏了身子,但是只要好好调养便无大碍。”

      夏海不明所以,也没往其他方面想,只是如实回答。

      “嗯。那年氏呢,她一向畏寒怕冷,补药也是没少用,如今可好些了?”

      一提到时兰,夏海不免心虚些。

      毕竟,这府里的女子都是找他要补药的多些,可是这位侧福晋却是一直私下里在喝避子汤药。

      他本来也不敢隐瞒的,但是实在是她的身份地位摆在那,再说了,他还收了她那么多好处不是,若真要说了,他也只能吃不了兜着走啊!

      “这...年侧福晋的身子已经比之前好些了,想是再多调养些时日便可大好。”

      “哦”,胤禛沉吟了一声,但是夏海却摸不清他的思绪。

      “可是袁太医却说年氏的脉象不好,难不成,是他诊错了?”

      座上的男子声音低沉,毫无感情,听在夏海的耳朵里,也是异常的冰冷、刺骨。

      太医来过了?

      那这事儿,还包得住吗?

      “四爷...”,夏海颤声。

      “夏海,你好大的胆子啊!”

      胤禛突然拍了一下桌子,夏海看着怒气滔天的四爷,扑腾一声跪下。

      “四爷…”

      胤禛当然是故意诈他的,但是看着夏海这副样子,他的心里却乱成了一团麻。

      难不成小丫头真的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说吧!说了,爷兴许还能留你一个全尸!”

      胤禛虽然嘴上是这样说,但是心里还是有着一丝期许的,他不希望听见小丫头真的有事情瞒着他。

      可是,夏海本就心神不宁,又被他一顿吓唬,嘴里没个把门的,一股脑的全说了。

      “四爷饶命啊,侧福晋…侧福晋她,她一直在服用避子汤药,可是那汤药,奴才确实不知是从何处得来啊!四爷,请您饶奴才一命吧......”

      轰隆!

      胤禛的脑子里有什么炸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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