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雪萤灯》溪子砚灯

4、迷霭

　　“大家晚上尽量少出门，宫里又死人啦!”
　　“天呐，国师不在宫，那些东西又来了!弄得人人心惶惶!”
　　“嘘，你小点声!”
　　“一定是那玉妃干的!小李子有天夜里巡逻时听到玉吟宫动静不正常!还有老鼠吃肉的声音渗人得很!”
　　“看来这玉妃真的疯了，她的宫女洛儿，洛儿知道不，也消失了!没准儿啊，见阎王去了!”
　　“叽叽喳喳什么呢!活儿都干完了!”
　　“女官来了，快走!”
　　接下来的几日，玉妃的寝殿被查出藏有巫蛊娃娃，扎小人，此事还是惊扰了皇上。
　　“皇上，玉妃妹妹从前同臣妾情如姐妹，看到她现在的境遇，臣妾痛心不已，还请陛下看在往日情分给她痛快吧。”娴妃不忍那道士作法，用火焚烧玉妃。
　　“祸乱宫闱，人心惶惶，若是不驱邪，怎么护朕大雍天下？”
　　“皇上，臣女有话要讲。”
　　我走向前。
　　“此事疑点重重，彻清再论也不迟。”
　　“国师将回宫，臣女相信届时便会解决。”
　　昨夜，七夜告知我，有人买了玉妃的命，无论如何都要保下她。
　　“大胆，陛下圣面，岂敢戴上面纱？”尖声细语的太监指着我说道。
　　“臣女自知貌丑，不敢污了陛下的眼。”
　　“行了，将玉妃押回冷宫，此事等国师回来再商议，都下去吧。”
　　早就打听到，雍景的皇帝遇事无主见，信鬼神，万事皆给国师处理，看来所实非虚。
　　“挽月姐姐!”
　　是十四皇子。
　　他面色羞红，背后藏着什么东西。
　　“参见十四皇子殿下。”
　　小小的白白胖胖的傅云净向我蹦来，“姐姐怎么还这么多礼啊！我们是朋友!姐姐，我们是不是？”
　　“是。”
　　“姐姐可以满足我一个愿望吗？”
　　他眨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我，眼里单纯如星河。
　　我摸了摸他的头，语气恢复平常。
　　“小鬼，想要什么礼物？”
　　“姐姐笑给我看!”
　　“……”
　　为了任务，我可以勉强一下自己。
　　“喏，送给姐姐的!”
　　“虽然姐姐戴着面纱，但我可以看到，姐姐笑起来很漂亮，以后要多笑笑!”
　　说完边开溜了。
　　我看着掌心，是一块糖糕。
　　很甜。
　　说起来，奉洵此番出宫平定欲祸乱的藩王，归途时竟发现镇上的百姓都神秘地患上痼疾，他只好又耽搁些时辰。
　　“青阳，给他们捎些药。”
　　“是，公子。”
　　“咳咳，公子真是好人啊……”老人家欲站起身道谢，被奉洵搀扶住。
　　“老人家，不必多礼。”
　　“哎，还好遇上贵人，不然我们都活不过了啊，我们这里偏远，宫里的人顾及不到也引得那些贪官污吏肆意欺压。”
　　踏上回宫的马车，奉洵垂眸，凝视手中的玉穗。宫中又发生了什么事，皇帝紧迫他回宫。
　　“呵。”
　　他执起桌案上的白玉盏杯，却在贴近唇畔之际将水倒在地上。唇边溢出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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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闫婴正陪着十四殿下读书，
　　“挽月姐姐，你能帮我写一个字吗？”
　　“什么字？”
　　“xun”
　　闫婴执起笔，落下笔尾时墨水浸染，整个纸张几乎被报废了。
　　夜空悬着星，她似乎有些心神不宁地走在小径里，，听到十四殿下和她讲起自己的事，当然她自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了解奉洵，国师是权臣，在朝堂上亦有翻天覆雨的本事，她听到他说，国师从小没有家人，曾经也是过着孤苦的生活。
　　“姑娘。”
　　闫婴猛然转身，手不经意间一紧，这是她是要杀人的惯性动作。
　　月华流光下，他唇边含笑地看着她，那双好看的凤眸流转着华光，眼中是她不曾见过的世间最美的色彩，白玉如兰，有匪君子，红唇明艳，墨色长发随风拂动，修长身形在星河下显得愈发梦幻。
　　“国师……？”
　　她第一次真真正正地看到奉洵的模样。
　　“在月华亭里，若是有人久伫，便是看到上面的明月思念故人，或是心事不曾纾散，郁积在心，不曾排解，便更是不想走了。”
　　“国师……果真聪慧。”
　　“怎么看出我是国师的？”
　　“早就听闻国师天人之姿，风华绝代。挽月自出生来便未见过这样的人物。”
　　“但见到您，挽月才明白了什么叫做绝世无双。”
　　看来那日在藏书阁奉洵并未认出她，且她现在戴着面纱，即使看到了，时间过这么久他不会还记得她的样子。
　　“姑娘真是口齿伶俐。”
　　他隐藏的意思是想说她拍马屁拍的厉害吗？
　　“没有什么事，挽月就先行告退。”
　　“挽月姑娘，你还尚存嫌疑，有人一口咬定你与蛊毒一事有关。”
　　“月黑风高，姑娘莫要四处走动，以免落人口柄。”
　　他轻笑着，看似在提醒她，其实语言暗藏锋芒。
　　她沟通西域和玉妃，迫害娴妃一事是谁栽赃的？要不是她现在隐藏身份不可妄言妄动，否则定会杀了那个人。
　　“多谢国师大人提醒。”
　　玉妃一口咬定蛊毒是她拿来的，且她不能摘下面纱，不然她更是连身份都说不清了。
　　皇上说若她不能摘下面纱就是虚心，跟蛊毒一事脱不了关系。他们把剑抵在她脖子上。
　　若非主上说不得动皇宫之人，他们又怎会是她的对手？
　　“皇上。”
　　“国师来了，来人，还不给国师备座!”皇上急忙叫身边人给国师座位，自己也起了身。
　　国师不一般。闫婴如是想着。
　　“臣府上有个侍女前些日子被臣安排到宫中服侍，臣出宫之急不忍她舟车劳顿，便让她住在宫里。”
　　“挽月虽待人疏离，性子却是温婉单纯，一时被有心之人利用也在常理之中。”
　　闫婴微愣。
　　他是在帮她吗？第一次有人在众人面前维护她，即使在玄宿，也从未这样。
　　奉洵身着月白衣袍，宛如天上月，神明不可攀。修长身形芝兰玉树，眼里含着笑。当朝国师，谪仙之姿，果真所言非虚。
　　奉洵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