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光暗影》三天半

4、比赛

　　回到学校后我开始专心想着比赛的事，课也没去上，我喜欢这种忙碌充实的日子。
　　拿着画笔，站在巨大的画布前，有种至高无上的感觉，一切就是我自己，由我来创造。记得小时候画画，面对一点大的干净画纸就下不去手，不论在哪下笔仿佛都是错的，都是对这纸的亵渎，都是罪过。是什么变了？不论逃避几次，但不可否认，是莫桑桑改变了我，这是事实。有的人，无论你嘴上回避几次，她仍然是是心底的坎，避不掉，逃不了。我的坎，就是莫桑桑。
　　萧翎来找我时我还在想画面的色彩，其实我不是很喜欢油画浓重的一层层感觉，近看上去很粗糙野蛮。而萧翎的到来却帮我解决了这个问题，她说，我们干脆把油画和国画结合吧。
　　我看着对面这个有些瘦小的女孩子。从前对她的认识只是觉得她很精明而已，典型的学生干部。但是此刻，我才觉得从前国画才女的流言是可信的。
　　我承认她是有才气的，但她却也是异想天开的。油画和国画，怎么可以结合？至少我这个精学过这二者的人是想不出来的。
　　“结合，不一定要用两种画法，两种画笔。你可以各选其一。”
　　“你是说，用油彩画国画？”
　　“差不多，可是不是单纯的国画，而是油画和国画。就是在普通油画里掺杂国画的技巧。这样不仅可以弥补油画的不足，更可以突出创新，这样拿奖会更简单，对吧？”
　　“没错，这样的话就不仅是比内容，比画功，比技巧，更是比的心思！”我激动的看着她，“萧翎，没想到你可以想到这个！”
　　“嗯，”她微笑，淡淡的，“你用上就好了。我不是很懂油画，具体还要靠你自己，可是关于国画方面，你尽可以找我的。”
　　“好，就这么说定了。”
　　我转过身去看着画布开始构思具体内容，没有注意身后的萧翎。但是是谁说的，生活就像电视剧，真的是这样。不过就算我知道此刻萧翎的眼神是怎样的莫落，怎样的欣赏和温柔，我也不会回头去看。看了，你就要有反应，可是我实在不知道此时的女生需要男生怎样的互动。
　　所以，原谅我的冷漠，我只是不会表达。相较于情侣的相濡以沫，我更擅长忘于江湖。

　　我用了两个星期的时间完成了作品。这期间我找了萧翎很多次，她都一副义不容辞舍我其谁的样子，弄得我很不好意思，就请她吃了顿饭。
　　饭桌上，我说了很多，我说了我以前是学国画的，后来是半路改的油画，她点头说知道；我说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听她的回来参加比赛，她点头说，知道；我说我现在很高兴，可是想想又不知道自己高兴什么，她点头说，知道。
　　我一直在说，几乎说了我的一切，唯独没提莫桑桑，萧翎一直在说她知道，知道什么都知道。其实我都不知道，她能知道什么？
　　我觉得我已经醉了。
　　晚上萧翎送我回了家，我醉得一塌糊涂，走路一直在画波浪。萧翎走后，我黑着灯躺在床上，脑海里一片清明。我把一切都慢慢整理了一遍。
　　最先，莫桑桑。她，我实在不知道是怎样的，我甚至不知道她现在在我心里的怎样的一个位置。从前的我在她面前是情人，是学弟，是崇拜者。现在她在我心里的模样已经一片模糊，我想，这大抵是忘记了。
　　萧翎，我其实一直清楚她是喜欢我的。这样我想到了从前的我，我甚至分不清她对我是近乎盲目的崇拜还是单纯的喜欢。但是，我还是可以感觉到，是喜欢更多一些的。
　　我决定，如果我这次比赛得了一等奖，我就答应和萧翎在一起。她是帮助我的人，也是喜欢我的人，不久，也将是我喜欢的人。
　　我默默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给我们都定个位。但是，很久之后我才想到，我忘了给莫桑桑定位，而她这个变数，却成了我们的主宰。
　　我想这也许就是命。萧翎注定为我倾心，我注定为莫桑桑沉沦，而莫桑桑，注定会毁掉我们所有人。
　　一开始老天就是这样写得，我们是天的戏子，也就会这样演下去。