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弯月牙（HP）》稻草的棋子

56、第五十六章

　　自从圣诞节后，铂金冬瓜德拉科﹒马尔福先生便喜欢上写信这档事，收件人往往是霍格沃茨古代魔文教授Crescent﹒克里尼亚。铂金冬瓜喜欢把t的尾巴写得很长，还会弯一个漂亮的波浪。这个书写习惯与海蒂十分类似，铂金小姑娘喜欢给单词末尾的字母加一个长长的尾巴。铂金冬瓜的来信看起来十分亲切，特别是海蒂的来信通常都是五句话内结尾，从笔迹上来说，Crescent打赌，小姑娘肯定是百忙之中嘟嘟囔囔的抽空写的，写得不情不愿，像做报告总结。一对比，Crescent便觉得还是马尔福家的铂金冬瓜知冷知热、体贴非凡，每封信写得认认真真，还总有中心和主题，遣词造句显得相当熟练。文章的末尾总是委婉的抱怨一下Crescent的回信太短，还有关于父亲除了布置功课，对他的其他事儿完全不上心的小委屈。

　　Crescent总能从铂金冬瓜厚厚的信笺中，看到那个铂金小脑袋，板着小脸，小大人似地做得板板整整，一笔一划写信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

　　但是，我们的克里尼亚教授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见到打着红色蝴蝶结的铂金冬瓜，而不是一贯的马尔福家那只黑色长喙鹰。

　　“早上好，Crescent！”铂金冬瓜笑得特别灿烂，弯下腰，行了个标准的绅士礼。

　　“德拉科？” Crescent眉毛抬得高高的：“你怎么会在这儿？”

　　他的小脑袋骄傲的抬得高高的：“马尔福家的壁炉可以通向世界任何一个地方。”那样子像极了卢修斯﹒马尔福。

　　“马尔福先生知道你来霍格沃茨了吗？” Crescent走到他身边，蹲下去，眼睛与他灰蓝色的眸子对视，语气不由得有点严厉。

　　铂金冬瓜撅起了嘴，眼神有点闪烁：“反正他又不关心我……”

　　Crescent叹了口气，摸摸他梳得油光水滑的铂金色头发：“亲爱的，他是你爸爸呀，怎么会不关心你。”她语气一转：“冬瓜，你不会是离家出走了吧。”

　　苍白的小脸上泛出一丝丝粉红色，德拉科微转着头，嘟囔道：“哪有……”他像是自我说服似的强调道：“就算是离家出走，也不会出走去霍格沃茨。”

　　Crescent眼睛里明显闪过一丝不信，她站起来：“既然不是出走，那么我就写信告诉马尔福先生，就说小马尔福先生在……”

　　“Crescent……”她的袍角被铂金冬瓜攥住了：“别，我就想让爸爸着急一下，我保证晚饭前回家。”

　　他的表情可怜巴巴又带点小心翼翼的试探，灰蓝色的眼睛一闪一闪，红红的小嘴一撇，看上去像是一只被困的小兽，这幅样子，像极了海蒂。Crescent心一软，给了铂金冬瓜一个拥抱：“好啦，我先帮你保密，好不好？”

　　“也不要告诉教父，他会向爸爸告密。”德拉科趴在Crescent怀里，软软的说，有点得寸进尺。

　　“好，我答应。” Crescent无奈的发现，无论是海蒂还是这个铂金冬瓜，都准确的把握住了她的弱点：一看到小孩子委屈，就会马上心软投降。

　　德拉科非常安静，一本书一张椅子，他一个人就可以消磨几个小时。偶尔Crescent翻动书页的间隙，一抬头，便能看到支着脑袋的铂金冬瓜，一会儿皱眉，一会儿轻笑，完全沉浸在阅读中。

　　Crescent的办公室非常温暖，白色的钩花薄窗帘半开着，日光密密的从半扇窗里洒了进来，正好倾斜在德拉科的背上。铂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中，闪着蒙蒙的光，令Crescent有种看到小天使的错觉。铂金小姑娘也会坐在同样的位置，同样把书摊开膝盖上，偶尔会抬起脑袋，对着Crescent微微一笑，露出浅浅的笑涡。

　　大概是感觉到Crescent的视线，德拉科抬起头，灰蓝色的眼睛看向她，Crescent一怔，眼前的身影与记忆中的海蒂重合起来，她恍惚了一下，弯起唇角笑了起来。

　　铂金冬瓜脸颊一红，有些不自然的扭了扭肩膀，重新低下头，哗得翻过一页。他只觉得房间里暖哄哄的，特别舒服。

　　“亲爱的，需要喝点牛奶，吃块蛋糕吗？” Crescent温和的问，她向男孩眨了眨眼睛：“尝尝我的手艺吧。”

　　德拉科﹒马尔福不太喜欢在吃东西的时候，被人盯着看，但是，如果那个人是Crescent 的话，他并不介意。他甚至觉得面前撒了肉桂粉的苹果蛋糕，是前所未有的香甜。Crescent 双手支着下巴，心情很好的看着坐在对面的铂金冬瓜，仪态完美的运用着手里的小勺。小绅士一般，让她觉得特别可爱。

　　铂金冬瓜能够感觉到Crescent 心情很好，他偷偷抬起脑袋，看了一眼目不转睛看着他的女士。Crescent 笑得更开心了，她掏出帕子，右手伸到德拉科面前，仔细的把他嘴角的一小块鲜奶油擦掉。

　　德拉科的脸红了，他完全不反感这稍稍突兀的 “冒犯”，他面红耳赤的避开Crescent打趣的目光，一面把牛奶杯移到面前，一面暗自庆幸自己餐桌上的狼狈样没有被父亲看到。热气腾腾牛奶冒着的白烟，飘到他的脸上，他深深吸了口气，觉得连心里都充满了牛奶的甜香。他偷偷瞥到Crescent把那块给他擦过奶油的手帕，又塞回了口袋里，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点不自然，完全不在意他的失礼。牛奶冒出的白气，蒙上了他的眼睛，他眨眨眼，挤掉蒙蒙的雾气。

　　“你做我妈妈，好吗？”他看着牛奶，一字一句，问得很慢。

　　德拉科觉得对面的女士又笑了，他不敢抬头，Crescent的声音十分温柔：“德拉科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他的眉毛不由自主皱了一下，他没想过这个问题，双手握紧了牛奶杯，手心里热热的，他开口：“因为你做的蛋糕很好吃。”什么破理由，德拉科心里暗暗鄙视自己，平时训练的风度去哪儿了？不会真的像教父说的那样，自己就是长了一颗堪比巨怪的脑子吧？

　　“你的理由，我特别能接受。” Crescent歪着脑袋，金发垂在肩头，发尾微微卷起，显得温柔甜美，她的声音十分轻柔：“我非常希望有一个像德拉科这样优秀的孩子，真是嫉妒马尔福先生的好运气。”

　　德拉科听得出来，她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但他还是松了口气，他喝了一小口牛奶，试图压下身体里沸腾的失望，可惜，他的功力不到时候，开口时语气有些冲，他反问道：“为什么不行？”

　　Crescent看着男孩倔强的灰蓝色眼睛，一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语。那一瞬间，她隐隐觉得对面的4岁男孩有了马尔福的气势。她觉得把他当成一个成年人，也许更适合。她的语调认真平和：“德拉科，我非常荣幸能够回答你的这个问题。谢谢你问我能不能做你的妈妈，如果可以的话，我会说，当然可以。”她停顿了几秒，湖蓝的眼睛直直看向男孩灰蓝的眼睛：“可是，德拉科，做你的母亲意味着我将被冠上马尔福的姓氏，你我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父亲会愿意娶您的。”铂金冬瓜板着脸，迅速插道。

　　Crescent缓缓摇了摇头：“德拉科，我是一个寡妇，并且我有一个女儿。你觉得马尔福家会承认这样一个女主人吗？”德拉科张口结舌，他这次没回答，目光游移到牛奶杯上，沉默的将被子旋转一圈。

　　“婚姻，是两个人的事。退一步说，就算没有任何阻拦，你觉得我会愿意成为马尔福夫人吗？德拉科，你甚至都没有问过我，想不想与马尔福先生共度一生。” Crescent的语气依旧平静，她支在桌上的双手不知何时放到大腿上，“德拉科，我需要为我的女儿找一个负责的好爸爸，能够爱她、宠她、教导她，在她遇到挫折、困难时，为她指点迷津。我需要为自己找一个好丈夫，我不需要他有多么显赫的地位，多么丰沛的金钱，多么渊博的知识，多么英俊的外表，我只要他有担当、忠诚、可信。”她的目光很直接，射向低着头的铂金男孩：“你觉得，马尔福先生做得到吗？”

　　德拉科﹒马尔福抓起牛奶杯，一口饮尽，他舔了舔嘴唇，抬头看向Crescent，再次开口时，声音变得单纯又稚气，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Crescent，我能借这本书吗？”他双手晃了晃刚才一直看的书，笑得有点腼腆。

　　那是海蒂留下的一本麻瓜故事书，Crescent点点头：“当然可以，亲爱的，我随时欢迎你。”

　　她走过去，抱了抱坐在椅子上的铂金冬瓜，他的手是凉的，他的呼吸，也带着一丝凉意。

　　德拉科，对不起。

作者有话说

　　可怜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