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樱鬼同人 羈絆》mikikeiryou

28、但願人長久

　　在那之后，风间把雫的神器还给了天神昴。

　　天神昴表示要和茜以及松本先生持续要专心的医治和观察雫的状况，无论是新选组的人或是风间或天雾，都不予以探望雫。

　　风间在这段期间，依照自己原本的决定，与萨摩藩表明报恩已经完成，风间家从此以后不再参与人类的战争。

　　他也先让天雾回去村落报告双亲这件事情，并表示要等到雫恢复健康之后，再带她一起回村。

　　新选组以及千鹤也在天神昴的帮忙之下，在附近的神社将雪村纲道和南云熏火化，骨灰洒到江户旁边的海。

　　千鹤从萨摩藩给他们的住处里拿了他们的衣物，打算有朝一日回到过去雪村村落的时候，要在那里立衣冠冢。

　　两星期过后，风间来到松本先生的住处。

　　绕过前院，进到大厅之前，风间看到冲田靠在门檐的柱子坐着，依然是一脸很虚弱的样子。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反而让他看起来更苍白。

　　斋藤和茜在他的旁边，斋藤正在读着一张纸，茜在斋藤的身边静静的坐着，一脸疲倦，看起来似乎是因为连日替雫医治导致的。

　　冲田首先发现风间的到来，「你好，风间千景。」随后斋藤和茜也抬头看着他。

　　风间向他们点头表示问好，「今天我可以探望雫了吗？」他这两星期以来，每天来到这里都被天神昴拒绝，他习惯性的先问他们探探口风。

　　冲田露出微笑，「我想不行喔，风间千景先生。」

　　风间略显不耐烦的说：「还不行吗？已经十四天了！我想亲眼看雫！」他盯着茜，「喂！妳是雫的妹妹，让我去看雫！如果妳让我进去看雫，妳父亲应该也不会反对。」

　　面对风间命令式的口吻，茜不悦的保持沉默。

　　风间见状更是着急，「喂！讲话阿！」

　　冲田打断风间对茜的命令，道出事实，「风间千景少爷，茜想让你看也不行阿！因为雫现在已经不在这里了。」

　　已经不在这里？此刻时机很敏感，风间紧盯着冲田问，「不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冲田的微笑更显深意，斋藤准备向他说明，「雫她──」

　　「她死了！」茜打断斋藤的话，说出令风间震惊的事情。

　　风间愣愣的盯着茜，久久不能言语。

　　见风间似乎大受打击，冲田像是替风间打抱不平的对茜说：「妳这样实在太残忍了，怎么这么说呢？」

　　茜面无表情的说：「要不然呢？我要让他死了这条心！」

　　茜对冲田说完后，回头才发现风间已经走到她的面前，面无表情但是却让人可以感觉到他似乎很想杀人，有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感觉，冷冷的问，「妳说的是真的吗？」

　　茜毫无畏惧的回答，「是。」

　　茜回答完之后，风间再度陷入沉默。

　　三个人默默的观察着风间，在面无表情之下，眼眶似乎带着点湿润，眼神写满了绝望。

　　看风间像是很难过的样子，三个人也跟着保持沉默。

　　风间过了五分钟之后，才缓缓的吐出几个字，「妳的父亲呢？」

　　「回去村落了，带着姊姊的骨灰回去了。」茜的脸上浮现了悲伤的表情。

　　骨灰……风间稍微有点激动的说：「已经火化了吗？」

　　茜娓娓的说着，「姊姊是在昨夜快子时的时候断气的，父亲和我帮姊姊祝祷之后，新选组大家也跟着我们去附近神社将姊姊火化了。因为父亲想让姊姊赶快回村落。」

　　风间顿时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快停止跳动了，雫竟然死了！而且他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他好后悔自己对雫造成的伤害，好后悔自己先前没有亲自架着她回去村落，好后悔自己说要帮雫制裁熏和纲道，也许他什么都不作，雫现在还可以活着。

　　风间心里虽然充满了悔恨和绝望，外表却像是石头似的，一动也不动。

　　「那个……」茜试探性的想要跟他说话，风间只低声说着，「谢谢。」

　　向茜说完谢谢两字之后，风间转身迅速的离开松本先生的住处。

　　在风间离去三分钟左右，看风间确实离去之后，斋藤叹了一口气，「你们两个说了那种话是要负责任的。近藤先生若还没回去釜屋，绝对会阻止你们两个的。」

　　冲田忍不住的笑了出来，却引发了一阵猛咳。

　　茜赶紧过去轻拍他的背，等恢复稳定之后，冲田语道，「雫已经不在这里是事实，我只是实话实说。」

　　「谁叫他的态度那么过份？」茜毫不在意的说，她露出了这几天难得见到的笑容，「倒是他的表情挺有趣的，像是变成了雕像。」

　　斋藤起身，对着茜说：「走吧！今天只是来给松本先生送治疗雫、近藤先生和总司的谢礼，不可耽误太久，这封信我也要带回去给副长和大家看看。」

　　冲田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说：「回信的时候，要注明我已经看过了。帮我写上我的感谢。」

　　「好。」茜回头向冲田挥手，随后跟着斋藤离去。

　　留下独自一人的冲田，看着斋藤和茜离去的地方，低语着，「再见……」因为他深知，他应该是再也没有机会回去和大家一起与新政府军战斗了。

　　***
　　庆应四年(公元1868 )三月底。

　　傍晚，风间回到了他的村落。
　　樱花盛开，微风吹着，樱花瓣随风飘落，如雪花飘着。
　　夕阳西照，让粉红的樱花像是着火似的，带着点绯色，看起来煞是美丽。
　　回到自己美丽的村落，摆脱人类战争的喧扰，应该要高兴才对。
　　风间却没有任何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一个半月以来，他喝了不少酒，他一直无法释怀雫的死亡。
　　每次看到夜晚的月亮，脑海里就出现首次与雫见面的画面，以及在京都与雫在桂川赏月的那一晚。

　　一想起他最后见到雫的时候，她那倒下后苍白的脸，提醒着他芳魂已逝，就心痛的不能自己。

　　但是身为风间家族的首领，他依然不能辜负自己的双亲、族人以及天神昴对他的期望。
　　他还是让自己先回到村落，至于以后的生活要怎么过，他的脑海里是一片空白。

　　当风间回到宅邸，向双亲报平安之后，就表示自己要先去天神家一趟。
　　「天神家阿……也是应该的，毕竟雫遇到那样的事情…」

　　听自己的父亲如此说着，风间的脑海里又浮现了雫当时受伤的画面，径自转身说：「我先出门了。」

　　父母亲的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他也不清楚，也许对父母亲来说，自己不是一个很孝顺的儿子，但是他此刻是真的很想到雫坟前跟她道歉。

　　他认为，若不是因为他，雫就不会受伤。

　　刚走出宅邸，碰到了要进宅邸的天雾。
　　「才刚回来又要出去吗？」天雾询问他。
　　风间淡淡的说：「去天神家一趟。」
　　「因为雫？」
　　风间点点头，询问天雾，「天神家的人还好吗？」
　　听到风间的问题，天雾不禁蹙眉，「是还好……」他似乎不懂风间的表情看起来为何如此沉重。
　　「那就好，我先出门了。」风间语毕，头也不回的出门去了。
　　留下了一头雾水的天雾。

　　来到天神家，屋里没有任何一点灯光。
　　因为太阳已经下山，感觉天神家似乎也快被夜黑给吞没。
　　屋旁的樱花树盛开着，旺盛的生命力与黑暗的天神家形成强烈的对比。

　　风间问了几声看有没有人在，都没有响应。
　　他的内心也随之蒙上了一层黑暗。

　　回头看像那株盛开的樱花树，樱花片片飞落，就像是当时的雫，生命也一滴一滴的流逝，流到现在一点都不剩。

　　他索性离去，在村内走着。

　　夜黑正式来临，夜空上月亮高挂。
　　照着村落，赐了一片宁静。
　　风间抬头看着月亮，心里又浮上万丝愁绪。
　　「雫，妳也在看月亮吗……妳最喜欢的月亮……」

　　等他回神向前看，他看到天神昴和他妻子往这边走来。
　　风间首先向天神昴欠身问好，天神昴的妻子也向他欠身。
　　「你回来了，比我晚个几天而已。」

　　风间微微的点头，向天神昴询问，「雫的坟在哪里？」

　　天神昴夫妇惊讶的看着他，风间不解的看着他们，「不愿意告诉我吗？我知道是我害雫受伤，但是我想到她坟前道歉。」说到最后，低下了头并握紧拳头，面无表情，眼里却满是懊悔。

　　天神昴问道，「谁跟你说有雫的坟？」

　　风间看着天神昴，「不，是我自己推断的，因为天神茜说你带着雫的骨灰回来，我以为已经下葬了。」他观察着天神昴的表情，似乎觉得他说的话很不可思议，难道他推断的有什么错吗？

　　「茜？」天神昴露出了无奈的表情，「在这个村里，她最喜欢的地方。」

　　最喜欢的地方？是在森林里的瀑布边吗……「……谢谢。」风间思考一会儿之后，向天神昴鞠躬表示感谢，便前往他第一次与雫相遇的地方。

　　他不晓得，望着他离去背影的天神昴夫妇，是一脸心疼的看着他。

　　***
　　风间来到他与雫初次相遇的森林，森林的样貌没什么太大的改变。

　　这村落在外面战乱的时候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虽然他心里已经有底要迁移到另外一个地方，不知为何对离开村落的事情，心里又有点不舍。

　　可能是因为从小在这长大，亦或是在这与雫相遇……

　　和雫相遇那晚相似，林中有少许月光从叶缝中透下来，森林中毫无一人。

　　当时是漫无目的走着，这次则是要去寻找雫的坟，心情上相差甚远。

　　但是想到她能在她喜欢的地方永远待着，他心头也泛上一点欣慰。

　　「从此以后，妳再也不会被卷入战争了……」风间低头看着地上的落叶和少许的樱花办，如此呢喃着。

　　倏的，在风中似乎传来熟悉的声音。
　　美丽悦耳的歌声在断断续续的微风中飘荡着。

　　风间开始加快脚步，和当初一样，越往森林深处，歌声越来越清晰。

　　这个歌声，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经由时间淬炼出的东西，就在此处，那独一无二生命的光辉，仅仅在此处，就令人爱慕……」徐风中的歌声幽幽的唱着。

　　虽然即使知道也许最后是自己的幻听，
　　风间还是加快着脚步，想要一探究竟──这究竟是他的幻听，还是他思念的人儿用歌声指引着他、呼唤着他？

　　「梦现那片森林，记忆深处的流水，人的一生，有如花瓣一枚，无法改变自己，只能随着流水任由载沉……」

　　跟着歌声，风间迅速的走到森林的尽头。

　　森林深处，依旧是瀑布落下的归属。
　　湖泊依旧宽广清澈，春季的樱花瓣落在湖面上点缀着，在皎洁的月光垄罩之下，比之前更像仙境。

　　在原本他发现她的岩石上，却空无一人。

　　这时，他才回过神，从他看到瀑布那一刻，歌声就消失了。
　　只有唯一的瀑布流水声，破坏这一片寂静。

　　风间失望的站上那块岩石，随后抬头凝视天上的月亮，「果然只是幻听吗……」

　　风间望了平面如镜的湖面一会儿，闭上了眼睛。
　　回忆着当时他和她在此相遇的一切。

　　此时，从他右后方传来一句询问声。

　　「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