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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劫 ...

  •   谢无涯跟着陆铭去了万毒门,他本以为自己去了也就是被丢给外门,随便安排做些杂活儿,但谢萍却将他安置在陆铭的院子,说是方便随时听候差遣。

      这万毒门虽说以用毒闻名,在修真界的名声并不佳,陆铭本人更不必说,但他的院子却格外清幽雅致,比照花堂更甚,让人不禁会想此处所居之人是何等脱俗出尘。

      他想,为防夜长梦多,得尽快找机会摸摸情况。

      沈怀亭帮他做的假面自是完美,只是他的右臂虽能暂时鱼目混珠,却终归是假的,万一露馅,只恐会惹出麻烦。

      谢萍帮他领了些被褥之类的物品,又让人将弟子所着衣袍、佩剑、挂饰一类的东西全部送来。

      “师弟,你先穿戴整齐,一会儿随我去见过门主。今日有访客,我得先去前厅。”

      谢无涯也没懈怠,迅速整理好床铺,在送来的几套弟子服饰中,特意挑了个纹样简单的。穿戴好,便出门了。

      谢萍从前厅退出来,一眼就瞧见立在院子里的谢无涯,眼睛猛地瞪大,赶紧就走了过来:“师弟,你这是……”

      谢无涯对他的神情十分不解:“不是你说来见门主吗?”

      谢萍也一脸不解:“你这衣袍……”

      “衣袍怎么了?”

      “先回房间……”谢萍推着他往回走,正赶上陆铭送人出门,谢萍一步上前想要挡住谢无涯,奈何谢无涯高出他大半个头,这一举动无疑是欲盖弥彰。

      几道视线果然不约而同看过来。

      谢萍面色局促,走留两难,只能僵在原地:“门……门主……”

      谢无涯隐隐也觉出不对劲,只是此时此刻,场面已然尴尬。

      陆铭果然问道:“怎么回事?”

      谢萍道:“……回门主,弟子带师弟来见您。只是他衣袍脏了一块,恐失了礼数,弟子马上带师弟回去换一身干净衣袍……”

      两人就要离开,谁知旁边那人却开了口:“陆门主收了新弟子?这可是稀罕事,我可得先恭喜陆门主了。”

      陆铭微笑着谢过,视线又往谢萍这边瞟了一眼。

      “我猜陆门主这新收的弟子定是天赋卓绝,否则,如何能得陆门主青眼?陆门主的高徒,这我可得见见。”

      那人径直走过来,谢萍想拦也拦不住。

      他盯着谢无涯,上下一打量,继而发出一阵爆笑:“哈哈哈,果然是陆门主的高徒,真是让我开了眼界!哈哈哈……”

      陆铭微笑着目送那人离去,继而转头看过来,对谢萍说道:“让开。”

      谢萍面如土色,两条僵直的腿完全靠本能挪开。

      只见谢无涯一袭天青色长袍,里面却露出一层绯色领口叠在素色中衣上,腰间的紫棠色大带上却又挂着金丝荷包和翠色玉环。

      万毒门弟子共有三色衣着,对应三色配饰。他这一身便几乎都穿戴齐了。

      谢无涯也意识到什么,却又不太确定。

      陆铭走过来,经过谢无涯身侧,轻轻说了一句:“跟我过来。”

      谢无涯跟着他回到房间,陆铭从床上拣了紫棠色袍服递给他:“日后你在我身侧,衣着要与谢萍无二。”

      谢无涯接过来,他知道,是自己身上的衣袍出了问题:“多谢门主提点。”

      陆铭看了他一眼,指着桌上道:“那块藕荷色的玉佩更适合你。”

      谢无涯转头,发现桌上有两块玉佩。

      衍天宗弟子服饰配饰简单,就算他不辨五色多年,也从不会在这种问题上出错。但突然让他挑一种颜色,他甚至都想不起藕荷色是一种什么颜色。

      见他半晌没动,陆铭问他:“怎么了?”

      “没。”

      谢无涯随手取了左边那块玉,他想,反正陆铭又不知道谢无涯有不辨颜色的毛病,就算选错了,问题也不大。

      陆铭看了一眼他手上的白玉,和声道:“今日是你第一天到此,这些小失误尚可原谅。日后,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

      谢无涯点头。

      陆铭看看他,抬脚出门:“好生休息,明日书房伺候笔墨。”

      陆铭从谢无涯房里出来,面色骤冷,谢萍一直跪在院子里,等候处置。

      陆铭走过来,停在他跟前:“起来吧。”

      “门主……”谢萍声音发颤,难以置信。

      “照顾好他。”

      “是。”谢萍深伏,以额磕地。他知道这句话的份量,也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机会。

      “瞧见此事的人,不必留了。”

      有黑袍人从暗处走出来,行了个礼,转身离去。

      ……

      翌日一早,谢无涯便被谢萍带去候在陆铭的书房。趁人进来之前,他先仔细查探了一番,书房里除了医书、药书,便是与其他宗门的寻常来往书信,半点别的蛛丝马迹也不曾发现。

      陆铭进来时,谢无涯正立在书案跟前替他磨墨。

      今日,他着了一袭紫棠色袍服。陆铭在门口立了许久,直到谢无涯发现他,才走进来。

      陆铭落座,看到磨好的墨,便问:“谁让你磨墨?”

      谢无涯道:“师兄特意交代的。”

      陆铭拿过旁边的公文翻开,却没动笔:“这是他的事,你不用做。”

      谢无涯哦了一声,转身出去将沏好的茶拿进来,放到他手边。

      陆铭又问:“谁让你沏茶?”

      谢无涯道:“师兄交代的,这是门主最喜欢的碧螺春。”

      陆铭阖上公文,抽了本书翻开:“有人端茶递水,不必你做。”

      谢无涯看看他,哦了一声,又出去了。

      谢萍一直在院子里候着,见谢无涯出来,立马大步过来:“门主怎么说?”

      谢无涯如实道:“他说不用我做。”

      谢萍纳闷:“门主说让你伺候笔墨……那……那这样,”他将旁边一摞公文递给他,“这是今天刚到的,你送进去。若是门主没有其他吩咐,你就候在旁边,听吩咐就是了。”

      谢无涯将公文拿进来,陆铭抬头,视线落在公文上:“谢萍。”

      谢萍快步进来,陆铭只是看了他一眼,他便将公文夺过去,战战兢兢码放到书案上。

      谢无涯看着他诚惶诚恐退出去,又看向陆铭。

      陆铭的注意力都在手中的书卷上,完全无暇顾及他。

      他立了半晌,想不到还有什么需要他做,便靠墙立着,听候吩咐。

      房里很静,只偶有书页翻动的声音。陆铭没有焚香的习惯,这处书房该是靠着莲塘,因此风过的时候,能明显闻到淡淡的莲花香气。

      这本是最为清心雅致之处,只是他向来对读书之事不上心,书卷翻动犹如催眠,声声都似周公召唤。

      只是身在万毒门,他不敢大意,只能强打精神。

      一连在书房伺候了三天,谢无涯觉得比他在校场练一天剑还累。

      每日他都在书房守着,但陆铭却从不吩咐他做任何事,也不与他说任何话。

      他在想,他陆铭一个毒修,不把时间花在研制毒药、毒物上,不去药房捣鼓,光闷在书房把这堆旧纸翻来翻去有什么用?

      而且,他明明听说陆铭这厮终日流连花丛,是个爱好莺歌燕舞的浪荡人,还说万毒门豢养了不少他的新宠旧欢,日日夜夜不曾断绝,他不去跟他的新欢旧宠打交道,怎么突然转了性抱着一堆书啃?

      也不知是这陆铭有问题,还是传闻有问题。

      谢无涯觉得不能再这么耗下去。从前他陪着萧莲舟在书房的时候,也没这么辛苦过。

      想了想,他道:“门主,我听师兄说,今日有弟子斗毒。”

      陆铭道:“每日都有。”

      谢无涯不死心:“门主你不去瞧瞧吗?听说比拼的双方是要吃下对方的毒药,并且要在规定的时间里解毒,这万一有个好歹……”

      陆铭道:“技不如人,死不足惜。”

      谢无涯想,要是有机会,真想给这厮试试他的毒。

      陆铭放下书,转头看过来:“你觉得陪我待在书房无聊,想去看他们斗毒。”

      谢无涯想,他在这里不能走动不能说话,这难道是什么有趣的事吗?但口里仍道:“门主误会了,弟子并无此意。”

      陆铭看着他:“也正常。”

      说着,便让谢萍拿了些糕点进来。

      谢无涯不解:“这是何意?”

      陆铭道:“这是朋友送给我的一些糕点,你这几日伺候笔墨实在辛苦,便送给你吃吧。”

      谢无涯狐疑:“这恐……”

      陆铭微微一笑:“别客气,坐下吃。”

      谢无涯半信半疑落座,谢萍给他添了杯茶,陆铭继续看书,似乎并不十分在意此事。

      谢无涯坐了一会儿,盘子里的糕点形状各异,十分精致,本就百无聊赖,他也想找些事情打发时间,便顺手拈了一块,确定无毒之后,浅尝了一口,味道竟出奇的好。

      他又拣了几块,虽然味道各异,却各有特色。他向来对吃食不甚讲究,竟也觉得这点心做的极好。

      这样有一块没一块的吃着,不知不觉一盘糕点竟尽数被他吃光了。

      陆铭看在眼里,问他:“好吃吗?”

      谢无涯点头:“十分精致可口,没想到糕点还能做出这样的味道。”

      陆铭笑了一下,谢无涯从他这一笑当中看到了陆铭从前的影子:“这是衍天宗萧宗主大婚时所用的糕点,味道自然不俗。”

      谢无涯脸色僵了一下。

      陆铭看着他,继续道:“他送了许多给我,说是让我也沾沾他的喜气。只是我并不嗜甜,既然你喜欢,我便让人都拿给你,可好?”

      谢无涯动了动嘴唇,半晌才发出声音:“萧……萧宗主有心了,既……既然是萧宗主的心意,门主……还是留着自己享用吧。”

      陆铭叹道:“你这么爱凑热闹,可惜,若是你早两月入我门下,说不定还能带你去观瞻这修真界第一婚典。”

      谢无涯胸口胀痛,唇色泛白:“是……弟子……福薄……”

      陆铭注视着他:“什么福薄不福薄的?如今修真界都在说萧宗主夫妇和顺,举案齐眉,你留在万毒门,日后多的是机会瞻仰这对璧人,这不比斗毒好看?”

      谢无涯想起身离开,只是手脚却使不上劲。

      陆铭注意到他的异样,神色变了变,似乎为方才的任性感到后悔,他立马对谢萍说道:“他初来乍到,没见过门中弟子斗毒,你带他去看。”

      谢萍恭敬领命,扶起他出门了。

      见人走远,陆铭这才撂下手上的书。

      接下来两日,陆铭没让他去书房候着,谢无涯便趁机在万毒门各处转悠了一圈,却仍旧一无所获,就连陆铭的内室,他也冒险进去过一回,却并未发现任何有用的东西。他如今唯一能确定的,大概就是陆铭的确与萧莲舟交情甚笃。

      夜里。

      谢无涯避开弟子从药庐离开,陆铭却从暗处走出来,跟在他身侧的不是谢萍,而是一个浑身都罩着黑袍的人。

      “主子,谢仙君似乎一直都在找什么东西,门内所有地方他几乎都搜过了。”

      陆铭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道:“他在找我的罪证。”

      黑袍人道:“可要提防?”

      “不用,他身子不好,你要在适当的时候多帮帮他。”

      黑袍人恭敬道:“是。”

      陆铭叹气:“你说,真相揭开的那一天,他能受得住吗?”

      黑袍人不语。

      “知道自己一直以来爱的原来是如此不堪的一个人,你说他是愤怒多些,还是伤心多些?”

      陆铭自言自语。

      “我猜,是伤心多些。他不再是从前那个冷血无情之人,他变得有血有肉,能感知世间的情义,同样,也清楚明白的知道,什么叫爱。我陪他历经这三万年,见证了他三万年的情爱,亲眼看着他情根生发。每一世结局如何,我早已心中有数,只希望我这三万年的等待没有白费。”

      “主子定会如愿。”

      “希望如此。”

      ……

      自那日之后,谢萍总带他去瞧门中弟子斗毒。

      互相服食对方制作的毒药,然后比赛谁先解掉身上的毒。

      这种场景大概也只会发生在万毒门。

      反正谢无涯是绝对接受不了天天都有弟子口吐白沫、浑身抽搐。轻则发狂发癫,重则脑残偏瘫,一不小心还直奔黄泉。他想,万毒门年年招弟子,连他这样无一技之长的也能被招进来,不是没有道理。

      实在没劲,有弟子过来说是陆铭召他前去,他便立马随人走了。看他们发狠斗毒,还不如呆在书房。

      弟子将他带到书房,陆铭不在,谢无涯便随手又翻了翻他案上的书信。这几日该找的地方他都找了,并未有什么发现。陆铭此人他也有暗中观察,似乎并未与邪祟有什么勾连。

      他在想,那只尸媪的话或许还有待商榷。他也不该将时间都耗在此处。

      正想着,外面传来动静,除了陆铭,还有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

      无论如何,那个人的声音他都不会听错。他没想到他竟会来,但此刻容不得他多想,说话间人就到了门口,他避无可避,情急之下只好躲到屏风后面。

      陆铭引着人进来,视线扫了一圈,不动声色滑过角落的屏风,然后说了一句:“萧宗主,新婚燕尔,我还以为你会携夫人同来。”

      萧莲舟在上方落座,道:“临渊门有事,她回去了。”

      陆铭道:“既与萧宗主成婚,便是衍天宗的人,怎能动不动就回娘家?”

      萧莲舟道:“道也不打紧,终归是她的娘家,亲近些也无可厚非。”

      陆铭打趣道:“我想,恐怕不光是娘家的缘故。她这刚做了生身母亲,难免不牵挂幼子,谁让萧宗主心狠,不肯将人一起接到衍天宗,非要人母子分离?”

      谢无涯瞳孔一震。

      萧莲舟道:“这样的事情,不必去打扰长老和叔父他们。”

      陆铭道:“于衍天宗来说,这的确是天大的丑闻。按照青霄长老的脾性,你这宗主之位恐怕也难保。”

      萧莲舟道:“此事你若得力,怎会至此?”

      陆铭道:“的确是我失手。你让我暗中打下她的胎儿,未曾想临渊门医者如云,竟将那胎从鬼门关抢了回来,不过事已至此,萧宗主不妨换个角度来看,她为你诞下麟儿,你萧氏一脉也算是后继有人。”

      萧莲舟道:“衍天宗如何会承认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孩子?当初我劝她落下此胎,她表面应承,却暗中算计,如今道来指望我认下这孩子,实在可笑。”

      陆铭坦言:“可那孩子终归是你的亲骨肉。”

      “亲与不亲,便看她如何做了。”

      陆铭含笑又道:“这是你的家务事,哪里有我一个外人置喙的余地?你今日前来,可是有要紧事?”

      萧莲舟道:“途径此地,想着与你许久不见,上来坐坐。路上,我听说你收了个弟子?似乎颇为爱重?”

      陆铭脸色微沉,道也不动声色,顺手就将茶杯放下:“你这消息道灵通。”

      “这是好事。这么多年也不见你收徒,想必此人定有过人之处。有你指点,他日必是修真界难得的俊才。”

      陆铭说:“我这人自由自在惯了,哪有闲情逸致带徒弟?不过是收到门下,全看他造化罢了。要说教养徒弟,你当比我有心得。你那三个徒弟,哪一个不是俊才?”

      这话说的轻,却并非什么恭维的话,陆铭向来不会在他跟前做低伏小,所以萧莲舟也并不恼:“你该是在看我笑话?”

      陆铭道:“我一个外人,哪里清楚你们师徒之间的事?”

      萧莲舟淡淡道:“我这做师尊的大婚,三个徒弟竟都不在跟前,旁人在背地里还不知该说我私底下多苛刻?连徒弟也不待见我。”

      “你明白他们的心意即可,管别人说什么。”

      “他们的心意我自然明白。雁冰是梅家堡的家主,长意担负家国之责,哪一件不比观礼重要?从前我时常教导他们要以大局为重,如今看来,他们是把我说的话听进去了。”

      陆铭说:“你也要往好处想。”

      “好处?”

      “这该来的没来,不该来的也没来。”

      萧莲舟一笑。

      陆铭说:“枉费我们提前做了许多布置,到头来全都没派上用场,到底还是你了解他,知道他不会在那种场合让你难堪。你这样的徒弟,我道是想有一个。”

      萧莲舟道:“他当日不来,事后也会来。如今过去数月,却毫无消息……”

      陆铭道:“许是他觉得自己没机会了,死心了……我道觉得如此也好,”他瞥了一眼屏风,“就此了断干净,也免得日后夜长梦多。”

      萧莲舟道:“了断也是我来了断,何时轮到他自作主张?”

      陆铭道:“你这是……上心了?”

      萧莲舟拈着茶杯道:“不过是无聊时的消遣,道也谈不上上心与否。”

      笑意在陆铭眼底漫开:“我明白。从前修行艰苦,有个人打发时间总是好的。如今成了婚,这夫妻之间再情深义重,也总有腻烦的时候,免不得偶尔消遣一番,图个新鲜刺激。说到底,人生漫漫,及时行乐才是正途。”

      萧莲舟淡笑:“情爱之事,本就不过是消遣,图个身心愉悦罢了。”

      陆铭笑而不语。

      萧莲舟道:“今日我来,是想请你帮我配副药。”

      陆铭问:“这次是要见血封喉,还是要生不如死?”

      萧莲舟道:“能使两情相悦之药,这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吧。”

      陆铭有些意外:“你与瑶华仙子郎情妾意,还用得着这些东西?”

      萧莲舟喝了口茶,道:“助兴用的。”

      陆铭笑说:“还是你有情趣。等我将药配好,便着人送到衍天宗。”

      萧莲舟道:“你制毒一流,想来做这些也不会差。”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萧莲舟并未久留,陆铭将人送走,回到书房,屏风后毫无动静。他立了几秒,这几秒里他想了很多,他走过去,发现后面空空如也,唯独屏风上喷溅的鲜血正好滑落在雪山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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