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磨》虚荣女子

5、第五章

　　东绫手里握着林崇亦带来的报纸，嘴角轻轻地扯了扯。
　　报纸里的一角显眼地印着卓然的婚讯，很好，最好这桩婚事弄得人尽皆知，反正她东绫什么都没有了，也就没什么怕失去的了。
　　在这别墅里关了好些天，东绫并没有想出去的意思，而卓然也不怎么过来，她平日倒是闲得很，今日林崇亦来的时候，也正好碰上有人送婚纱过来让东绫挑选，东绫本不想试，林崇亦在旁边多说了两句，她也就勉强选了一件。
　　东绫换好婚纱从房间出来的时候，林崇亦微笑地走上前，做了一个很夸张的表情：“我的东绫小姐，你实在是太美了。”
　　东绫见林崇亦向自己鞠躬，觉得有些滑稽，轻笑出声，“别逗我了。”
　　“东小姐，其他的还需要再试试吗？”送婚纱过来的小姐问道。
　　“不用了，就这件。”声音是从他们后方传来的，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送婚纱的小姐转脸，看清来人是卓然，立刻恭敬地退到了一旁。
　　东绫穿上身这件婚纱是上身为一字领，下身为鱼尾形的裙子，整条裙子都绣有暗花，精致而考究，加上这样的修身设计，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高挑又华贵，可是卓然这样唐突的出现，东绫的好心情一下子全部都消失，转脸冷冷地对送婚纱的小姐说：“我要试另外一件。”说着，就扭脸走进房间。
　　卓然一脸灰黑，刚才他看见东绫冲着林崇亦笑得高兴，他的心就紧了起来，她一袭婚纱穿在身上娇媚又高贵，就如往日一样美丽得耀眼，可是他的新娘子东绫对着别的男人展露笑颜，对他呢？
　　林崇亦站在一旁，与卓然对视一眼，他只是轻轻点点头，卓然抿唇，眼底有些不屑。
　　没多久，东绫换了件婚纱出来，这件是抹胸式的设计，下摆是长长的拖尾纱裙，婚纱前胸的设计还是中心镂空的，东绫本来的身材就不错，加上怀孕，胸部比从前更丰满了些，现在穿上这件婚纱更是性感撩人。
　　卓然一看见东绫那雪白的颈，半露着的雪白胸脯，还有深深的沟线，再看看林崇亦，他的火气一下子就冒了起来，“这件不好。”
　　东绫才刚穿上婚纱出来，还等着听林崇亦的意见，这本来心情就很糟糕，眼下卓然更是火上浇油，她心里很不爽，转头就对送婚纱的小姐说：“就这件，不试了。”
　　送婚纱的小姐这下头有些大，也不知道该听谁的，左右看了看，决定沉默。
　　“不许穿这件，不适合你。”卓然有些火，走到东绫身前，“不许逆我意。”
　　“我就是喜欢这件。”东绫咬住唇，仰脸与卓然对视，不肯退让半步。
　　“你……”卓然显然被东绫惹到了，一把抓住她的下巴。
　　东绫丝毫不退缩，就那样僵持着。
　　“给我脱了，我说不许穿就是不许穿，你敢穿一试试。”卓然眼睛都快冒火了，东绫那柔软的胸部露了一大半在外，他容不得别人看见她的美丽，现在还有林崇亦在旁边，他恨得咬牙切齿的，可偏偏这女人就不听话。
　　东绫的下巴被他抓得生疼，皱起眉，心口很闷，胃里突然汹涌翻腾，一阵恶心，她忍不住干呕了一下，这一下，卓然着急地松开了手，东绫见他一松手，立刻跑回房间的卫生间里，拉开门就往马桶边趴了起来，卓然急急追上前，见到东绫蹲在马桶旁边干呕，他轻轻走上前，一只手帮她轻轻拍着，谁知东绫一转脸，甩开了卓然的手，狠狠地回了一句：“别碰我。”
　　一句“别碰我”，卓然怔住了，刚才东绫那眼神，是恨，她恨他，她拧着眉，脸色惨白，额头渗着汗珠，可她还是很倔强地甩开他的手，她不要他的怜惜，因为她的心里对他有恨意。
　　卓然没有再上前，转身走出卫生间，大声喊着：“来人，东小姐不舒服，叫医生来。”说着，双手插在裤袋里，冷冷地走出房间，正好碰见林崇亦在门口着急着，心里有气，一甩头就走开了。
　　林崇亦沉默地站在一旁，他知道东绫这些天害喜得厉害，他心里着急又帮不上什么忙，可现时卓然这表情，他似乎一点也不关心东绫，看着卓然头也不回地离开，他不禁担心起来。
　　卓然的出现，到现在，林崇亦都觉得像一场梦。
　　东绫认识卓然的时候，还在读大四，林崇亦是东绫的司机，也是东绫信赖的人，所以东绫和卓然的爱情故事他大概都知道，看着东绫沉溺在恋爱里的时候，林崇亦是替她高兴的。而那时候的卓然，他对东绫真的很好，很宠溺的那种好，好到林崇亦完全看不出来他是装的，所以时至今日，林崇亦依然无法相信，难道在卓然心里，东绫真的一点位置都没有吗？
　　看着卓然离开，林崇亦走进东绫的房间，东绫虚弱地坐在卫生间的地上，身上那件婚纱已经起了褶皱。
　　“没事吧？”林崇亦上前扶起东绫，“到那边坐坐，我让人给你倒点热的东西来，你想喝什么？”
　　“不用了，我有些累，你让那小女孩进来给我换婚纱，我想睡一会。”东绫有气无力地说着，她最近害喜得太厉害，还很嗜睡，刚刚折腾了那么一会儿，现在就累了。
　　“也好，那你等会儿。”林崇亦将东绫扶好便走出了房间，东绫看着林崇亦的背影，心里轻轻叹息着。
　　同一时间，在卓家的大宅里面，卓然的母亲袁思宁正拿着报纸，若有所思地看着那条报道，作为母亲，她居然是从报纸上知道自己儿子要结婚的事，她有些火气，拨通了卓然的电话。
　　“妈，你看到了？”卓然显然知道袁思宁要说什么，电话一通，他就先应了。
　　“这次，你又玩什么花样？”袁思宁知道这个儿子太有主张，所以直奔主题。
　　“东绫怀孕了，我要给她一个名分。”
　　“还好，我还以为你爱上她了。”袁思宁轻轻喘口气，又说：“孩子生下来以后，给她一笔钱让她走，你知道，我见到她就来气。”
　　电话那头沉默。
　　“喂？卓然？”
　　“我知道该怎么做，先这样，我有电话入。”
　　卓然说着，电话就挂了，袁思宁握着电话，片刻，她脑里闪过的，是那幕手牵着手血淋淋的情景，眼底一黑，她觉晕眩，将电话扔到一旁，已经过了好几年了，可每每一想起来，她的心就快要被撕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