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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钮祜禄氏有喜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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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狐媚子,怎么就勾了爷的魂儿去!”
李氏将茶盏往桌子上一摔,吓得一旁的丫鬟、太监都不敢吭气。
还是管事太监吴德全赶着说了两句顺心话:“主子,她就一个小丫头,能进王府不过是依仗着年氏,您还有大格格和三阿哥,她哪比得上您啊!”
说起大格格和三阿哥,李氏心里确实舒服了些,但是想着以前,府里只有自己一个侧福晋,福晋又没有孩子,府里就只有自己独大,日子过的甚是舒心。
但是,自从弘昀去了之后,四爷倒是越发的不爱来她的梅香苑了。
紧接着,侍妾、格格一个个地入了王府,她的心里也越发不安稳,生怕哪个侍妾生了孩子被福晋抱了去,又怕哪个格格诞下阿哥直接晋为侧福晋。
为此,暗中她不知道做了多少准备,所幸担心的这些事都没有发生。
但是,皇上这一旨赐婚,倒是给王府里直接添了个家世尚好、样貌也好的侧福晋。
瞧着镜子里,脸上那若隐若现的细纹,她的心里更加不安了。
绝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如果等年氏诞下阿哥,凭着年氏一族的势力,再加上年氏的年轻貌美和狐媚手段,四爷定是更不把弘时放在心上了。
“吴德全,你去挑些好的送去明春阁,记住,必得是上好的。”
吴德全哪能不知道自己主子的意思,心里暗道,这年氏恐怕是要遭殃了。
时兰醒来就被凌春告知福晋和李氏都差人送了东西来,她向来对这些赏赐什么的不感兴趣,左不过是些绸缎、首饰和香料,瞧了两眼,就叫凌春入了库房。
赵德明也带了话儿来,说是今日时兰不用过去请安了,时兰心想,那倒也好,昨晚刚和四大爷睡了,今早若是过去,恐怕得被那些怨毒的眼神给杀片甲不留。
用过早饭后,时兰便开始练字。
想要最快的融入一个社会,最好的方式就是了解当地、当时的人文,其中,读书亦是最为便利的途径。
但是,时兰这些日子看的书,书中的字都是繁体字,而且大多艰涩难懂,思来想去,时兰还是决定多练字、认字,也好在读书的时候快一些。而且,她以后也不可能不写字,所以,这些大字还是要练的。
练字加上读书,一天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看着外面天擦黑了,想着今天胤禛应该不会来了,便吩咐凌春布置了晚膳。
用过晚膳后,时兰又看了一会儿书,随后便上床睡觉了。
但是,半夜里却隐约听见院子里有人哭泣的声音,刚开始她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是哭声却越来越清晰,甚是吓人。
“凌春。”
凌春在外间守夜,现在正是上半夜,还没到红玉和她换班的时间,但是奈何冬日里实在是乏得慌,也就半睡不睡的眯瞪着。
“哎...哎,夫人,怎么了?”
凌春是听见时兰的声音后惊醒的,忙起身披了外衣进了里间。
时兰坐起来,接过凌春拿过来的棉衣,一边穿一边问:“外头是谁在哭?”
凌春本来是没听见哭声,时兰这一说,她也静下来仔细听了听,果然听见外面有哭声。
“走,我们去看看。”
凌春本来想拦着时兰,但是看着时兰急切的样子,又将话都咽了回去。
两人出了房门,七拐八拐地进了小厨房旁边的柴房,发觉声音正是从里面传来的。
“谁?是谁在里面?”
“啪嗒!”
里面的人似乎没想到半夜里还有人过来柴房这边,显然也是被吓了一跳。
时兰见里面的人不说话,向凌春使个眼色。
凌春会意,直接喊道:“外面的是年侧福晋,里面的人还不赶快出来回话。”
不多会儿,只听见“吱呀——”一声,柴房的门被打开来。
时兰和凌春皆向后退了两步,看清开门的人后,皆是松了一口气。
好歹这是个人,不是其他的东西就好!
“你是明春阁的吗?”
那是一个看样子十二、三的小太监,显然是刚哭过,身子还一抖一抖的抽个不停,样貌倒是清秀,不过看起来像是好久都没吃饱了一样,脸颊和身形都过于瘦削了。
“回夫人话,奴才叫小贵子,是昨儿新来的,在明春阁里负责烧火。”
时兰听着他一抽一抽的回话,心里竟也觉得有些难过。
“你大半夜不睡觉在柴房里哭什么?”
小贵子跪在地上,抖着身子回道:“奴才...奴才是哭自己命苦呢!”
时兰和凌春对视一眼,皆不知所以。
凌春道:“你说清楚些。”
小贵子磕了个头继续说道:“奴才家中是做药材生意的,但是赶上京中大雪,药材都毁了,还在外背了一身债,父亲忍受不了那些整日催债的,一时想不开...竟上吊自尽了。奴才为了偿债和贴补家用,只好托人进了王府当差,但是...但是白日里听见家里传来消息,说是幼弟染了风寒,治了许多日都没治好,已经去了,母亲受不住打击,也跟着去了。”
时兰微微张了张嘴,安慰的话却不知从何说起。
若他说的是真的,那还真是个可怜人。
“奴才白日里要干活,不敢哭出声来,只好夜里哭一哭自己那苦命的父亲、母亲和幼弟,也哭一哭命苦的自己,只是没成想还是惊扰到了夫人,还请夫人责罚!”
时兰哪里忍心责罚他,一个是因为他确实命苦,第二个是时兰确实还没有习惯这动不动就恩赏、时不时就责罚的规矩。
“行了,也是个命苦的人,我责罚你做什么,起来吧。”
小贵子本来都抱着轻则被罚跪两个时辰,重则被赶出府去的准备了,没想到夫人竟然没有责罚自己。
“这...这...”
凌春听了他的话后也是心生怜悯,看着他不知所措的样子,笑道:“夫人可怜你,不忍心责罚你,你还不快点谢谢夫人。”
兴许是哭过了劲儿,脑子有些发闷,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听了凌春的话,才算是缓过了神儿来,忙磕头道:“谢过夫人,谢过夫人。”
时兰无奈地笑笑,说道:“既然家里的事已经发生了,就不必再去想了,明日许你出府去为家中的母亲和幼弟办理丧事,缺银子的话就从凌春这里支。不过,办完了事还是要继续回来当差,可别想着偷懒啊!”
时兰其实也有私心,也许是小说和清宫剧看多了,她也懂得要施些小恩小惠给下人,那些银子对她来说是小事,但是对这些家境贫寒的下人却有着大用处。
生活嘛,总是讲究一个人情世故,说不定这些小恩小惠什么时候就派上用场了。
其实,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但是小贵子却把这份雪中送炭的情谊记在了心里。
第二天一大早,时兰去了坤和园给福晋请安,同时也听到了一件喜事,格格钮祜禄氏有孕,大夫说已经三个多月了。
福晋仍然是和煦地笑着,对着钮祜禄氏说道:“妹妹有喜了,这是大喜事一件,想来四爷知道了,一定也很是欢喜!”
钮祜禄氏脸上的欣喜之色是掩盖不住的,尽管她已经极力隐藏了。
“妹妹若是能诞下一位阿哥,那才是真的让四爷高兴呢!”
李氏绞着帕子,语气酸溜溜的,好像生怕旁边的人听不出来似的。
也是了,她千防万防,也还是没防得住。
只是,这从今往后,王府里的女人会越来越多,孩子也会越来越多,光靠防,哪里又能防得住呢!
时兰盯着钮祜禄氏微微凸起的肚子看了许久,眼睛都没有眨过,钮祜禄氏瞥见她的眼神,心里直发毛,但是也没敢问出些什么。
如今她有了身孕,自然成为了众矢之的,绝不敢多说些什么。
倒是福晋看到了呆呆的、只管盯着钮祜禄氏的时兰,以为她也羡慕钮祜禄氏有了身孕,开口说道:“世兰妹妹,你刚入府,还年轻,孩子早晚都会有的。”
时兰回了神儿,听到福晋的话,知道她是误会了。
她只是觉得很神奇,这钮祜禄氏肚子里的可是四阿哥弘历,那可是乾隆皇帝啊!
她一个穿越者,竟然能成为雍正皇帝的女人,还能有幸见证乾隆皇帝的出生和长大,这种感觉太奇妙了。
不过这些话当然是不可能说出来的,只好让这个美丽的误会继续下去了。
福晋又交代了一些话,才让大家散了去。
时兰由凌春扶着,走在人流的最后方,钮祜禄氏因着有了身孕,今日也走的很慢,生怕一个不小心脚底就打了滑。
走着走着,空中竟然又飘起了雪,经过前院的一个亭子时,二人皆停下来休息。
时兰就像是被她那肚子勾去了魂儿,一个劲儿的偷瞄。
钮祜禄氏刚开始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现在看她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倒是觉得她有意思,想来应该是对怀孕这事比较新奇。
“侧福晋总是看着妾身,妾身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此言一出,倒叫时兰不好意思了,吐了一下舌头,说道:“姐姐不必与我生分,叫我世兰就好。”
这钮祜禄氏可是乾隆帝的生母,以后是要做太后的,现在先打好关系总是没错。
钮祜禄氏和身边的丫鬟闻言都愣了一下,随后钮祜禄氏连忙回道:“侧福晋折煞妾身了,妾身可不敢坏了规矩!”
时兰是真的烦这些礼制、规矩的,她想拉进一下关系都变得很难。
“那...那姐姐可在只有我们两人时叫我一声妹妹,若有旁人在,姐姐只管叫我侧福晋便是。”
钮祜禄氏看着时兰绞着帕子,一副小女孩姿态,倒也没有回绝。
“那就恕妾身失礼,斗胆叫侧福晋一声世兰妹妹了。”
时兰弯起眼角,笑意盈盈:“这就是了,柔桦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