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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胤禟的异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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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爷,你这是要做什么?”时兰面色微怒。
“你不必骗我,我也不想听你在这儿绕弯子,我只问你一句话,盛容华说的地方,到底是哪里?”
胤禟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撑在假山上,将时兰整个人都罩在自己的影子下,如炬一般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丝毫没有觉得两人的姿势有些暧昧。
时兰咬了咬唇,第一次觉得有些不自在,比面对胤禛的时候还要不自在。
眼前这个男人的压迫感,要比胤禛来的强得多。
可是,她该怎么回答呢?
告诉他,她们其实已经死过一次了,现在说不定只是寄存在别人身体里的游魂?
会被当成脑子有病吧!
可是如果不给出一个解释,眼前这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你...你何必为难我,你若真想知道,真的在乎她,不如直接去问她好了。”
时兰对上他的眼神,强装镇定。
就在她觉得男人的眼神可以杀死自己的时候,后者却突然向后退去,然后拱手道了一句“失礼了”。
这人才是脑子有病吧!
时兰眨眨眼,见胤禟确实没有再逾矩,才堪堪松了一口气,但是身子还是微微地往侧边靠了一点儿,以防他又突然发什么疯。
不过,她多想了,胤禟没有再做什么,而是淡淡地来了一句。
“嫂子,你舍得离开四哥吗?”
他还在试探,这是时兰心里的第一反应。
但是,她也知道,他一定是猜到了什么。
胤禛没有猜到的,说不定他知道了,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么一出。
只是,他的问题还是让时兰喉咙一紧,她从来没有想过还可以离开,或者说,她从来没想过离开。
她从睁眼的那一刻,就接受了自己新生的事实,她比盛容华接受的要快的太多了。
而后,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自己能够在这个世界更加畅快的活着,所以,离开吗?
她没想过!
从来没有!
“九爷,无论你知晓了什么,我都只能告诉你一句,盛姑娘会不会离开你,在于你能不能留得住她。至于我,这是我和四爷的家务事,就不劳烦九爷操心了。”
说完,两人四目相对,却都没有再出声。
良久,胤禟笑笑道:“嫂子,我还有事,先离开了。”
看着远去的男人的背影,时兰松了一口气,然后从假山后出来,和凌春一道回了前院。
但是,她没看见的是,一个穿着烟霞色旗装的女人站在不远处,刚刚的那一幕,被她全部收拢进了眼底。
所有账目都清算完毕后,时兰才去了正院给福晋回了话。
没了李氏的作,再加上没了福晋的防备,时兰过的还算是舒心,只不过心里还是有个疙瘩。
关于盛容华的疙瘩。
但是她不是爱琢磨别人的事儿的人,略微想了想,之后就没再放在心上了。
福晋的病一日日地见好了,到了十一月底的时候,也收到了胤禛的来信,说是一切安好,不必担忧。
当然,信的具体内容只有福晋知道。
府里也传来了一个消息,说是佟佳氏病重了,需要人去侍疾。
因着佟佳氏没有亲生孩子,所以,四福晋和八福晋是首选,接着才是其他几位皇子的福晋轮流去照顾。
毕竟,再怎么说,胤禛也是养在佟佳氏膝下的,八爷也在承乾宫住过一段日子。
福晋走了,府里就更加安静了,天冷得很,时兰也不再去畅音阁了,整日里窝在榻上读书下棋。
十二月月初的时候,四阿哥生了一场大病,病来的急,真是把人吓得半死。
福晋不在府里,李氏又懒得管这边的事儿,就只剩下时兰和钮祜禄氏日夜守着,连续病了快十天,才算是见好,两人也是松了一口气。
“你的畅音阁离前院也不近,要不你和弘历暂时先搬到我这里来,我也好和你轮换着照顾他。”
柔桦神情犹豫:“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保不齐会被他人说了闲话去。”
按理说,福晋不在,侧福晋调度一个格格的住处倒也无伤大雅,而且还是事出有因的。
但是,她们心里都清楚,事情都是有两面性的。
“那好吧。眼下弘历好多了,不必日日照料着,而且前院里也有乳娘和麼麽们在,你也不必担忧。”时兰道。
柔桦起身,道了声别后离开了明春阁。
还没到除夕,就听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康熙爷,要册立新后了。
时兰想,该不会是佟佳氏真的要不行了吧!
但是,倒是她想多了,佟佳氏不仅没有病重,反而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身体越来越好。
册封的旨意还未下来,但是佟佳氏已经大好,宫里几位轮流侍疾的福晋也都各自回府了,四福晋离宫之前还去了一趟永和宫,看了一眼德妃。
后者虽然是在宫里,但是外面的消息也是听说了的。
耿氏和弘昼一事,她心里也是一清二楚。
“颂宜啊,老四也不是不想着你,只是如今朝中事更紧要些,等忙过了这一段日子,孩子的事,自然会有着落的。”
“是,额娘的教诲,妾身都记得,自是会料理好府中之事,不叫四爷分心。”福晋低眉顺眼地回答。
德妃看出她心里不痛快,但是自己心里对这个儿媳也是大有不满的。
当然,说的不是她的家世和料事能力,而是对于胤禛子嗣太少一事心存不满。
德妃也是这深宫里的老狐狸了,胤禛子嗣稀薄的根本原因,她略微想想便知道,还不是因为福晋太过纵容李氏了。
如今,她已经年逾三十了,还是没能抱来一个孩子,又能怪得了谁呢?
只能怪她自己,心胸实在是太过狭隘了,一个妾室的孩子都容不下。
“听说老四前两日来信了,怎么说?”德妃问。
“四爷说了,西北那边的事儿已经料理妥当了,这几日就该回来了。”
“那就好,总还赶得上除夕团圆夜”,德妃顿了顿,又说道:“听万岁爷的口风,老四这次的差事办的不错,想必是会给些封赏的,我这里的赏赐也是早就准备好的。乌雅氏小辈里也就霓裳出落的水灵些,样貌、家世也都和老四相配,你觉得呢?”
福晋的笑容差点凝固在脸上,但总算是大家族的,也见过世面,只是一瞬就恢复了原样。
“是,妾身明白,等四爷回来,便会将霓裳妹妹接进王府。”福晋答道。
“霓裳年轻,也是个懂事、听话的孩子,但是到了还年轻。到了王府后,你要多照顾她些,日后有了身孕,有福的,便是你们两个人了。”
德妃一席话,福晋心中的苦涩又增添了一些。
她不知道是怎么走出永和宫的,直到出了紫禁城的宫门,被宫门外的冷风吹了一道,才突然打了一个激灵。
德妃这是开始布局了,所以要往四爷身边塞人。
虽然以前也塞过,但是那都是随意指的,不过是个侍妾的身份,有与没有,也不碍事,添一副碗筷的事儿罢了。
可是这次不一样,德妃要塞进来的,是乌雅氏的小辈,那可是四爷的母族,是四爷的至亲。
回府的路上,福晋琢磨了一路上。
眼下朝中动向不明,可怎么看,德妃也不像是个看重四爷的,乌雅氏一族也是薄弱,对于四爷和十四爷更是没有助力,唯一有用的不过是她德妃的这个位份罢了。
福晋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往四爷身边塞人。
但是,塞人也有好的地方。
年轻嘛,总是好生养的,而且,听德妃的口风,若是霓裳以后有孩子,是可以叫自己抱来的。
想到这儿,福晋也就释怀了。
只不过,她没想到的是,不仅是德妃要往王府里塞人,就连离皇后之位只差半步的佟佳氏也要往王府里塞人。
当然,这是后话。
胤禛是赶在小年前夜回来的,不是直接回王府,而是先去了宫里复命。
西北灾情已经缓解,各处都建起了大大小小的粥棚,多达上千个。
赈灾银也筹到了近两百万两,都是从那些地方官员家中收缴的,这是一笔巨款,灾区的百姓有救了。
但是,康熙爷却不高兴。
户部亏空,前期的赈灾银却大多数不知去向,钦差大臣一个个累废在西北,这次要不是四阿哥胤禛手腕硬,怕不是西北就要沦陷在这一场雪灾之中。
腊月二十二,四爷和十三爷一行抵达京城。
一路上雪寒霜重,但是时间紧,也就没有再回府换衣服了,那些都是面子上的事儿,康熙爷如今心寄灾区,自然也不会当回事儿。
乾清宫内。
康熙爷看着两个能干的儿子,心里头是高兴的,但是听了他们在灾区办事时受到多方阻拦的时候,心里却是恼的。
当然,是气那些贪墨灾银的的胆大臣子。
“这两年,天降异象,冬日格外的长,冬日里几乎日日都在下雪,就算是到了春夏,也是雨水偏多,这是为什么?嗯?”
康熙爷扶着龙椅,站在一旁,底下跪着的是胤禛、胤祥一行从西北回来的人,另一边跪着的是几位大臣和皇子,太子也在,不过是在一旁站着。
“这些年来,祥和平静的日子你们都过惯了,每月的几钱碎银子只怕是给你们喝茶都不够的吧!赈灾银啊,那些个不要命的也敢贪墨了,真是胆大包天!现在上天降下罪罚,提醒我们要顺天而行,你们可明白了?”
底下的人都战战兢兢的,康熙转身,只看了一眼,心里更是烦闷。
但是瞧了一眼跪的齐齐整整的胤禛和胤祥,还是压下了心里的那口气。
“都起来吧。”
胤禛心里也是很紧张。
毕竟,此次贪污一事太过严重,其中还有好些是太子和其他皇子手下的人,那些人几乎是被他抄了个底朝天,除了留了点糊口的银子,其他的一并充公。
但是,皇阿玛还年轻力胜,而且上面还有个太子在监国,他也怕自己的手段太过硬朗,会惹得这两位不高兴。
但是看这皇阿玛这个样子,又不像是不赞许他的,也就松了一口气。
康熙爷的圣旨很快就下来了。
一方面是对西北诸多官员的惩治,该杀头的杀头,该抄家的抄家,该撤职的撤职。
另一方面则是对赈灾钦差和各位随行官员的奖赏。
赏罚分明,就连老天,也挑不出个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