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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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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修斯﹒马尔福接到Crescent寄来的结婚请柬,是在黄昏。暗色歌鹰拍着翅膀,从弧形的石窗,冲向夕阳。卢修斯平静的擦干净唇角的血迹,握住手帕的手指攥得发白,整个人微微战栗着,他坚持倚窗而立,目送着歌鹰消失在茫茫的红霞间。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这痛是与灵魂相连,这是来自血脉的痛。
待嫁的Crescent一遍遍重组《荣耀的传承》里无序的魔文,反复组合后,得到了Excalibur和Avalon两个词组,词组本身找不到排列意义,Crescent苦思冥想,反而被克罗尼亚先生一语中的:“亲爱的,家族庄园的防御魔文,是镌刻在血脉中的。”他好脾气的看着穿着洁白婚纱的女儿,右手牵起了女儿的左手:“你看,这枚克里尼亚的家族戒指,是由高地精灵取了最初家族成员的鲜血,是由梅林祝福过的戒指。蓝色宝石是克里尼亚血脉的传承,通过眼睛的颜色,延续家族的力量。”他的手指划过光滑的戒指表面:“Crescent,有没有注意到宝石金框的颜色有什么不同吗?”
Crescent审视一番,确实那一圈金色总是闪烁着优雅的光泽,阳光下甚至趋向闪动的铂金色。
“没错,那是湖之仙女的头发颜色,那正是戒指的渊源,意味着克罗尼亚被仙女所眷顾。”克里尼亚先生笑了一笑:“现在,它是你的了,亲爱的女儿。”
“湖之仙女?” Crescent皱起了眉头。
“很耳熟是吧,你还记得亚瑟王的王者之剑吗?”
Crescent的眼睛睁得圆圆的,没错,她的思维被古代魔文禁锢住了,从来没想过Excalibur就是现行英语王者之剑的字面意思,那么对应的Avalon便是阿瓦隆,那个传说中的宝剑的制造之地。
Avalon拥抱了父亲,接着提起裙摆,跑下楼梯,克里尼亚夫人大声抱怨道:“Crescent小心裙子上的针,还没缝好……”
“算了,莎莉,随她去吧,Crescent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魔法之神梅林曾经协助过凡人之王,伟大的亚瑟王。据传说,亚瑟王在梅林的指引下,从湖之仙女处得到了Excalibur——王者之剑,据说此剑由精灵在阿瓦隆淬炼而成。剑锷由黄金所铸、剑柄上镶有宝石,锋刃削铁如泥,由此湖之仙女赠其名:Excalibur,是为古凯尔特语的“断钢”之意,此剑又被赞为圣剑,伴随亚瑟王一生。
Crescent翻阅《凯尔特传说》后,深以为马尔福家与王者之剑有关。但是关于亚瑟王的传说都已经被神化,她找不到能够称之为有理论基础的史诗。在进一步演算推敲马尔福庄园的古老防御魔文的颂文后,对马尔福家族起源的探知欲越加强烈。Crescent甚至不去理会婚宴招待流程,对自己终身大事的仪式完全一无所知。连布兰特都被驱逐到次要地位,搞得克里尼亚夫人焦躁极了,在婚礼现场指挥花饰的时候,差点歇斯底里爆发,幸好有梅兰特姑妈压场,才不至于场面失控。
这种低气压生活一直持续到八月十六日,Crescent与布兰特的大婚之日。
一早,Crescent便被克里尼亚夫人锁在化妆间里,首先是对手脚身体的全方位保养,专门请来保养专家谢莉尔女士,从各个方面作了全方位的护理,时间之长,过程之枯燥不加赘述。等到Crescent从浴缸里出来时,连一向吹毛求疵的曼莉姑婆,在支着单片金框眼镜审遍全身后都满意的点头。
做一个完美新娘,仪态要求尽善尽美,Crescent微卷的金发被珠链高高盘起,露出优美的颈部,穿上据说由吉尔峡谷的妖精用六月的香芷编织成的嫁衣,披上曾经潘多拉使用过的头纱,登上12世纪的意大利匠人手工打造的水晶鞋,Crescent再次露面时,克里尼亚夫人简直要热泪盈眶了。
下午3点,马上就要成为Crescent母亲的梅兰特姑妈守在鲜花之门的一侧,接待并指引客人入席。克里尼亚家与奥塞斯家的亲戚并不多,况且两家早就是相互通婚的家族,亲戚间相互都有殷勤血脉关系。宾客们大多是朋友、伙伴与同事。霍格沃茨由校长邓布利多作为代表,他正与马克西姆夫人聊得火热。布兰特在法国魔法部身居要职,魔法部的同事来了一批关系比较近的,连法国魔法部部长甚至都发来贺电,对未能现身,表示抱歉。
下午4点,新人入场宣誓。
克里尼亚先生牵着Crescent的手,在林间精灵的演奏声中,踏上了长长的红毯。
Crescent﹒克里尼亚高高的抬起头,香芷嫁衣裹住的修长身体极其曼妙动人,她湖蓝的眸子看向前方,端庄秀丽的脸庞染上浅浅粉色,金发盘在脑后,笼在纱丽中,闪动着耀眼的光,仿佛流动的金夺人眼球。
掌声响起,Crescent美得优雅、美得知性、美得令人陶醉。
红毯很长,另一端站着布兰特﹒奥塞斯,他凝视着Crescent走来,唇间始终带着一抹笑意。那么挺拔,那么英姿勃发,散发着令人仰视的光芒。
“Crescent,爸爸真舍不得将你交给他。”克里尼亚先生轻轻的说:“孩子,你决定好要和布兰特在一起吗?”
Crescent脚下一滞,几步之外,便是从小就喜欢的布兰特,但此时的他,在Crescent眼中突然变得陌生。那双有魔力的海蓝色眸子深深引入Crescent的眼眸中,那样的情愫,她不懂,她下意识往后一顿,脑中一片空白。
“怎么办,爸爸,我不知道……”她喃喃的说,目光撇下布兰特,做梦般的环顾四周,邓布利多、弗立维、马克西姆夫人、曼莉姑婆、梅兰特姑妈、妈妈……一张张近似相同笑脸,让Crescent惊慌失措,她的目光混沌的捕捉到一抹铂金色,愣愣的看向那个方向。
仿佛有感应一般,站在离宣誓台最远的鲜花之门旁的卢修斯﹒马尔福抬起头,灰蓝色的眸子总能一瞬间抓住Crescent的眼神。他离得很远,Crescent的眼睛极力的寻找他眼神的焦点。
台下的众人微微有些骚动,布兰特的目光带出一缕疑惑,Crescent一愣,下意识向他靠近。
“Crescent?”克里尼亚先生轻声唤她。
“哦,我很好。”她笑得很迷茫,她最终站上了铺着红色天鹅绒的宣誓台,克里尼亚先生将Crescent的手交给布兰特。
布兰特的手心很烫,Crescent的手微一动,敛起迷乱看向站在金烛台后面的司仪——乔纳斯先生,上了年纪的他将背挺得直直的,面容严肃。
“谨以梅林之名,你布兰特﹒奥塞斯,无论顺境、逆境,健康或是疾病,你都愿意与你身边的Crescent﹒克里尼亚小姐终生相伴,永远不离不弃,爱她,珍惜她,直到永久吗?”
布兰特捏了捏Crescent的手,定定的看着她,坚定的回答:“我愿意。”
他的眼睛里装着什么?我怎么看不懂。
“你,Crescent﹒克里尼亚……”
一切声音都渐渐远了,Crescent孤独的站在世界中央,她什么都听不见了,周围的一切那么暗淡,像是快速旋转的齿轮,唯有远远的一道灰蓝色的眸光,她的目光凝视着,胶着着。
同样的,Crescent也看不透他的眸光。
“……你都愿意与你身边的布兰特﹒奥塞斯先生……”
卢修斯远远朝她举杯,然后面色平和的饮下,转身的瞬间,酒混合着血液从口中喷出。
该死的,撑不下去了!
卢修斯狠狠撑着蛇头杖,支撑着身体挺得直直的。脑袋很痛,心脏也很痛。心脏每跳一下,反复都会用尽全身的力气。
“珍惜他,直到永远吗?”
短暂的空白。
布兰特捏了捏Crescent的手,她回身看向他,他的眸子里的焦色,Crescent看懂了,她动了动嘴唇,“我……”
她在迟疑。
台下的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保持平静。
世界变得非常非常安静。
Crescent手上的戒指忽的一闪,蓝光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缕金光,那缕金光缓缓延伸扩大,拿光芒闪得众人的眼睛一黑,再次睁开的时候,宣誓台上的Crescent﹒克里尼亚已经不见了。
现场一片混乱。
卢修斯﹒马尔福苦撑着蛇头杖,他没有发现,蛇眼位置的绿宝石居然闪着金光。
他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