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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太子安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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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林兮看着怀中无尘半睁的眸子对上自己缓缓低下,依旧是往日那般清冷。
无尘皱着眉躲开怀抱,艰难的直起身子:“你回去吧,为夫没事!”
“知道了,一会蝶姬过来我就走。”林兮走起来正正身子,面前这个人永远都是这个样子,小白兔永远都只是他的一个幻影。
屋中很静,静的尴尬。
无尘抬起头,依旧温润优雅:“前晚喝了太多酒,昨日.....”
“不用说了,我知道的。”林兮站起身,这个男人自己永远读不懂,自嘲般笑笑:“昨天不是故意骂你的!也后不会了。”
“羽之,我....."无尘神色一丝赧然,僵硬的伸出手想阻止她离开,可是就在要抓住那刻又颓然放下。
“林老板”蝶温柔的声音穿过让人心旷神怡。
林兮起身看向这个女子,原本的敌意渐渐收敛,淡淡温和地笑着:“进来吧,辛苦了。”
蝶姬抬眼望向女子眸中的一片坦诚,的确温暖的让人留恋。缓缓迈进牢门。
“外面下雨了?”林兮自然的为她擦拭额上的雨水,蝶姬一愣一张芙蓉面顿时羞红。
“是我唐突了。”林兮尴尬的看着蝶的羞赧表情,无辜的退到无尘面前,不想无尘一张脸冷得跟冰川一样,冷冷的扫了一眼自己:“林老板果然多情!”
“公子,我..."蝶姬脸色顿时惨白,惊恐的望向无尘。
"君无尘你不要太过分!你看不惯我拿人家出什么气。你不喜欢她和别的人一起,我不留在这碍你的眼。只是君无尘这个女孩我很喜欢,我不希望....你负了一个再负另外一个。如若有一天如此,我们连朋友都做不了。”
林兮咬着牙,望向这个女子满目震惊惶恐的面容,终究是温柔地笑着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发:“好好待他,他不会负你,有什么困难,以后就来找我。”
“夫人不是你想那样的!”蝶姬看着无尘越发惨白的脸,越发惊恐万分。
林兮只是望着牢门,自己若是真的不在,又怎么忍心让他孤单的活着,当朋友怕是唯一的选择“蝶,你先去门口。我和他谈谈。”
室内再次安静下来,安静的诡异。
无尘痛苦的捂住胸口,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过去拼命想推开的女子,如今就这样简单的放手了,一时间痛的直不起身。
“无尘,怎么回事!”林兮惊慌抱住。
“别碰我”无尘冷冷的抛出一句,却是无比伤人。
林兮苦笑:“我不碰你,深呼吸!你不是说京城险恶吗?我只是配合你,这样没有人怀疑我们的关系。”
无尘死死地抓住胸口,闭着眼掷地有声:“你在骗我”
“恩”无尘倒在床脚,再也坚持不住,满头冷汗。
“我怎么会骗你,无尘我很爱你,我们还有安儿,我会守在你身旁。不会离开...."林兮努力的挽回。
“你骗我!”无尘靠在那,索性不看林兮,多年的坚持没有了,真正要失去时才无比恐慌:"你厌倦了,走好了。”
“明明醒酒了,你给我正常点!”林兮撇开脸,拉过他的耳朵:“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你要是没醒酒还睡吧!蝶姬是个好女孩,以现在的身份,我不可能每天陪在你身旁。你只要为我守身如玉就好了。”
“守身如玉?”无尘空洞的说着。
林兮越看越那恼怒:“别摆出这副人人对不起你的样子,自以为抓住我的软肋!我只是让蝶姬陪在你身旁,她还那么小,只要我在你们就不准圆房。”
“林羽之你还真是无药可救!”只见林子敬一身官袍声音中一丝愤怒,一旁跟着一身紫色官袍的林澈满是担忧,站在牢房外阳光下仿佛神降。
林兮一见林子敬顿时也火起来!心疼的看着无尘身上的伤,刚要扎起来和林子敬厮打。却是无尘挣扎着起身,恢复了优雅从容,半跪于地:“草民见过小世子,林丞相。”
林兮看着无尘恭顺的样子,再看外面跪着的蝶姬只是冷傲的抬着头,不屑的推开林子敬往外走。
“林羽之你闹够没有!”林子敬声音满是严厉,一把拉住自己的腕:“本官现在就可以治你的罪。”
“你打啊!你也打我三十大板!打死我啊!”林兮仿佛是一只炸毛的小猫,愤怒的用爪子挠人。
“羽之,不得放肆!”安凤和一个一身紫袍的高贵男子出现,紫衣男子缓缓而来神情寡淡,一张惊为天人的面,琉璃般的眸子冷冷的扫视着羽之。
“下官见过太子殿下,七殿下”“安如见过两位兄长”林子敬和林澈同时见礼,只剩下羽之对上那双重眸全身一颤,下意识的退开。
“还不行礼!林子敬一把将羽之拉到。”倒是那个高贵男子,缓缓靠过来,一双纤尘不染的靴子,立在自己面前,缓缓伸出手,令人诧异的板起自己的脸,声音如泉水流动,不喜不悲却一丝疑惑:“他就是林羽之?凤?”
安凤挠挠头黑着脸看羽之:“就是他”
“为什么会这么像!”男子颇为疑惑,看向林澈和林子敬.
无尘身子一僵,林兮身子一颤。两人互望一眼,无尘目光对上自己满是复杂不解。
紫衣贵公子意思到一丝失态,优雅的笑着:“都起来吧!不是在宫内,不必多礼。”
林兮努力躲开男子,头脑中有什么闪过,却又让人抓不住,只是那种气压自己说不上的恐惧。
紫衣男子缓步扶起君无尘,笑得一派温润高洁悲天悯人:“君公子受苦了,多谢君公子为灾民捐的灾款圆了我一块心病。”
无尘低着头神色恭敬:“能为殿下分忧,是草民的福分。”
华袍男子不语反倒是若有所思般问向无尘:“不知君少夫人可否方便相见,为表在下感激之心。斐文想邀君公子,林大人,还有林公子夫妇一起吃顿家宴,不可各位可否赏脸。
“微臣谢太子”几人应声。只是无尘抬起头依旧那副倔强:“内子尚在江南,还望殿下恕罪!”
“玉儿吗?前几日回宫来见母后,难不成君少主不知吗?”紫衣男子神色依旧温和只是笑容不达眼底,优雅回身缓缓道:“倒是林老板,有江南第一雅人之称,本宫听闻家妹琴艺可比玉琴公子,不知能否有幸听闻!”
林兮僵硬着,刚要言语却再次被打断:“凤一直未娶,难得对你妹妹有意,这次家宴,务必把人带来,也好让本宫这个当兄长的把把关。看看什么样的女子,能让二弟的妃子如此失态的在父皇面前告状。”
林兮满头冷汗,看着无尘神色越发冷然,马上接口:“是羽之管教无方,家妹大闹君公子婚宴,羽之家宴之时必会带着家妹和君夫人请罪。”
“没这么严重”紫袍男子笑得越发温润“本月十五,在下恭候。”
“谢谢殿下,今日君少主伤重,羽之可否先行告退。”林兮抬头目光中多了一丝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坚持,闪亮坚定地神情在牢狱的昏暗中让人移不开眼。
无尘冷然看着周围人微微诧异的脸,声音一丝严厉:“羽之,不要放肆!”
“呵呵,林公子果然关爱妹婿,羡煞旁人啊!君少主那好好养伤,你我他日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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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我给你上药,伤成这个样子,你还和我耍脾气。”林兮坐在床边,看着身后的无尘冷然靠坐着,面对一大摞乱七八糟的账本,书籍。冰着一张脸,自从从牢狱出来到正午过后,只是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吃不喝,也不上茅房,也不和自己说话,就在那里不停的批批改改。原本熟悉的隐卫都不见了,一群神出鬼没的家伙冷冰冰如僵尸般立于家中各个角落,让人看起来都恐慌,可林兮偏又没有骨气去问。
“无尘,是你受伤不是我受伤。”林兮失落的仍开面前的书本,看着那冰冷的人,谁会想到这个人昨天还乖顺的倒在自己怀中,今天恢复这样一番景象。
无尘翻书的指尖微顿,冷冷抬头扫了一眼女子,压住所有的火气,拳死死握紧,再次低下头。
“无尘,你别硬撑着了。对不起,白费了你的苦心,还是卷进去,拨不出来了。”林兮颓然背过他,压着心中的难受闷闷道。
无尘异常苍白的脸抬起,神情冷清:“是我太宠溺你了,让你放肆到这个样子。我已经给离轩去信,李伯护送你出月岚。不要再回来......”
“我不走,凭什么送我走!”林兮猛然站起,满眼不可置信,看着这个自己等了多年的男人,一颗心忽然变得很凉“我已经不是你的妻了,你还有什么权利控制我,我林兮是生是死和你什么关系!这里是我的家,我所有的朋友都在这。”
“安凤,蓝玉,林子敬,箫音,林澈,花荻.....你的朋友果然非富即贵,林兮现在我真的怀疑你到底是谁,你接近我到底为了什么。呵呵,还有一个太子,林兮你还想再招惹谁,月岚所有出名的公子让你招惹个遍。唯一还差个二皇子,你又想什么时候结交!”君无尘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满脸委屈,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怒极反笑,愤怒的将所有账本全部甩落到地上。
无尘闭着眼,背过身子:“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林兮我不想再在月岚看见你。”
林兮一步步走近,不喜不悲,只是淡淡的笑着。所有的爱,所有的恨,到了深处全部变成了理解包容:“我们就不能平静的过一天吗?为什么总是这样吵下去。我很自私,很爱钱,很任性。这里是我的家,有我要保护的人,我是不会走的。”
林兮的手轻轻的握住他微凉修长的手,指甲上的伤,手腕上的伤没有一丝处理。这个人不爱自己,会默默的爱着所有周边的人,傻傻的让人心疼却没办法接近。林兮苦笑道:“拖着这样的身子,还敢这样,世上也就只有你君无尘。双腿不善于行,五脏受损,前段日又弄坏一个胃。这四年有三分之二缠绵在病榻上,仅有几分健康光景就开始折腾,生怕我不知道你君无尘还活着。无尘我说你聪明好还是笨好哪!你真的认为,你在我身边安排一堆眼线,我就不会在你身旁安插吗?你真的当我这个隐门小姐吃白饭的吗?为什么总用你自以为是的方法保护我,对不起我林兮不需要。”
“我自己为是!”无尘苦笑看着身旁的女子,身子气得直抖:“林兮你知不知道,蓝玉因为拒绝和太子比琴最后落流落妓院。董彦身为太子伴读为蓝玉说了一句公道话,最后下场是满门抄斩。静茹被选为二皇子的侧妃,林兮你以为你活到今天就那么顺利吗?大婚之日我若不是表现绝情,翌日就是你魂断刀斧之期。为什么你肯信林澈,箫音都不肯信我。为什么我所有的保护,你全部当做不值一文。林兮我君无尘在你心中究竟算什么,我这个病秧子、药罐子、自负的瘫子在你心中究竟算什么!”
林兮只是低着头,没想到他真的肯和自己解释,一切的答案竟然会是这样。十指轻轻扣住他的美好的手,不去理他的气愤和颤抖,头贴向他的腿,感受他身特有的药香,暖暖的温度。闭上眼睛,却是疲惫的一句话都不想说。只是这样简单的意味着他,趴在他膝上,轻轻环住他修长的双腿。半响才道鼻子酸酸道:“你的身体真的很破!”
靠着的身子一僵,头顶上传出的声音依旧清冷,沙哑而无力:“我无法选择,这是我的命,那日家宴上我许诺你的,一样不会少你。谢谢你陪我这么久......肯讲实话告诉我。”
林兮依旧霸道的抱着,眼泪晕湿了他的衣摆,看着僵直坐着的男子,何等骄傲可以使得他受了三十大板,依然坐在轮椅之上,用身体掩饰住所有伤痛。一个人躲在角落里自己舔舐伤口,不管受了多大委屈,只是那样温润柔和的笑着,笑容美好的让人得肝肠寸断。
“你休息一会吧!一会我给你上药,我不会走的。我的个性,你也是明白的。这顿鸿门宴前,我真的不想再和你吵,真是对不起了。”林兮起身没有回身,直直的走在门外,看着铺天盖地的阳光扑向自己。身子晃晃,却还是挺起身子,直直关上门。
花荻少见的一身利落的儒装,正色看着自己满眼欣慰:“兮儿,你终于长大了。四年了,答应彦守的承诺我也兑现了。真的做好决定了吗?”
“我不要做他的弱点,我会守护在他身旁。”林兮扬起被太阳晒得微黑的面庞,看向花荻满是自信。
花荻只是苦涩的笑着,轻轻拥住少女:“我也要去守护我的爱了,自己照顾好自己,彦给你的令牌务必守护好,自己调动京华的暗势力,切忌不要轻易把隐门至于皇家争斗。我要走了,你自己处理好和你那别扭丈夫的关系,我也不乱出馊主意了....."
林兮微微皱眉看着花荻:“花荻,你正经还真不习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最近总梦到彦和安儿,这次他们到隐门也没来个信。彦和安儿就交给你了,替我照顾好他!”
“你梦到他们怎么样?”花荻急切的掐住林兮的肩膀,神情前所未见的警觉。
看他那样子,林兮不由摇头:“倒是没什么,彦在梦中拉着安儿,还是走时那样子。告诉我放心,他会照顾好孩子。梦中他没沾花惹草放心。”
“这样就好。”花荻长长舒口气,林兮满脑袋都是无尘,完全没有发现花荻眼底的担忧与急切。
“照顾好自己,不要离开君少主,不要接近皇族中人,我走了你保重。”话音未落,花荻一个闪身,迅速不见踪影。
林兮回望无尘的屋子长长叹了一口气,终究是走出玉函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